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堯的話, 讓司辰陷入沉思：“剝離長淵？”
“對。長淵作為寄物，在發育成熟後，有殺死寄主後出的習性。”季楚堯的表情很嚴肅, “事實上, 現在隻有各大家族培育死士時, 才會用到長淵。不剝離出去，等你到五階, 之前的事會再發一次。”
“吱——！！”
長淵在司辰體內發出奇怪的尖叫，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貓。音又憤怒, 又委屈。
司辰詢問：“……剝離是指？”
“把它在體內殺死。因為你和長淵融合太久，強取出會傷到身體根基，輕則境界跌落，重則死亡。”
說，季楚堯直接拿出一遝資料，裡麵記錄了這麼多年來種植過長淵的進化者的資料。
司辰接過，一張一張地往翻。除了第一個叫“宋白”的，死亡率居然高達百分之九十。剩百分之十，都是在長淵徹底成熟前選擇了剝離。
“簡單來說, ”季楚堯緩緩道, “就是長淵太強了。到五階後, 人類這具容器經裝不它。她會離開容器, 自主存。”
司辰其實有所察覺, 開始, 長淵小小一隻, 隻有筷子那麼點長，筷子種類得是一次性木筷；近，長淵在他身體裡, 大的觸手經有水管粗細，從背後破開的場景恐怖又惡心。
司辰稱過自己的體重。他一米八，四百多斤；這顯然不是一個人的重量。
小時候，長淵可以說是醜萌醜萌，現在隻有醜。
司辰的目光落在了第一頁的宋白身上。
相比其他人，他的資料格外簡單。
宋白出於一百多年前，畢業於北城大學，配了一張年輕時候的證件照。工作單位是混沌製造，九十年前失業崗到現在。物進化，a型血。處女座。
這個字有些許眼熟。但司辰回憶不起在哪裡見過。
單從這張證件照上看，宋白長得很像什麼遊戲裡人很高的反派角色。長發，薄唇，丹鳳眼。
狀態：物改造進化者，長淵寄主，境界未知。
司辰忖度片刻：“……宋家人？”
混沌製造如今的掌權人姓宋。
季楚堯：“嗯，宋家上一任家主，是他的親弟弟。”
之所以說是上一任，是因為弟弟經入土幾十年。
司辰的手指在這頁紙上拂過：“宋白是怎麼活來的？”
季楚堯坦誠回答：“不知道。這些年來，大家有很多猜測。普遍說是他找了另一個同樣強度的物種寄，三方互相牽製。但他沒有承認過。”
司辰猶豫片刻，小問：“可以聯係到他嗎？”
他清楚，宋白這個階層的人，是他現在根本接觸不到的水平。
但司辰是真的不殺死長淵。
季楚堯了，終是緩緩回答：“有。他現在在白帝大學教書，剛好教你們這一屆。”
看來必須考研上岸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司辰：“我先留小淵；等考上白帝大學再看看能不能見到宋白。”
季楚堯感覺自己隻聽到了前半截：“為什麼叫它小淵？”
“取的字。”
季楚堯：“它能聽懂嗎？”
司辰一愣：“能啊。”
說，抬起手，道：“小淵，出來打個招呼。”
長淵不情不願地鑽了出來。觸手尖尖朝季楚堯的方向勾了勾，隨後像一條蛇似的，纏在司辰的手腕上。
“吱！”
季楚堯，不好吃！
試圖妖言惑眾，蠱惑司辰。
經被它從繼父候選人單上劃掉了！
司辰起之前它被電傻了那回事，順口問了一句：“一加一等於幾？”
長淵伸出了兩根小觸手。
季楚堯：“……”長見識了。
儘管他見識的物進化者不多，但也知道，這件事好像不太正常。
起碼，宋青玉從小移植的蜘蛛卵，是不可能出來和其他人打招呼的。
季楚堯深吸一口：“長淵你沒有在外人麵前暴露過吧。我的意思是，它有自主意識這件事。”
司辰回答：“沒有，你是第一個。”
季楚堯承認，他被司辰的話取悅到了。嘴角上翹了幾個度。
“這件事，不和任何人說。”季楚堯難免壓低了音，“我先去查一資料。”
司辰：“謝謝。有，之前也……謝謝。”
他指的是季楚堯幫他壓製了長淵這件事。
雖然司辰不知道吃去的是什麼，但肯定便宜不到哪去。
他欠季楚堯的債太多，經快不知道怎麼了。
欠債多了難免沒辦心安理得。
司辰承認，他總是在一些地方有過於敏感的高自尊。
季楚堯：“我也沒辦看你去死。”
這件事不難理解。
就像是自己的小孩得了大病，治療費100萬，家裡剛好有100萬。難道說不救了再一個？
也許有這樣的人，但季楚堯不是。
“應該沒有什麼排異反應吧？”他補充問了一句。
季思成沒告訴過他，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季楚堯小時候研究過，感覺像是高維物的部分軀體。切口邊緣是規整的肉色。
直接使用，就像是吃沒有加工過的中藥。
司辰猶豫了一，轉過身，把褲腰往拉了一點：“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