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木樨(1 / 2)

方鈺覺得丁念最近很忙,周末不約,屢次請假,午休和晚休都不見人影,彆說她,就連周文也察覺到了反常。

“誒,丁念是不是有情況了?”

“沒跟我說呀。”方鈺想起上次的湯,心裡好奇,好不容易抓著她空閒,忙湊到她座位邊,“上午老蔣找你說什麼了?”

“技能比賽的結果不是出來了嗎,我那天不在,他把獎狀給我。”丁念見她還不吃飯,“你的愛心午餐呢?”

“還沒到。”

“那你餓不餓,我這兒有麵包。”

“不餓。”方鈺問,“你最近……是和那個誰在一起了嗎?”

丁念一愣,等明白她意思,嗯了一聲。

“真的?”

“真的。”她笑笑,木已成舟,沒必要瞞著方鈺,但是對其他人——“你要替我保密。”

“當然。”方鈺驚訝她的乾脆,“快說說,他是嵐城人嗎?做什麼工作?上次你還扭扭捏捏的,看來比你那老同學更招你喜歡?”

丁念認真回答她一連串的問題:“嗯,他是嵐城人,做生意的,我和他認識也快半年了,近期才確定的關係。”

“難怪呢,我說你怎麼一天到晚往外跑,這才像談戀愛的樣子。”

“你就彆取笑我了。”她哪裡是在談戀愛,房子裝修的事簡直把她搞得一團糟。

這兩天她又跑市場又谘詢,連值班空隙都在網上找信息。年級組長見她整天風風火火,在辦公室不免多問幾句,她隻好如實相告,他大概知道她挑的都是休息時間,請假也沒耽誤上課,便沒什麼不滿,倒是丁念自己心裡慚愧,麵露窘迫。

不過,好在一切都忙完了,托傅紹恒的福,她在選擇裝修公司時不用計較錢,而隻要質量和服務,由此,接下來的兩個月,她除了做必要的對接之外,可以專心備戰高考。

方鈺接到傳達室的電話時,她的手機也響了。她知道屢次拒絕隻會讓她對自己印象更差,所以眼下,她看著張玉英的來顯,心想,橫豎也忙完了,實在不行就答應了吧。

然而這次出聲的是傅奶奶:“念念啊,這周來家裡吃飯吧。”

“奶奶。”

“奶奶知

道你忙,周六總行吧,讓紹恒來接你,奶奶在家裡找個人說話都難。”

老人似埋怨似撒嬌,張玉英在一旁聽得又氣又醋,這老太太,怎麼還哄上了。

很快地,奶奶笑嗬嗬:“答應了答應了。”

“哼,看來還是您麵子大。”張玉英用乾布擦了下電話機,“媽,我就不明白了,您和爸怎麼對她那麼稱心?”

“紹恒稱心,我們就稱心。”

“您就縱容他吧,這樣下去他以後更亂來。”

“怎麼是亂來,念念那孩子挺好的。”

“我沒說她不好,就是……”她如實說,“我就是有點不甘心,你說她漂亮吧,一般般,你說她能乾吧,為人師表差不到哪兒去,但這麼多年沒見她評獎評優,肯定在某些方麵有欠缺。而且,媽,你不覺得嗎?這人心硬,我約她那麼多次,她一次沒答應,這以後我和她相處不了可怎麼辦呀。”

老太太笑:“你呀,就是喜歡想太多。她和紹恒過日子,又不是和我們過日子,是,人是挺普通的,但踏實、勤奮、勤儉持家不比其他來得重要?你說她心硬,我倒覺得她隻是耳根子硬,有主見,心卻是軟的。”

“您呀,已經被紹恒收買了,專替她說好話。”

“哪有。”老太太拍拍兒媳的手,“不瞞你說,我本來也想紹恒找個更好的,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他真正帶回家來的有幾個?他是找不到,還是不想找?而且玉英,你沒發現丁念這孩子,挺像一個人的嗎?”

張玉英一時沒反應過來:“像誰?”

“秦丫頭。”

張玉英微微張大了嘴。

“這還是紹恒他爺爺說的,說丁念有股執拗的勁兒。”

“那倒是,她之前不還是一個勁兒地怕跟我們扯上關係嗎?”也正因此,張玉英不太相信她轉性,而是怕她有所圖謀,“不過——要我看,她和秦丫頭還是不一樣的。”

“那肯定。”傅奶奶想起老伴的話,“其實當初要不是鬨了那麼一出,紹恒和秦丫頭的孩子恐怕都很大了。說實在的,秦丫頭有錯,我們也有錯。她那麼年輕,能乾,在傅氏給她個高位坐坐,分她點股份又有什麼關係……”

“媽,彆說了。”張玉英皺眉,“她野心太大,

我不可能讓她進我們家的。”

“可女孩子有點野心也正常。”

“是正常,但要看什麼樣的野心。”她也是一路陪傅天森摸爬滾打上來的,知道女孩子安身立命總會遇到困難,但不管怎樣,都不能拿感情和孩子當上位工具,“媽,您忘了嗎?就是她跑到爸麵前說些亂七八糟的,爸才會發病住院。”

“我沒忘,可是,她一個女孩子也不容易。”傅奶奶談起往事,微微傷感,“她和紹恒也是沒緣分。所以玉英,有些事有過一次就夠了。跟誰好,不跟誰好,紹恒心裡有數,我們不摻和,行嗎?”

“我也沒想摻和……唉,看紹恒態度吧,他要是真的非她不可,我還能逼著他娶彆人?”

“那不會,他娶不了彆人了。”老太太找到時機,終於把話說出口,“他倆啊,已經登記了,這回來,你就能喝到媳婦茶了。”

“什麼?”張玉英瞪大眼睛。

“你答應我的啊,不許摻和。”

“媽——”她氣道,“你就偏心,這麼大的事現在才告訴我!”

“我這不是記性不好嘛,現在才想起來……”見她委屈了,傅奶奶忙摟過她胳膊,“好好好,是媽不對,媽不該幫紹恒瞞著你。”

張玉英被當頭敲了一棒,這才意識到傅紹恒那天的話不是開玩笑,無奈在老人麵前不好發作,憋到了晚上,她在房裡和傅天森好一通發泄:“你兒子一到關鍵時刻就跟我作對,我問他是不是真的,他說是,要他回來卻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傅天森勸道:“那肯定是公司有事。”

“又拿工作當借口。”她看他氣定神閒的樣,“你倒是一點不急哈。”

傅天森放下報紙:“急什麼?他幾歲的人了,孰輕孰重不知道?你也是,人規規矩矩的上家裡來還嫌棄。我知道你想讓紹恒娶七仙女,可仙女下了凡你這婆婆也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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