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羊人模樣的中年祭祀摸著自己下巴蓄著的長長胡須, 兩隻羊蹄在原地打了會兒轉, 忽而想到了什麼,他停下腳步看著你, 麵露遺憾搖頭歎氣的道:“小姑娘, 你的體質實在是太奇怪了, 明明你體內流動中極為純粹的光係元素, 可是卻排斥一切外來的魔力,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古怪的現象。”
這名半羊人祭祀是克魯城裡等級最高的治療師,也是中央教廷建立在這座城市的主要負責人。
除了一些與教廷敵對的黑暗種族和勢力外,中央教廷的分部幾乎遍布整片大陸的各個種族, 也是為了確保一旦當地發生了什麼疫病災害或者邪教徒異族/入侵的重大事故, 中央教廷就能及時派遣騎士團來鎮壓控製住危害的蔓延。
這樣的舉動和做法無疑可以拉攏大量的信徒, 但對於皇室和領主的權利也是變相的削減。
畢竟自己的子民比起自己的領主國王更忠誠信任一個外來宗教勢力, 無論換成誰心裡都不好受。
隻是礙於中央教廷的強大和獨一無二的地位,各國領袖隻能默認了教廷的行為, 一些實力弱小的國家, 也隻有依附教廷,才能不被周邊的大國吞噬。
哪怕是像帕諾提這種小國, 正是因為教廷的庇護,才能安然和平至今, 否則就算帕諾提沒有什麼珍稀資源和財富, 也會有一些喪心病狂的戰爭狂人或者對異族亞獸人仇恨頗深的大國強行摧毀攻占的。
至於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因為在察覺普通的牧師在治療你手上的傷無效後, 被之前在街道上遇到的那個兜帽人強行送過來的, 你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在看到這個城的領主在發現他人類的身份不僅沒有排斥他,還一副惶恐至極的緊張模樣,大致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估計在人類那邊也是極為尊貴的。
但是這樣一個和你畫風天差地彆的大人物,是怎麼認識你的?
而且看他對你的態度,你隱約覺得你們以前的關係可能還有點複雜。
至於之前在大街上被幾人聯合戲弄的幾番話語,待你冷靜下來後仔細的想了想,覺得可信度極低,就算你失去了失憶,但思維方式和身體上的記憶慣性卻並未消失,依照你的個性,或許會喜歡摸摸親近可愛的毛茸茸生物,但是卻絕對不會生出把他們當成未來伴侶看待的想法,不僅是因為種族的生理習性差異,其次人類的壽命太過短暫,若你早早的自然衰亡逝去,徒留下你的伴侶悲傷哀戚,孤獨一生,那也實在太過可憐了。
你很堅信自己不是那種會為了愛情頭腦發熱不顧一切的人,況且在看到他們時,除了對那名金發騎士頗有些淡淡的熟悉和聽到莎蓮娜這個名字時胸口泛起的細微刺痛感,你的心中並未湧起多餘的激動歡喜情緒。
身體殘留本能的記憶是偏不了人的。
所以想明白後的你,覺得這些人的話都不怎麼可信。
倒是那名叫麗絲的兔人少女所說的話,要比這幾人靠譜的多。
在你陷入沉思中時,沒有發現一抹修長筆挺的身影,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你的麵前單膝跪下。
直到感覺到受傷的那隻手被人托在掌心裡,仿佛羽毛般的輕吻落在你的指尖時,你才驀然緩過神來。
仿佛從中世紀油畫裡走出來的身量高大挺拔的金發騎士即使在你麵前半跪著,視線依舊還要比你高一點,當他垂下俊秀的眉眼,輕柔的托著你的手,在你指尖輕輕落下一抹滿含憐惜和鄭重的吻時,這副令人麵紅耳赤的怦然心動畫麵,足以打動任何一名年輕女性的芳心。
就算是冷靜淡定如你,也不免得心慌了一瞬,咬著唇不知所措的道:“請您不要再戲弄我了。”
有著一頭比陽光還要璀璨耀眼,俊美至極的金發騎士聽到你帶著輕微顫抖的嗓音,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微微蜷曲的金色發絲下,天空般蔚藍美麗的眼瞳帶著某種你不能理解的深沉複雜情感專注著凝視著你。
“我找了你很久。”
“我以為……”他頓了頓,喉嚨滾動了下,隨後才用極為沙啞艱澀的嗓音慢慢開口道:“我差點又一次失去你了。”
這樣濃烈真摯的炙熱情感,仿佛能將人融化在裡麵。
但是對你而言,太過沉重了。
你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目光,小聲的道:“這位大人,我想您應該認錯人了吧,我並不是您要找的那個人。”
“你喜歡吃甜筒不喜歡冰激淩,愛喝加三分冰的奶茶,雖然覺得奶茶裡的珍珠吃起來堵住吸管很麻煩,但為了不浪費還是會一顆顆吃掉,你的學校小賣部門口有個常年賣豆腐腦的大叔,每次他都向你推薦鹹口味的豆腐腦但你還是選擇了甜的……”
你目瞪口呆的看著金發騎士以一種十分優雅低沉的語調滔滔不絕的說著這些不可思議的話,直到聽到他開始爆你的黑曆史時,你倏然漲紅臉,不管不顧的朝著他撲去,想要捂住他仍在一開一合形狀優美的薄唇。
“不、不準再說了……”
來不及多想對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你前世的事情,等你輕鬆撲倒對方,捂住了他的嘴,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跨坐在他的身上時,才後知後覺的疑惑起來為什麼這個看似比你強壯結實的多的騎士會這麼輕易就被你推倒了。
下一瞬,你忽然聽到了來自門口方向的譏諷冷笑聲和什麼東西被捏碎的聲響。
你慌張的抬頭看去,發現之前在大街上見到過的那名有著一對狼形獸耳,五官冷漠俊朗,身上透著幾分難以忽略的強勢壓迫感的雄性亞獸人正目光冰冷的盯著你和被你壓倒在身/下的金發騎士,他的手裡似乎還握著一瓶被捏碎的藥膏,碎片紮入了他的掌心,豔紅的血珠順著他的指縫滴落下來,他卻一無所覺。
你隱約記得,他的名字,好像是叫杜賓吧?
“杜賓先生!請您聽我解釋,這完全是個意外,絕對不是您看到的這樣。”生怕被對方誤以為你見色起意試圖推倒金發騎士對他行意圖不/軌之事,你麵色慌亂的急切解釋道。
見你這般迫不及待跟金發騎士撇乾淨關係的模樣,杜賓難看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不少。
然而這時,你忽然感覺到敏感的手心有什麼濕潤柔軟的物體一掃而過,嚇得你連忙鬆開手想要站起身,結果因為太過匆忙慌亂被自己過長的裙擺絆倒,再次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對方硬邦邦的胸膛上,鼻尖和額頭首先感覺到了悶悶的鈍痛感。
貌似還磕到了嘴唇,嘴裡泛起一點腥甜的氣息。
你快被自己的笨手笨腳給蠢哭了,雖然因為生理性的疼痛很想哭出來,但在外人麵前,你還是強行忍住了這種懦弱的衝動,憋著淚意緩緩的坐回了床上。
“彆亂動,讓我看看。”
金發騎士皺緊眉梢,眼中掠過一絲愧疚和無奈。
然而下一秒,他的神色驟變,毫不猶豫的伸手攬住你的腰肢,直接從旁邊敞開的窗口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