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給我安排什麼我做不了的任務吧!”禪院甚爾充滿了磁性的聲音懶洋洋的,一雙長腿架在了茶幾上,問坐在老板桌後批文件的明神結衣。
聞言,明神結衣終於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布滿了密密麻麻字的紙麵上拔了出來,視線落到窩在沙發裡的禪院甚爾身上。
她搖了搖頭,悲傷地說道:“鑒於你的學曆和對新知識的接受能力都不高,所以不會對你進行更多的壓榨,”
禪院甚爾:“......”
他極其無所謂地聳肩,撇過頭假裝沒聽到明神結衣對他的吐槽。
比這更惡心的話砸在他的身上對禪院甚爾來說都不痛不癢,更何況明神結衣說的隻是實話。
不讓他乾活更好。
明神結衣在大腦裡仔細想了一遍禪院甚爾到底能有什麼作用,想了半天才敲定主意。
“你去幫五條悟測試新咒具吧!”明神結衣一手摸下巴,一手轉筆,嚴謹地對他說道。
禪院甚爾對禦三家的人,都沒什麼好態度,更何況是備受咒術界吹捧的六眼神子?
他一聽到明神結衣的命令,張口就要拒絕。
但明神結衣在他張口之前,就直接打開抽屜,她看也不看就摸出一張鑲嵌著金邊的黑卡,扔給了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這才提起興趣。
他甚至沒有移動位置,隻是一伸手就將這張在空中飛速旋轉的金卡準確地夾在了指縫中。
喲,是賭-場的vip金卡。
禪院甚爾立刻露出了一個很好看的笑容,他隨手撩起上衣,不受男德地露出了有料的肌肉,隨後那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這張卡擦著分明的腹肌緩緩塞進了褲子中。
明神結衣將他的動作儘收眼底,隻能在心中再次感慨,寡夫的尺度就是不一般。
她確定自己沒有露出口水,又補充道:“這項任務發給你,也是為了給我們新產品查漏補缺的。”
“畢竟你的情況很特殊,身上一點咒力都沒有,又是天與咒縛,我們需要保證,像你這種特例也能使用我們的新型咒具。”
她的手無意識地轉動手中的筆,斟酌地說出每一個字。
禪院甚爾稍稍抬起頭去,看明神結衣,隱忍地質疑她道:“你不是也沒有咒力嗎?”
因為明神結衣的情況和禪院甚爾的不一樣,雖然她已經儘量隱瞞,但也不意外這個如同黑豹一樣敏銳的男人能夠察覺她身上的問題。
但沒關係,明神結衣總是有理由,她解釋道:“因為我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用手指點了一下麵前堆成山的文件,又看了瞄了一眼完全處於無所事事狀態的禪院甚爾,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表達著對於懶惰之人的嫌棄。
禪院甚爾立刻懂了——像這種有錢人,每一分鐘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為什麼還要自己乾呢?
禪院甚爾尊重有錢人的每一個決定——尤其對方能支付給自己錢的大金主。
見他完全同意了自己的決定,明神結衣又繼續說道:“等你把你兒子接到我這裡,就和那個叫孔時雨的暫時斷開聯係。”
禪院甚爾的眉頭頓時一皺,畢竟他的不少任務都是從這個韓國人手裡接的。
如果這麼果斷地斷開聯係,那真就是一點退路不給自己留了。
誰知道自己和明神結衣的合作能不能長久呢?
明神結衣感覺到他的不情願,解釋道:“當然不是因為你想著這種原因!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禪院甚爾給了明神結衣一個你自己參悟的眼神。
明神結衣用力一撩劉海,張牙舞爪,無能狂怒:“肯定是這個家夥有問題呀!我現在正缺能幫我乾活的人,如果他真的優秀,我肯定會把他綁過來幫我乾活!”
