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癮(1 / 2)

癮忍 慕吱 12183 字 5個月前

陽光灼熱,蟬鳴喧囂。

陸相思被仰慕他的眼神湮沒。

她看到他麵無表情地承受著這些曖昧目光,看到他從一個又一個方陣中走過,看到他,不為任何人停下。

天邊有朵雲飄了過來。

她被籠罩在陰影下。

他離她越來越近。

不到十米。

陸相思出聲,“報告。”

教官:“說。”

她張嘴,聲音孱弱:“我身體不舒服。”

不到五米。

她在心裡默數。

一。

二。

二點……

她身形不穩,晃晃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腰上卻驟然一緊。

耳邊感受到他的氣息,近到毫厘的聲音,平鋪直述不帶任何感**彩,卻在她的心上翩翩起舞,“陸相思,你還好嗎?”

她靠在他的胸口。

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清冽氣息,和熟悉的煙草味。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哥哥。”

梁裕白麵色沉了下來,雙唇抿成一道冷淡的線。

教官走過來,“她怎麼了?”

梁裕白說:“身體不舒服,校醫在嗎?”

教官往四周看了圈,邊上有人說:“校醫剛剛回醫務室了。”

梁裕白低頭:“我帶你去醫務室。”

教官叫住他,目光警惕“你是誰啊?”

他想要低頭看陸相思的情況,聽到這話,神情冷了下來,“我是她哥哥。”

教官:“她哥哥?”

陸相思配合著抬起頭,“他是我哥哥。”

可她早就知道男女有彆,和陸斯珩也不會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他把她當做妹妹照顧。

她也隻能暫時地,繼續維持著表麵和諧關係。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教官於是鬆口,放心地把她交到了梁裕白的手上。

梁裕白彎下腰,示意她上來。

她趴在他的背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

走出操場很長一段距離後。

陸相思主動認錯,“哥哥,我沒有身體不舒服。”

他不鹹不淡地:“嗯。”

陸相思疑惑:“你知道我是裝的?”

梁裕白:“嗯。”

她沉默幾秒,“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為什麼不拆穿?

因為一涉及到你,我就理智全失。

她又問,“你什麼時候發現我是裝的?”

他停下腳步,“你和教官說話的時候。”

陸相思怔住:“那你為什麼……”

梁裕白說:“你不是不想軍訓嗎?既然不想,那就彆軍訓。”

話音落下,他才知道他對她已經無底線到了這種程度。就連他自己,天生討厭陽光,討厭汗液黏在身上的感覺,討厭受人指揮和安排,這所有,軍訓都包括了,但他還是參加了軍訓。

想不想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他向來極有原則。

但原則在她麵前,分崩離析得不著痕跡。

安靜半晌。

陸相思悶聲道:“哥哥,你放我下來吧。”

梁裕白停住腳步。

她從他的背上下來。

走了幾步,她發現鞋帶散了。

“裕白哥,我鞋帶散了,你等我下,我係個鞋帶。”

她蹲下身,低著頭。頭發綁好被帽子壓著,露出一大片白皙的後頸皮膚。乾淨得不染纖塵,卻有幾縷碎發叢生。

他手心微動。

忍不住想要把這些碎發撥開。

脖子上突然有溫涼的觸感。

陸相思渾身一顫,驚慌失措地抬頭。

他收回手,指尖記憶著那個感覺,軟綿的,像是團棉花。她的頭發被他撇開,卻又一圈一圈地纏繞著他的心臟。

不留餘地。

原來他不止將靈魂給了她,整顆心臟也已原原本本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淡聲道:“剛剛,有蟲子。”

陸相思後怕地啊了聲。

梁裕白:“被我弄走了。”

“沒了就好。”她沒起疑,複又仰頭問他,“我們待會去乾嘛?我可不想那麼早回去軍訓,好累的,我站得腳酸死了,我現在就想找個地方躺著玩手機。”

梁裕白偏頭看她,“嗯。”

陸相思不解,“嗯是什麼意思?”

他說:“去躺著。”

她眼睛睜大,啞然無聲。

梁裕白說:“我家。”

她更愣了。

梁裕白盯著她,突然問:“你在怕?”

她搖頭:“不是。”

“你的表情,是害怕的意思,”他的臉色冷了下來,拒人千裡之外的陌生語調,“如果害怕可以直接說,我可以帶你去彆的你想去的地方。”

察覺到他曲解了自己,她忙不迭道,“我隻是在想,去你家的話,會不會不方便。”

梁裕白:“為什麼會不方便?”

她眨了眨眼:“你家裡不會有人嗎?你爸媽,還有你的姐姐和妹妹。”

他的腳步一頓,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才說,“我不和他們一起住,所以,不會不方便。”

陸相思微楞。

意料之外的答案。

-

梁裕白的家離學校不遠。

房子給她的感覺,和梁裕白如出一轍。

冰冷得連灰塵都遠離。

可她身上穿著的軍訓服卻已經一天沒洗。

軍訓服有外套和短袖,外套太大,她懶得洗。

梁裕白不知是注意到了,還是沒注意到,但他說的話,應該是注意到了。因為他問她,“要去洗個澡嗎?”

她尷尬地低下頭,“嗯。”

他往一邊指去:“洗手間在那裡。”

她走過去,關上門。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冷水兜頭而下,她清醒了。但又覺得還不如不清醒。

她竟然在梁裕白家。

此時此刻,還在他家洗手間洗澡。

她寧願相信這是夢。

隻有夢裡才會發生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現實中。

還沒等她多想。

洗手間的門被人敲響。

梁裕白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衣服。”

她關水,聽不太清,“什麼?”

梁裕白重複了遍,“換洗衣服。”

陸相思遲疑地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把門打開一道縫,接過他手裡的衣服後,快速地把門合上。

水聲再度響起。

梁裕白卻站在那裡一動未動。

腦海裡。

浴室裡帶著霧氣。

她的手腕細白如藕節,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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