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女貞(1 / 2)

傅天林知道落地會有人接,卻沒想到大哥大嫂,連同公事繁忙的侄子全部到齊。傅紹恒幫忙拉過行李,傅天森則和弟弟來了個擁抱:“曉晨今天和同學出去了,晚上回家。”

“好,由她去吧,反正她也不想見到我。”

“何雲呢?”

“在後麵,磨磨蹭蹭的。”傅天林跟著傅天森先走,張玉英等了一會兒也接到了弟媳。何雲這幾年壓根沒變過樣子,妝容精致完美,說話盛氣淩人。她和張玉英打了招呼,又問傅紹恒:“我走的時候你就是單身漢,現在個人問題解決了沒?”

“還沒。”

“你不打算結婚了嗎?你媽過幾年老了,誰給你帶孩子?”

“我自己帶。”

“說得容易,你要找個幾歲的老婆?年紀小的跟你差了輩分,大的彆又生不出來。彆以為現在的小姑娘都貪圖你的錢,一個隻會賺錢的悶葫蘆沒有人願意要你的。”

傅紹恒聽得頭皮發麻:“我在附近訂了餐廳,您的嘴還是用來吃東西比較好。”

張玉英皺眉:“紹恒。”

何雲卻不以為意,哼道:“什麼脾氣。”

傅紹恒和小張把行李裝上車,六個人分坐兩輛,很快到了一家中餐廳。他來時訂了個包廂,服務員帶他們上二樓,還沒進去,蘇澈的電話打了過來,他這些天為立項會做足了功課,現在來請示他的時間。傅紹恒靠著走廊的扶手,想了想,決定把和國行行長的見麵推掉:“資金的事還是讓老陳去談,我不參加,立項會訂在明天下午,兩點開始,不準有人缺席。”

“好,知道。”

傅紹恒掛斷電話,轉身時瞧見一樓窗邊坐著個熟悉的人影。他凝神盯了她幾秒,她好像失魂落魄的,叫了份米飯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裡塞。

他下樓,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這裡的東西是有多難吃?”

丁念受驚,一抬頭,竟然又是他。

“傅先生,好巧。”

“不巧,我特意來找你。”傅紹恒說,“有時間談談嗎?”

“恐怕沒有,您也看到了,我馬上就要吃完走了。”

“我一來你就要走,我哪裡得罪你了?”

“沒

有,是我得罪您了。”

傅紹恒不喜歡她的陰陽怪氣,他有名字,至少比‘您’要好聽些,“我們誰也沒有得罪誰,如果那次意外讓你不好過的話,車錢你也給了,我也收了,所以就算一筆勾銷了,行嗎?”

“……嗯。”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對我避之不及?是我很可怕,還是你很討厭我?”

“我沒有對你避之不及,”她隻是奇怪為什麼會經常碰到,“我們沒有見麵的必要對嗎?更彆說每次見麵都讓人不愉快。”

“我沒有覺得不愉快。”

“那是你覺得。”

傅紹恒無奈,乾脆換了個話題,“你現在和我媽聯係得很頻繁。”

“嗯,她很關心傅曉晨。”

“你會有困擾嗎?”

“?”

“你從畢業就開始當老師,一定很討厭我們這些經常要你辦這辦那的家長。”

丁念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覺得我討厭你?對我來說,隻要在工作範圍內,學生和家長的要求都不是打擾,隻是我能力有限,有時找不到相處的平衡點,才會想著避嫌。”

“家長和老師要避什麼嫌?”

丁念停下筷子,想起以前作為學生的自己。不論是升學安排班級,還是排座,亦或是最尋常的校外補課……她很排斥父母和老師有課堂之外的聯係,當然也包括各種形式的“送禮”。這種排斥一方麵是對老師權威的懼怕,另一方麵是因為少年人敏感的自尊心,總覺得用成績以外的因素得到老師的偏愛,是件令人不恥的事。

所以自從她當了老師,都儘量避免這些。她怕對待學生不公,也怕一些學生像當年的她那樣排斥這種成人世界的交際。畢竟待人接物的禮儀一旦和利益掛鉤,就可能滋生陰暗。

她突然想要跟他解釋清楚:“不怕您笑話,我儘量把精力平均分配到每個學生,但自從當了班主任以後,我不得不去處理課堂外的突發狀況。坦白說,我並不擅長處理這些,所以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周到。就好像之前,我已經會下意識地特彆關注傅曉晨,而最近因為和您有金錢糾葛,我甚至覺得低您一等,就連考試,我也想多叮囑她幾句,怕她出錯,怕她成績下滑。”

“那你完全不必這

樣想,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什麼,都不需要你補償到曉晨身上。曉晨跟你是師生關係,我不是,我們之間如何,跟她無關。”

“這怎麼可能呢?您是家長,我和您的接觸完全是基於她是我的學生。”

“那除了她,我們就不能談些其他的,像朋友一樣,見麵,吃飯,聊天?”

“……不能。”

“原因。”

“因為沒有這個必要,而您也應該沒有空閒到要找一個不相乾的人聊天。”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抽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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