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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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開始拍攝,一直拍到了晚上九點才結束。

回去的路上,傅寒舟躺在真皮車座上,闔著狹長的眸子,稠麗驚豔的眉隱在黑暗裡,看起來有幾分疲憊寂寥。

傅寒舟像是睡著了,上了車就沒換姿勢。

蘇雲景抿著唇,時不時看他一眼。

另個助理跟化妝師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對傅寒舟寡言早就習以為常,低著頭玩手機,或者是處理工作上的事。

蘇雲景怕傅寒舟晚上再犯病,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待著,因為他感覺傅寒舟現在的狀態特彆特彆差。

司機先把傅寒舟送到家門口,蘇雲景跟著也下去了。

怕助理跟化妝師有所懷疑,蘇雲景找了個借口,說傅寒舟燒還沒退下去,約了私人醫生上門給他看,他要等私人醫生來。

蘇雲景跟司機說,“你先送他們回去吧,到時候我打車再回去。”

少送一個人回家,還能早點下班,司機自然是樂意的,囑咐了蘇雲景一句晚上小心,彆打-黑出租後,就開車離開了。

蘇雲景跟在傅寒舟身後,進了傅寒舟家,對方也沒說什麼。

對一個領域感極強的人來說,這明顯不對勁,蘇雲景懷疑傅寒舟在犯病階段,把他當聞辭了。

但如果真把他當聞辭,這態度……也沒有很親近。

蘇雲景看了一眼客廳的電子表,現在已經十點二十了。

傅寒舟長睫半斂著,眼底有淡淡的陰影,看起來精神疲乏。

蘇雲景有點心疼擔憂他。

“傅先生,我看你今天狀態不好,要不我再留這裡一個晚上。你哪兒不舒服了,一定要叫我,我還睡你隔壁。”

見蘇雲景今晚又要留宿,傅寒舟睫毛顫了一顫,安心跟喜悅的情緒剛浮上來,就被又一重陰鬱自我厭煩蓋過了。

他用力抿了抿唇,本來就沒有血色的唇,泛著青色的白。

等傅寒舟鬆開後,才有血色覆在唇上。

他低喘了一下,沒說什麼,直接上了樓。

蘇雲景心情同樣不好,一方麵是擔憂傅寒舟,一方麵是擔憂自己。

他對傅寒舟表現的太過親密了,等小酷嬌狀態恢複正常,要是懷疑他另有所謀可怎麼好?

這次穿過來之前,書穿係統又是千叮萬囑讓他不要了泄露書穿這個身份。

蘇雲景不知道泄露後會有什麼後果,係統也沒說。

蘇雲景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他提心吊膽了一天,到現在還在心悸,頭也有點發悶發暈。

他腳步沉重地上了二樓,路過傅寒舟房間時,稍微停頓了一下。

有些事越想越心煩,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蘇雲景心煩意亂地回了隔壁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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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睡不著,自從蘇雲景離開後,這些年他晚上一直睡不好。

躺在一堆蘇雲景送給他熊裡,傅寒舟死死地盯上那扇黑漆漆的門。

他期待門打開,因為他很想很想見蘇雲景。

傅寒舟在床上等了好長時間,門沒有開,蘇雲景也沒有過來找他。

他隻好抱起一隻熊,坐起來繼續等蘇雲景。

其實心裡有另個聲音告訴他,那不是蘇雲景,真正的蘇雲景在另個世界。

但傅寒舟還是好想見他。

他保持著一個姿勢,坐了半晌,盤起的腿都壓麻了,門也沒開。

傅寒舟心慌了起來,忍不住下了床。

他自己打開了門,站在客房門口,想知道蘇雲景還有沒有睡在裡麵,是不是已經消失不見了。

傅寒舟將手伸到了門把上。

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上,傅寒舟觸電似的縮了回來。

萬一他不在裡麵,萬一他消失了,要不然他怎麼不過來找他?

心裡那個聲音想把答案告訴他,傅寒舟不想聽,也不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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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景明明很累,但輾轉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都淩晨一點多了,他這個人一向心大,以前再多麻煩事,這個時候也睡得跟個豬似的。

蘇雲景在床上焦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去隔壁看看傅寒舟。

推開傅寒舟的房門,裡麵漆黑黑的,床下坐著一團影子。

隨著房門的打開,那團影子動了動,僵硬的像個木偶,目光一寸寸凝視在蘇雲景身上。

蘇雲景原本是想敲門的,但又怕傅寒舟睡了,更怕傅寒舟清醒過來後,自己該怎麼解釋為什麼這麼關心他。

所以蘇雲景想悄悄過來偷他一眼,看看他有沒有事,好讓自己安心。

誰知道對方沒睡,蘇雲景被抓包正尷尬時,發現傅寒舟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暗光晃了一下蘇雲景的眼睛。