禪院甚爾敏銳地捕捉到了綁這個詞,不禁跟著沉默了一瞬間。
明神結衣也淡定下來,用手胡亂地將自己炸毛的黑發梳順,回歸了淡定的狀態:“這個叫孔時雨的家夥,他在美國建立了兩個私人銀行賬戶。”
“雖然確實挺難查的,但自從七井正治當上市長之後,我的渠道也多了不少。”明神結衣嘴角勾勒出了霸總的自信微笑。
禪院甚爾皺著眉頭,沉聲吐槽:“你不會走的是政府的消息網吧......”
明神結衣淡定地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說法。
禪院甚爾沒有大驚小怪,這很好。
好不容易把七井正治推了上去,明神結衣自然也需要更加合理使用他手裡的資源了!
很快,孔時雨被層層加碼的賬戶資料便被推到了明神結衣的桌麵前。
其中一個還算正常,資金流入來源很廣泛,明神結衣猜測是他賺到的中介費。
另一個就奇怪了。
雖然轉賬人不同,但一看地址,都在日本境內轉悠。
明神結衣專門找了信息方麵的專家按照這些線索研究,再將對方偽造的信息刪去後,他們很快確定了這幾位彙款人大致活動的位置。
——京都。
那是咒術聖地,用五條悟的話就是說,是老橘子們的集聚地。
如果覺得明神結衣這麼想太主觀臆斷了,也可以轉換思路,儘量往現實的方麵考慮。
——還是她得罪過一堆世家和豪門的聚集地。
抱歉了捏,得罪的人太多了,明神結衣隻能含淚懷疑,謹慎猜測。
如果有人早早就通過了孔時雨盯上了禪院甚爾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也是明神結衣選擇金屋藏嬌,一直將禪院甚爾的消息緊緊地護住的主要原因。
既然敵人在暗處,明神結衣就要比自己的敵人更懂得隱藏。
究竟誰是獵人,不到最後一刻,明神結衣從不輕易下結論!
禪院甚爾稍微思考了一下,覺得明神結衣實在是沒有可能騙他。
他身為“寡夫”加上又是資產常年為負數的賭徒,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兒子,就算是被騙了,虧的人也隻能是明神結衣。
“我找了人,散布了你大賺一筆後帶著兒子出國旅遊的消息,”明神結衣拄著下巴思索,說道:“這不是太假了,我覺得你出國玩肯定不能帶上你兒子。”
禪院甚爾坦誠地承認:“那確實,誰會記得那家夥呀。”
明神結衣誇張地哽咽了一下:“太好了,你還能記得你有的是兒子,而不是小女孩。畢竟還給小孩起了惠這個女性化名字。”
“嘖。”
禪院甚爾放下了擱在桌子上的腿,雙腿不拘小節地岔開,緊身褲子勾勒出腿部矯健的肌肉線條。
他雙臂壓在腿上,寬闊的肩膀似乎頂著什麼壓力,將他的脊背壓彎。黑色的碎發貼在臉上,明明身體是那麼強壯,禪院甚爾卻顯得有些可憐。
像一隻被打濕了珍貴皮毛的黑豹,隻能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惠,是恩惠的意思。”終於在長久的寂靜後,他開口解釋道。
他的眼簾微微垂下,濃密的睫毛蓋住了眼中所有複雜的情緒。
明神結衣放下了手裡拿著的筆,附和道:“這樣呀......那倒是一個很好的名字。”
名字很好聽,但有著這個名字的小孩心情卻不美妙。
因為今天不用上學,惠終於可以不用去學校,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裡。
雖然房子很破舊也很狹小,唯一長久居住的主人也是一個還在上幼稚園的小孩,但惠因為自己糟糕的老爹,已經能承擔起一個家庭的重任了。
海膽頭的小男孩個子不夠高,於是便嫻熟地拖來一個凳子,又搖搖晃晃地站到了凳子上麵。
好了,終於能碰到水池了。
但買的菜還沒有拿過來,禪院惠又麵無表情地從凳子上蹦下來,打算去取買好的青菜。
“是這家嗎?”
