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林律師走進醫院病房時,就見到了半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的神情平靜冷淡,狹長幽深的眸子,看著窗外那棵金黃的銀杏。

一截裹著紗布的修長脖頸,從白藍相間的病服延伸而出,微敞的領口露出清晰可見的鎖骨。

他的右手腕扣著銀色鐐銬,病床旁邊還有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看守。

“你好,我叫林棟,是你的辯護律師。”林律師跟病床上的男人介紹自己身份。

他是柏遇父親聘請來的辯護律師。

柏遇像是沒聽見似的,視線仍舊盯著窗外,眉眼間透著一種與世隔絕的冷漠。

林律師也不生氣,“蘇錦見先生你認識吧?他讓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

聞言,坐在一旁看著柏遇的刑警看了一眼林律師,但轉念一想,能帶進來的東西,都會先經過同事檢查。

所以不可能帶進什麼違禁物,因此他也沒有過多詢問。

聽到蘇錦見這三個字,一直沉默的英俊男人,終於撩起了眉眼。

林律師把蘇簡讓他帶給柏遇帶的一封信,遞給了柏遇。

柏遇拿著那封信,看了許久,他才慢慢打開了。

上麵的內容很簡單,就短短兩行字。

第一句是為顧雲舟請求,希望柏遇能跟他私下和解。

顧雲舟已經構成故意傷害,刑事案件會走法律程序,隻有民事案件才可以私了。

但顧雲舟跟柏遇的情況比較特殊,法官會考慮到當時的情況,然後酌情處理。

所以柏遇的口供跟態度對顧雲舟很重要,蘇簡希望他能在法庭上為顧雲舟說話。

蘇簡這封信的最後一句是,我是想你的。

柏遇問過他三次,蘇簡都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也在逃避柏遇瘋狂的愛。

這次柏遇入獄,多年前殺害許莫育的案子再次重審,再加上綁架,故意傷害等等罪名。

等待柏遇的將是很嚴重的刑罰,甚至可能是死刑。

律師說像柏遇這種高A罪犯,陪審團們本身就會帶有偏見,能爭取到無期徒刑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從法律層麵來說,柏遇是罪有應得,他殺了人,還試圖再傷害無辜的人。

像他這種人死了,才是對社會有利的。

但從情感上,蘇簡很難過。

如果在柏遇第一次問他,你想我嗎,你還恨我嗎的時候,他要是很明確給他一個答案。

柏遇或許就不會傷害自己的腺體,希望取得他的原諒。

如果柏遇腺體被毀那天,他回答他那個問題,或許他就不會繼續這麼瘋狂。

在柏遇去殺顧雲舟的時候,他要是說一句,我想你,我不恨你,柏遇會不會留下來?

當年他要是早點說出口,我會等著你回來,後麵的一切是不是又不會發生?

顧雲舟跟他說,這不是他的錯,沒有人讓柏遇這麼瘋狂,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受害者是無罪的,不需要去自責。

蘇簡不是自責,他是後悔。

後悔有些話,沒有在適當的時候說出口。

柏遇愛他,但也毀了他的腺體。

所以蘇簡不想見他,也不敢麵對這份感情,但也做不到恨他。

蘇簡寫最後那句時,大概是哭了,那個‘想’字有些褶皺,像是被水洇過又乾了的痕跡。

柏遇垂著眸,指肚輕輕摩挲著那個‘想’字。

他也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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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舟因為自衛過當也被追究了刑事責任。

律師以顧雲舟小時候遭受過家暴,所以麵對暴力時,會有應激反應將他保釋了出來。

顧雲舟不喜歡柏遇這種瘋子,除了因為他傷害了景鬱,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受到了原生家庭的影響。

不過,想要確定顧雲舟是不是有創傷後應激障礙,還需要第三方鑒定機構出示證明,為此他要做兩次心理健康評估。

做心理評估的前一夜,景鬱比顧雲舟還要焦灼,因為顧雲舟會被問及小時候遭受暴力的事。

“你不用擔心我,都已經過去了。”顧雲舟倒是雲淡風輕。

他不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提及,產生任何脆弱的心理。

“而且,隻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可能會尋求安慰。”顧雲舟捧著Alpha的臉。

他貼著景鬱的唇,低聲說,“不是你的話,沒有人能用言語傷害到我。”

瘋子也會像普通人那樣,在親近的人麵前,才會露出脆弱的那麵。

他是這樣,不懂得克製的柏遇其實也是這樣。

“所以,隻要你好好的,我就能好好的。”顧雲舟抬眸撩了一眼景鬱,眼底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調侃道:“誰讓你是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