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2 / 2)

監獄裡麵的犯人都會戴腳環,數據會同步到讀卡上麵。

傅雨棠也不知道找了什麼關係,拿到自己這段時間的身體數據,也就是顧雲舟手裡這份。

顧雲舟看著眼前這個五官優秀至極的Alpha,他淡聲道:“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是不可能對你有興趣的。”

傅雨棠輕哂,“我以為像你這種沒有良心的人,是不會在乎我浪費不浪費時間。”

顧雲舟懶得跟傅雨棠胡攪蠻纏,他關上了車窗,準備離開。

傅雨棠摁住了上升的車窗,他收斂了麵上所有情緒,瞪著神色寡淡的Omega。

隔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傅雨棠這人又傲又詭吊,他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如景鬱,所以顧雲舟才不喜歡他。

“你對景鬱隻是習以為常,是景家給你洗腦了,那不一定是愛。”

顧雲舟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彆人來告訴我,我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傅雨棠膠著顧雲舟,那雙形狀漂亮的眼睛,極度幽深。

他說,“你需要!”

“我會證明我比景鬱更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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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郊的環山公路上,路旁站滿了衣著光鮮的俊男美女。

京都深夜十一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

尤其是對飆車黨來說,今晚是一場狂歡,二十多名摩托車手穿梭在五連彎道夾的公路上。

摩托車賽道對路麵的平整度控製很嚴格。

這條公路是專門建的賽道,鋪了三層瀝青,對平整度有著絕對的約束標準,要求遠遠超過高速公路。

顧雲舟摘下頭盔,汗水從淩亂的頭發滑下,順著線條乾淨利索的下頜,滴落。

他是最後一個跑完賽道的,手臂內側的肌肉微微發顫,手指不受控製的痙攣著。

賽車的快感在於,轟起油門那刻,精神將會高度集中。

任何壓力跟不愉快都將拋在腦後,專心追求速度,不斷挑戰極限的衝刺。

等比賽完,精神放鬆那瞬,整個人仿佛觸電了似的,肌肉顫抖間,就會生出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顧雲舟垂著眸,路燈冷白的光被濃密的睫毛阻擋了一些,但仍舊有光線投進了那雙棕色的眼睛。

傅雨棠走過來,遞給了顧雲舟一瓶礦泉水。

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擰不開瓶蓋,傅雨棠擰下蓋子後,才放到他手裡。

顧雲舟的頭發被汗水浸透了,發梢綴著汗珠。

握著水瓶的手還在抖,顧雲舟也不在乎,他仰頭灌了一口。

看著顧雲舟喝水時,喉間滾動的突結,以及打濕的淺色唇瓣,傅雨棠雙眼幽邃。

顧雲舟聞到他不太對勁的信息素,掀眸掃了他一眼。

傅雨棠沒有任何尷尬,他掏出一盒煙,取出一根含進嘴裡,點燃了。

修長的手指又從裡麵抖出一根給顧雲舟。

顧雲舟拒絕了。

傅雨棠嗤笑了一聲,不過也沒多說什麼,他又把煙放了回去。

看著叼著煙,吊兒郎當的Alpha,顧雲舟說,“如果這就是你說的證明,那不好意思,我的答案還是之前那個。”

“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

傅雨棠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你就不能遵守自己的本心?”

“你整天在景鬱麵前扮演一個好寶寶,你他媽不累,我都替你累。”

傅雨棠吸的第一根煙,是顧雲舟給他的。

因為景鬱不喜歡,顧雲舟就把煙給戒了。

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顧雲舟還是有煙癮的,但回國後他又戒了。

當初他們三個人沒有鬨翻的時候,喜歡賽車的傅雨棠會經常帶著顧雲舟看比賽,還教他比賽技巧。

玩了小半年,又因為景鬱不喜歡,顧雲舟就不再碰了。

“你剛才比賽的時候,不他媽也是爽的,乾什麼要為了景鬱放棄你喜歡的?”Alpha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帶著壓抑不住的火氣。

Omega淡淡的回他,“腎上腺素飆升的確很刺激,但比完賽,大腦陷入空白的時候,我能想到的隻有景鬱。”

“艸。”

傅雨棠額角青筋突起,他暴躁地轉了一大圈,一連踹倒好幾輛造價不菲,外型炫酷的摩托。

“你存心想氣死我,是吧?”傅雨棠煞氣逼人。

“是你自己一直在找虐。”顧雲舟繼續插刀:“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可能看上你的。”

這話著實傷人,傅雨棠壓著火問,“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或許單純看你不順眼。”

“又或許是怕我死後,你會打我的孩子。”

顧雲舟斂下眸,眼瞼處投出一片極重的陰影,讓他染了幾分陰鬱。

“什麼?”傅雨棠眉頭弓起。

這算什麼理由?