破舊的門外似乎傳來了什麼動靜,禪院惠立刻緊張起來。
他立刻回過神,冷靜地踮起腳,將放在廚台上的菜刀握在手中,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這個門是不是有點破了,都看不清門牌號了!”那個男人的聲音在門後再一次響起。
禪院惠將手中的刀握得更緊了,尚且稚嫩的手指都泛起了紅。
該死的,這肯定是奔著他家來的。
不會是禪院甚爾惹來的麻煩吧......
似乎覺得可能性太高了,禪院惠呼吸一滯,隨後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他的心中膨脹,鼻腔也中酸澀難忍。
“肯定是,我剛才一個個門牌號數的,彆猶豫了!”另一個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他將剛剛發出聲音的男人擠到了一邊,聽起來動作挺粗暴的。
禪院惠在心中默默下定了決心,他將握著的刀放在小腹前,刀尖對外,一步步緩慢移動到門前。
隻要對方闖進來,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但沒想到,那個聽起來聲音就很粗暴的男人沒有像他預料的一樣直接破門而入,他甚至在找門鈴。
“你看到門鈴在哪裡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暴躁:“直接敲門是不是不好。”
“沒看見門鈴,但是就這破爛的門,你聲音大一點裡麵就能聽到了。”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那兩人一言不發陷入了沉默,估計彼此都很尷尬。
禪院惠嘴角抽搐了一下,雖然他才上幼稚園,門外兩個人的智商不高似乎是誰都可以發現的事實。
不會是禪院甚爾在外麵當小白臉,養著他的千金小姐派來的人吧!
果不其然,從門外從尷尬中釋放的兩人終於認真起來,他們很輕地敲門,似乎態度很友善的樣子。
禪院惠聽著仿佛砸在他耳邊“砰砰”的敲門聲,麵無表情的小臉上雙唇緊張地抿起。
他依舊謹慎地舉著手中的武器,保持一言不發,靜靜地等著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咳咳,請問是惠小朋友的家嗎?”
男人粗糙的嗓音柔情似幼兒園老師一般唱出了這句話,門後,禪院惠白皙的小臉繃得更緊了。
沒有等到回應,對方依舊自顧自地解釋道:“我是因為你爸爸的原因才來找你的。”
他飛快地補充道:“你的爸爸再婚啦,他要把你接到新家生活。”
禪院惠手緊張地摩擦他唯一的武器,他意識到對方肯定知道自己在家——要不然對著門解釋這麼多乾什麼?
他鎮定地回臥室找了一個寬大的外套,將武器裝在了兜裡,隱藏好。
然後才重新移步到門前,提高聲音問道:“你們是誰?”
對方得到了回答似乎很驚喜,男人又用他那副粗糲的嗓音更加柔和地給禪院惠解釋了一遍。
“我們有證據的,小朋友不要擔心。”他甚至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禪院惠感覺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他一咬牙,踮起腳勾著門把手把門打開。
可一下秒,他就傻眼了。
明明聽聲音隻有兩個人,而從門縫望去,一整個樓道擠滿了密密麻麻戴著黑墨鏡的黑手黨!
這些麵無表情的黑手黨透過門縫和同樣麻木的禪院惠對視,誰也不知道對方是怎樣糟糕的心情。
禪院惠下意識地想要將門關上,但一雙戴著黑手套的手比他的動作更快抓住門框邊緣。
大人的力氣根本不是禪院惠能抵抗的,海膽頭的小男孩臉都憋紅了,也沒能把門再合上。
“你好,小禪院先生。”握住了門框的高大男人沉聲說道,他粗狂的聲音竟然和剛剛“柔情似水”聲音重合。
禪院惠將手鬆開,露出了死魚眼。
這家夥,反差好大......
門被順利推開,禪院惠孤身一人站在門口,也終於看清了這群黑手黨的全貌。
基於他在幼稚園學到的,還不錯算數能力,他在心中估算......
