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在意地搖頭。
目光在四處逡巡,也沒找到梁裕白的痕跡。
直到吃飯,梁裕白才出現。
她目光毫無遮掩地注視著他。
梁裕白走了過來。
在她身邊坐下。
喧囂沸騰的用餐時間,唯獨他們這裡是安靜的,像是有無形的隔間,他們二人存在於另一個世界。
杯盞過半,突然開始玩遊戲。
陸相思全程手足無措,還沒理解遊戲到底是什麼意思,就輸了。
但理解了也沒用,她似乎天生沒有玩遊戲的技能,輸了要喝,沒有輸,幸災樂禍地看戲時,也被誤傷。
陸斯珩連續替她喝,但他酒量並不好。
等她上了個廁所回來,他就已經倒下了。
全場唯獨梁裕白沒有喝酒。
他連這種遊戲都是個中高手。
所以到最後,隻有他是清醒的。其餘人要麼回房休息,要麼去樓下放映廳接著下一場。餐廳裡隻剩他和陸相思。
高腳杯裡裝著暗紅色的液體。
她的頭有些暈了。
隻覺得眼前的事物都在動,鞏膜被人撕裂,暗紅色的液體浸入眼裡,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幻詭譎的。
他看到陸相思趴在桌子上,鼻腔裡發出難耐的嚶嚀聲。
她似乎覺得呼吸困難,伸手扯著衣服。
他眸色發沉。
他不可能讓任何人窺見他花園裡的花。
於是伸手,把她抱了起來。
她被他放在床上。
他的手被她壓在身下,並不急於抽開。
距離近到咫尺。
沒有開燈的房間裡,黑暗將所有一切都放大,**也被輕而易舉地勾弄。
他的手順著她的臉頰往下。
骨節分明的手,不緊不慢地撫摸著她的皮膚,眼神貪婪、赤.裸。在深不見底的暗夜,他終於摒棄一切。
最後,落在她肩頭的衣領。
往上還是往下。
欲念萌生。
他神情緊繃,額頭也沁出汗,喉結發乾。
撥開的衣領下,是曾窺見一角蕾絲花邊的單薄。
她呼吸如山陵般起伏明顯。
在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他的手是涼的,所到之處帶來一陣顫栗,而他吐出來的氣卻是熱的,像是要把她燃燒殆儘。
不能再往下了。
一切都還有餘地。
梁裕白停下手上的動作。
但腦海裡,又有彆的聲音——
隻需要再伸進去三厘米。
今晚就無法入眠。
她是他的了。
徹底的,成為他的了。
冰與火的抗衡中。
冰山熄滅暗火,堪堪壓抑住他的**,他最後起身,深重的呼吸,都隻轉化為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
聲音含著癮和欲,“下次,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他起身。
離開房間。
門合上。
卻沒想到。
躺在床上,本應該醉去的人,此刻緩緩地睜開了眼。
是不敢置信,也是不可思議。
是虛幻吧。
一切都應該是虛幻。
否則。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會吻她?
甚至還會對她做出這麼多出格的舉動。
她閉上眼。
腦海裡浮現的,是他的手摸著自己的身體的畫麵。
她睜眼,又閉眼。
反複幾次,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打開手機。
晚上十一點十三分。
是他進入她夢裡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四十分。
夢裡他沒再歸來。
淩晨一點十五分。
她對著漆黑的夜發呆。
她不敢閉上眼。
隻要一閉眼,腦海裡都是剛才發生的一切,甚至被無限放大,他指尖在她的臉側輕撫而過,細細麻麻的的觸感令她為之一顫。
黑暗將她的呼吸放大。
她意識到她的內心深處,滋生渴望。
渴望著冰山般的冷,或者是烈焰般的灼熱。
渴望被燃燒。
渴望被湮沒。
渴望他溫柔地撫摸自己。
……
……
不能再想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抱著頭,覺得懊惱,又覺得羞恥。
淩晨三點四十分。
她赤著腳踩在地板上。
走廊裡一片安靜。
就連室外的雨都停了。
她走到走廊儘頭,在梁裕白的門外停下。
所有動作突然停住。
她開始回憶自己為什麼要走到這裡來。
她扶著門把手。
冰涼的觸感。
她想知道,他在乾什麼。
夢裡的他,是否也和她一樣的煎熬,輾轉難眠。
如果不是夢。
一切都是真的。
那麼他現在是安然入睡,還是在回味與渴望中掙紮?
隻要打開這扇門。
就能知道所有。
陸相思用力,往下一按。
出乎意料的好打開。
像是被風帶過。
她抬眸,眼睛被人用手蓋住,腰上多了隻手,禁錮著她,把她托進房裡。她怔了怔,鼻尖嗅到熟悉的煙草味,沒等她反應過來。
唇被人咬住。
寒意和灼熱一同入侵她的身體。
在混沌中,她意識到——
他和她一樣,在渴望。
於是她踮起腳,張開嘴,感受到他在自己的口腔裡瘋狂掠奪,想要把她吞沒。她伸出舌頭與他交纏。
她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
以及他在她耳邊,喘息明顯,“我說過,下次,就沒有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