顧雲舟沒解釋什麼。

傅雨棠不跟他在一起,僅僅隻是個瘋子,一旦他們倆在一塊了,那傅雨棠就是反社會的存在。

他是一個可以為了討顧雲舟喜歡,做任何事情的人。

如果顧雲舟真的殺人放火了,那傅雨棠就會埋屍添柴。

景鬱不喜歡他吸煙,不是因為香煙味道太刺鼻,而是對身體不好。

不讓他賽車,也是覺得太危險了。

但傅雨棠不會,隻要顧雲舟喜歡,不管他做什麼,不管有沒有危險,傅雨棠都會陪著他。

這種瘋狂讓顧雲舟想到了一個人。

他父親。

所以顧雲舟打從眼底裡厭惡這樣瘋狂喜歡他的傅雨棠,就算沒有景鬱,他也不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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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棠不知道顧雲舟的成長經曆,家庭背景,所以不理解他那句話。

如果景鬱在這裡,他會懂顧雲舟在表達什麼。

那是顧雲舟的童年。

“你拒絕我的借口也太敷衍了吧?”傅雨棠很是不高興,“我打你孩子乾什麼?”

就算顧雲舟跟景鬱的孩子,傅雨棠也不覺得自己會沒品到拿一個孩子出氣。

心情不好的Alpha罵罵咧咧,又踢倒了好幾輛摩托。

顧雲舟已經好久沒摸車了,跟他一塊比賽的幾乎都是專業級彆的摩托車手,個彆愛好者也是有好幾年的車齡。

所以顧雲舟跑了個倒數第一,他回來的時候,其他車手早聚在一塊侃大山,補充水分去了。

就因為車主人沒在,傅雨棠才能拿著人家的愛車撒氣。

就在傅雨棠發泄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道冷質感的聲音。

“你要死啊,踢我車乾什麼?”

從遠處走來一個穿著賽車服的男人。

這人身量修長勻稱,鳳眸,薄唇,冷白的皮膚宛如凜冬的雪。

微長的黑發鬆鬆垮垮地綁在腦後,冷冷淡淡看人時,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意味。

“給我扶起來。”李斯年狹長的鳳眸剮了一眼傅雨棠。

“我扶你媽。”傅雨棠心情不好地罵了一句。

他話音剛落,李斯年抬起自己的長腿,一腳踢倒了傅雨棠那輛雅馬哈R3。

“要不要我幫你,把你媽扶起來?”這話說的很挑釁。

“你他媽的。”

傅雨棠剛要發火,就見顧雲舟走了,他也不再搭理李斯年,連忙追了上去。

看著傅雨棠狗皮膏藥一樣貼過去,李斯年嗤了一聲。

Alpha的聽力很好,就算李斯年不想聽他們倆的談話,但那些話直往他耳朵裡灌。

“彆跟著我。”

“你要回去?我送你,你現在能開車?”

“開不回去,我會打電話給景鬱。”

“你他媽能不能彆三句不離景鬱,你就是存心氣我吧?”

“你自找的。”

“靠!”

傅雨棠在言語上,向來占不到什麼便宜。

被Omega狠狠懟了一頓,他終於不再跟了,站在原地生悶氣。

身後突然傳來李斯年漫不經心的挖苦。

“你能彆這麼犯賤嗎?看不出人家根本不喜歡你?”

“關你屁事?”

顧雲舟的身形輪廓漸漸遠去,傅雨棠眯了眯眼睛,黑眸是繾綣的迷戀。

他訥訥的說,“我就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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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的時候,顧雲舟全身肌肉緊繃,導致兩條胳膊酸軟無力。

他是開車過來的,握著方向盤的時候,彆扭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適應。

現在已經淩晨十二點,顧雲舟一個人開車下了盤山公路。

剛才顧雲舟沒騙傅雨棠,比賽完大腦空白的時候,他的確很想景鬱。

昨天吵完架,顧雲舟一個人回去了,把景鬱留在了景家。

顧雲舟煩躁地敲著方向盤,他的煙癮又犯了,他很想吸一根煙。

很多人都十分討厭煙味,但顧雲舟卻很喜歡。

因為那個男人每次發狂打完他,都會吸很多煙。

等冷靜下來了,他就不會再對顧雲舟動手。

所以香煙的味道,對顧雲舟來說是安全的,意味著自己不再挨打。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影響他的心情,那就是景鬱。

顧雲舟最開始吸煙是在十七八歲的時候,當時景鬱的不開竅,讓他覺得很煩。

抽煙能讓他內心平和冷靜。

顧雲舟同意傅雨棠來這裡,也是因為跟景鬱發了脾氣,心情不太好,想要發泄一下。

所以傅雨棠有句話說錯了,他不是景鬱的乖寶寶。

但景鬱不‘乖’了,顧雲舟就會露出猙獰瘋狂的那麵。

他喜歡白天在實驗室忙碌,晚上回家就能看到廚房裡的景鬱。

如果景鬱不待在他身邊,那顧雲舟就會像今天一樣,在盤山公路,生死時速的發著瘋。

景鬱能壓下他內心的陰暗,而傅雨棠會刺激著他,讓他的暴戾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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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舟壓下想吸煙的衝動,老老實實地開車。