起碼也要20多人!
高個且有著極大反差感的黑手黨大叔側身讓開位置的同時,擠滿了整個走廊的黑手黨們也紛紛讓路,在本就不算寬敞的走廊中開辟出一條一人通過的小路。
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高挑的男人穿著極為正經的西裝,臉上戴著透明的灰墨鏡向著緊張的禪院惠從走廊儘頭走來。
他肩寬腿長,加上穿著西裝收腿褲,走起路來感覺滿眼都是腿。
有成真司的頭發越來越長了,可他隻是修剪了一下劉海,放任後麵自己的頭發長成長發。
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黑手黨,更像是在t台上展示自己身材的男模。
“怎麼站在了門口?可以進裡麵去談話。”有成真司發出了命令。
得到了上司的指令,瞬間,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那個有著高反差的黑手黨更是直接伸出了手,提著直愣愣站在門口的禪院惠的衣領,將他丟在了沙發上。
一群黑手黨魚貫而入,將本就不大的房間擠得滿滿的,但就這樣還有人擠不進去。
有成真司也跟著進去,他淡定地坐在了禪院惠的對麵,不過沙發似乎太矮了,一雙大長腿明顯無處安放。
“你是監視我嗎?才知道我在家?”海膽頭小男孩問道,手卻緊張地悄悄攥緊了褲子。
“沒有。”有成真司回答道:“我們剛來到這個城市,沒時間進行更加謹慎的操作。”
他揮了揮手,有人立刻給他遞上東西。
“紅外線掃描儀。”他非常科學地告訴禪院惠,簡直把“專業綁架”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哦。”禪院惠沒聽說過這個東西,他冷漠地撇過臉,每一根立起來的發絲都表達了他的倔強。
有成真司又將儀器還給了身後的黑手黨,解釋道:“我們是奉明神小姐的命令,前來接你和你的父親團聚的。”
禪院惠注意到,他似乎謹慎地屏蔽了禪院甚爾這個名字。
“雖然你父親是入贅,但你現在不需要改姓,明神小姐現在還沒有成年。”他說道:“大概要大學畢業才能結婚。”
很好,他的爛人老爹巴結上了未成年黑澀會小姐,還順手打破了他平靜的生活。
有成真司例行公事,繼續按照進行明神小姐囑咐的步驟進行。
他一揮手,身後的黑手黨們立刻明白了有成大人的意思,紛紛從西裝褲的側兜中掏出了另一副全包裹賽博眼鏡還有耳塞。
“以下是秘密內容,”有成真司淡定地解釋道:“最好隻有我們知道。”
禪院惠冰著一張小臉,被迫看著他們這群人的操作。
——是秘密的話,讓他們出去就好了!
“這叫黑手黨的儀式感。”有成真司聳了聳肩,解釋道。
隨後他從兜裡取出手機,點開早已準備好的資料。
這些東西都是經過技術加密的,點開後裡麵的資料會立刻銷毀,所以有成真司也不知道裡麵到底有什麼。
有成真司將手機放到桌麵上,他和禪院惠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湊到一起,兩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
短暫加載了一瞬間,禪院甚爾歸於高清的睡顏便展現在他們麵前。
他的短發淩亂,飽滿的胸-膛更是半漏在外,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抓著白色的被子,同一側,肌肉線條流暢的腿也放蕩不羈地伸出。
總之,就是半個身子都暴露在外,但被子把該蓋住的都蓋住了。
禪院惠和七井正治兩個人同時愣住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滿滿的嫌棄。
“還看嗎?”禪院惠咬緊牙關,臉不由自主地繃緊,好似冰川一樣。
有成真司比他還不情願,但為了任務,他還是忍了。
“繼續!”有成真司斬釘截鐵。
還好,下一章很正常,是禪院甚爾和一個黑發女人的合照,看起來還是很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