在農村,大人總是和孩子說要多吃才會長個子,於是小時候一直長一直長,直到長不高,徹底證實是個矮子後,就認命的說,孩子,長點心眼吧。
童羽就想不明白,以鐘逸辰的個子來看,他應當是個缺心眼的人呀。
咋就......咋就......全身上下全都是眼兒啊。
所以,童羽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最好是躲它個一輩子!再無相見!
童羽坐在返鄉的拖拉機上,心情就跟周圍一望無際的田野一樣地開闊,那搖擺不定的樹枝更襯了她搖曳不定的心。
她禁不住深吸了口氣,啊,還是回家好啊。
到了家,看到奶奶身體轉好,心情更為舒暢,首要之事就是舒舒服服地睡上個兩天懶覺。
奶奶追問過好幾次考得如何啊?童羽都儘量避開。一次,可能當作沒聽見,兩次就有點懷疑,三次......就以後再沒次了。
但凡有鄰居詢問,奶奶還幫著說:沒事,丫頭考什麼樣
都行,隻要有學上就好。
童羽此時就扭過臉很是心虛地發表心聲:奶,我怕是學都沒得上了。
心聲之所以稱為心聲,是因為在心裡說所以沒有人能聽到。
當然,這個例外也是有的,就是鐘草草。
他簡直就是童羽肚子裡的蛔蟲,她高中兩年多來的噩夢。
啊,怎麼不知不覺地又想起他來了呢......
直到拖到了發放通知書的日子,也不知道哪個省份一等分數出來後,在靠近各個湖的邊上就停泊了數條救生船,還拉了橫幅: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
沒等一個小時,政府領導們就讚揚:未雨綢繆,工作做在前頭,乾得漂亮呀!
當然,高考不是唯一出路,跳湖也不是失利考生的唯一選擇,還有跳崖、跳樓、扼腕......啊,數不勝數!
而童羽是越來越懶,越來越不想出門,索性就關在小黑屋子裡開始自閉,童奶奶也開始擔心童羽會不會想不開,也整個新鮮的......例如:自殺!
所以就開始左鄰右舍地尋求著幫助,讓劉阿爹坐在院子
裡抽著大煙,讓旁邊的旁邊的某某大嬸在院子裡練唱戲。
“啊啊啊~”那開嗓的叫聲,還不如讓童羽去屎!
終於,在第四天,童羽憋不住,從小黑屋走了出來,頂著蓬亂的頭發,戴著黑眼圈,豎起了大拇指:大娘,您真牛,估計死人都能被您唱活了!
一天,也不知道是吹了歪風,許久不見的郵遞員叔叔騎著他一貫的大二八自行車又來了村裡,臉上笑得比頂頭的陽光還燦爛,嘴裡喊道,“童大娘,童大娘,喜訊,特大喜訊!您孫女的錄取通知書!”
童奶奶不識字,讓郵遞員給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