走到一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顧雲舟原本以為是傅雨棠打過來的,畢竟除了這個瘋子,沒人會這麼晚給他打電話。

所以顧雲舟沒有看,也沒有接,任由電話響著。

等電話打第三遍時,顧雲舟才終於煩了,他伸手打算掛了時,餘光瞥見了來電人。

顧雲舟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接通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景正林,這麼晚找他,百分之九十九跟景鬱有關。

接通之後,那邊就傳來景正林稍顯急迫的聲音,“雲舟,你現在能不能回來一趟?景鬱的情況不太對勁。”

顧雲舟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倏地發緊。

“我現在就回去。”他連忙調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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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顧雲舟趕到景家時,洪教授也來了,他簡單的跟顧雲舟說了說景鬱的身體數據。

景鬱的精神力高於普通Alpha,已經接近S級彆。

這就意味著,他的精神要是崩潰的話,那周圍的一切都對他來說都是不友好的。

就連浮動的空氣,也有可能會讓景鬱不舒服。

五感超強的Alpha,就如同箭靶子似的,被外界肆無忌憚的傷害著。

現在景鬱一個人待在靜室,他坐在地毯上,白色的襯衫印著大片的血跡,臉上也有許多細小,但又密集的傷口。

景鬱臉色蒼白,眼白布滿了血絲,開裂的唇瓣卷著猩紅的肉。

看著形容狼狽的Alpha,一種刺痛從四肢百骸散開,最終彙聚到了顧雲舟的心臟。

他緊抿著唇,直接離開了監控室。

這不是景鬱第一次失控,在他十七歲的時候,精神力也全麵崩潰過,那次的情況比現在還要嚴重。

顧雲舟推開了靜室的房門,走進去,半蹲到景鬱的麵前。

景鬱一言不發地坐在地上,頭發淩亂地散著,看似非常安靜,但緊繃的身體,仿佛得了寒症似的輕顫著。

他又開始不受控製地接收外界的訊息。

在景鬱的世界裡,到處都是亂糟糟的聲音,以及各式各樣的氣味。

所以對於Omega的靠近,他毫無感知,兩瓣毫無血色的唇,病態地抖著。

“景鬱。”

顧雲舟貼著他,呼吸交錯。

在顧雲舟靠過來那瞬,Alpha的眼皮神經質地跳了跳。

顧雲舟吻了吻他眼皮上脈絡清晰的血管。

抱住處在失控狀態的Alpha,顧雲舟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將他包圍,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景鬱的身體機能已經完全紊亂,心臟瘋狂地跳動著,已經超出了人體的極限,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他的身體散著高熱,但臉上全是冷汗。

顧雲舟隻是抱著他,什麼都沒有說,因為這個時候他根本什麼也聽不見。

隻有讓他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才會安靜下來。

看著景鬱脖頸的動脈瘋狂鼓動著,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皮而出,顧雲舟更緊地抱住了他。

顧雲舟將臉埋在景鬱的頸窩,聲音微啞,“你怎麼還沒感受到我在你身邊?”

怎麼還沒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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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靜室都是景鬱失控釋放出來的信息素,帶有極強的壓迫感。

慢慢的混入了另一種信息素,有點像野生的灌木,耐寒耐溫,生命力極強。

被火焰舔舐著,也能生長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Alpha的指尖動了動,壓住顧雲舟的衣角,然後一點點攥在手心裡。

察覺到什麼的顧雲舟,猛地抬頭去看他。

景鬱逐漸恢複焦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顧雲舟。

“景鬱。”顧雲舟捧起了他的臉,“你現在能聽見我說話嗎?”

景鬱還是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雲舟抬手,將食指抵在景鬱的眉心,耐心地開口,“景鬱,你聽我說,現在集中所有的精神力……”

不等顧雲舟說完,景鬱眼尾發紅地將他摁在了地上。

地麵鋪著厚厚的吸音地毯,足夠柔軟,所以顧雲舟沒受什麼傷。

景鬱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細的線,極力壓抑的情緒好像要爆發似的。

他顫著指尖去解顧雲舟的衣扣,痙攣的手控製不好力道,一連扯壞了顧雲舟好幾顆扣子。

顧雲舟被摁在地毯上,他不知道景鬱要乾什麼,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景鬱扒光了顧雲舟的上衣,低頭猛地咬住了他喉間的突結,動作急躁。

顧雲舟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一股麻意從脊椎蔓延到了尾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