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睡蓮(2 / 2)

傅紹恒沒接,拿起手邊的保溫杯喝了口水:“今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

“說真話。”

“這就是真話。”

她明明是不速之客,他們卻對她笑臉相迎,招呼周到,“我很感謝。”

傅紹恒不知她是遲鈍還是假裝遲鈍,但他也不打算深究:“我明天上午去望城,大概一周,這期間如果我媽找你,你可以見,也可以不見,至於我奶奶,她挺喜歡你,你有空的話就陪她出去走走,行程不用你安排,我會交代司機。”

“……嗯。”

“有問題隨時打我電話。”

“好。”這大概就是合作夥伴的交流方式,為表誠意,她也說,“我爸媽那邊,我會儘快解釋清楚,但我不保證見了麵,他們會像你父母對我這樣客客氣氣的……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傅紹恒:“理解。”

“那好,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他叫住她,從左手邊拿了個銀色的盒子,“

你買了那麼多東西去我家,沒道理讓你空著手回來。老人的你不收,那就收我的。”

“什麼?”

“打開看看。”

“還是算了吧。”

傅紹恒皺眉:“如果我沒記錯,你答應嫁給我的主要原因就是我比你有錢,這種看得見的好處,為什麼不要?”

“因為我們還沒有領證,我沒有接受的立場。”她自嘲一笑,“你放心吧,要是我們最後真能結成,我計較的絕不是禮物這麼簡單。”

傅紹恒的預感很準。第二天,張玉英便要約丁念見麵,丁念略微思忖,決定推拒,一來百日衝刺以後事情的確多,二來傅紹恒不在,她也不敢獨自麵對她。

到了周五,她擠了一天假,坐上了去省城的高鐵。今天約了省城的專家看病,大姑和父親陪著奶奶從昌城出發,她要比他們早到一步。

“念念!”等了半小時,大姑攙著奶奶終於出現,她忙迎上去,也衝丁安山叫了聲爸。

“你們吃早餐了嗎?”

“家裡吃了再過來的。”大姑打量她,“怎麼比拜年的時候瘦了。”

“沒有啦。”丁念笑笑,扶過奶奶,“我們直接去醫院吧,約的十一點,打車應該來得及。”

“打車啊。”

“嗯,如果堵車再換地鐵。”

大姑便不再說什麼。

去的路上,丁念接到了陌生來電。

對方自稱姓李,說是傅總提前交代過的,會在醫院門口等他們。

大姑聽她一口一個好的,頓時疑惑:“誰啊。”

“朋友,”丁念解釋說,“這個專家就是他介紹的。”

“是嗎?在大城市裡就是不一樣啊,認識的人多。”大姑笑笑,“我早就說過數你最有出息,像你表姐,嫁了個機修工,住在鎮上,跟我們這些農村人有什麼區彆。”

丁念不知如何回答,在大姑看來,她比表姐優秀,但在她媽看來,自己不如表姐安穩。走神間,奶奶忽然扯了扯她的手:“桂芬,江,江。”

桂芬是大姑的名字,大姑配合:“對,江。”又衝丁念說,“你奶奶太久沒出門了。”

丁念心頭一陣酸澀。

一院的國際診療中心就在江的對岸。抵達門口,果然有人在等候。丁念和那位李先生做了確認,

向父親大姑簡單介紹了下,便坐進了他的車。

和普通院區相比,這裡環境嶄新,車停了全滿,人流量卻不多。一行人上了五樓,丁念問父親拿了奶奶的身份證和醫保卡,讓他們坐著等,自己跟著李先生辦完必要的手續。

十點五十,奶奶坐進了趙醫生的診療室。

問診,記錄,拍片,等待,聽診。相似的流程,因為無需排隊和爭分奪秒,變得順暢而有條不紊。李先生一路陪同,隻在聊病情的時候退到門外,到了最後,醫生開完處方,又幫忙拿了單子去領藥。

“說來說去,就是治不好了。”看完出來,大姑心情低落,貼著老人的耳朵說了句什麼,老人抬了抬手,嘴裡含糊,“好,好。”

丁念跟在後麵,心頭大石越壓越沉。醫生態度隨和,下的結論卻冷硬。即使她未曾遭遇過,也知道喪失生活自理能力意味著什麼,而所謂的藥物和非藥物綜合治療,科學和隨機的因素各占多少,也不過靠天說話。

“丁小姐。”李先生打斷她的神遊,“時候不早了,先帶老人家吃點東西吧。”

“哦,是。”她沒來過這邊,“醫院裡有對外的食堂嗎?”

“還是不要吃食堂,我在附近訂了餐廳,口味比較清淡,老人應該會喜歡。”

丁念驚訝他的周到,想要推卻,他卻笑笑:“傅總親自吩咐,這點地主之誼是必須儘的。”

他說得自然,丁念卻心虛,看向父親,對上他欲言又止的眼神。無奈,她隻好說:“爸,要不我們去外麵吃吧。”

“你決定就好。”他轉向那位李先生,“麻煩了。”

“應該的,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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