他眯了眯眼睛,才憑著窗外淡淡的光看清了,那是一把水果刀。

後脊躥起一股涼意,直直頂上腦門,讓蘇雲景腳步都生了風似的,他跨步走上前。

走到傅寒舟身邊,才發現水果刀上有血。

蘇雲景不暈血,但看見傅寒舟手臂跟手背那兩道淌著血的傷口,胸口發悶,眼前也陣陣發黑,耳邊還出現了白噪音。

怕傅寒舟會情緒激動,怕自己的反應會讓傅寒舟覺得他精神有問題,蘇雲景努力維持著鎮定。

他極其緩慢地半蹲到了傅寒舟麵前,每個動作都很吃力。

不敢直接從傅寒舟手裡奪刀,蘇雲景控製著自己的聲音,但嗓音還是發顫。

“你手受傷了,我給你包紮一下,但你先把刀給我好不好?”

蘇雲景一來,就吸引了傅寒舟的視線跟注意力,他看著蘇雲景。

貪婪地看著蘇雲景。

傅寒舟沒想死,隻是剛才整個空間極度扭曲,光怪離陸,讓他分不清楚現實跟夢境。

他想看看這裡是現實,還是夢境,隻是劃了兩下而已,沒打算離開。

因為蘇雲景還在,哪怕隻是一團泡影,他也沒舍得離開。

見傅寒舟對他的靠近沒強烈的反應,蘇雲景小心翼翼去拿他手裡的水果刀。

剛要摸到刀刃的時候,傅寒舟突然動了一下,嚇得蘇雲景頓住了。

傅寒舟把水果刀調了個,像是怕劃傷蘇雲景似的,把刀刃握在自己手裡,刀柄留給了蘇雲景。

蘇雲景一下子難受的不行,他以前又乖又萌的小酷嬌,什麼時候開始自殘了?

蘇雲景拿過了傅寒舟手裡的刀,見他情緒不激動,才開始檢查他的傷。

傷口倒是不深,刀刃橫著在手背劃出一道細窄的血口,胳膊還有一條。

猩紅的血像兩把火,燒在蘇雲景眼睛裡,灼的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蘇雲景難受地站了起來,把臥室的燈打開了。

坐在地上的傅寒舟目光黏在蘇雲景身上,光灑進那雙漆黑的眼睛,他不適應地閉了一下,睜開後仍舊凝視著蘇雲景。

蘇雲景勉強笑了笑,聲音澀然,“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去下樓拿藥。”

等蘇雲景拿著醫藥箱回來時,發現傅寒舟姿勢不變,視線一直盯著房門。

蘇雲景突然想起了他們倆小時候,以前傅寒舟總是目送他上學。

那個時候孤兒院的鐵柵欄隔著傅寒舟,讓他不能陪著蘇雲景去上學。

現在他畫地為牢,把自己困在了柵欄裡,不讓自己靠近蘇雲景。

但他的視線不受控製地黏著蘇雲景,那分明是期待的。

蘇雲景朝他走了過來,有個聲音讓他豎起所有的刺去排斥蘇雲景。

可隨著蘇雲景每一步的靠近,那些聲音潰不成軍。

傅寒舟就像個應激假死的小動物,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他怕這個夢會輕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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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蘇雲景用生理鹽水給傅寒舟清理著傷口。

傅寒舟沒說話,身體僵直。

處理好傷口,蘇雲景用紗布包紮上了。

擔心傅寒舟會再自殘,蘇雲景也不敢讓他一個人在房間睡。

好在傅寒舟現在不排斥他,蘇雲景提出晚上要在這裡睡,傅寒舟也沒說什麼。

他躺在床的最外側,給蘇雲景讓出大半的床鋪,懷裡抱著一隻最大的公仔熊。

傅寒舟一米八七的身量蜷縮時,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嬰兒。

他背對著蘇雲景,把自己埋在熊裡,隻占著小小的一角。

看見這幕,蘇雲景喉嚨又酸又澀,呼吸都刺激地喉結發顫。

他不知道小酷嬌怎麼了,不知道這十年發生了什麼。

一想到自己的死亡可能加重了傅寒舟的病情,讓他變成這樣的,蘇雲景難受的無法呼吸。

蘇雲景慢慢伸出手,指尖掠過傅寒舟的發梢,將掌心覆到他的後頸。

對方很明顯僵了起來,但卻沒有揮開蘇雲景的手。

蘇雲景這才一點點靠了過去,從身後抱住了傅寒舟。

以前小酷嬌說過,貼著他的時候再不好的心情也會變好,不知道這話現在還算數嗎?

我回來了。

我正抱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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