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到了。
她隨著人流湧入,坐在位置上,有些失神。
手機在響。
是梁裕白的電話。
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按了掛斷。
還沒到下一站,她又回撥回去。
在麵對梁裕白的時候。
她真是沒骨氣。
梁裕白:“不是在忙?”
陸相思說:“騙你的。”
梁裕白:“為什麼騙我?”
“我隻是不想和人說話,我就是覺得很荒唐,很不可思議。”
梁裕白問:“遇到什麼事了?”
沉默。
無休止的沉默。
直到她下了地鐵,走回家,空無一人的街道。
她才緩緩開口:“你還記得住在我家隔壁的江阿姨嗎?我一直以為她和何叔叔是夫妻,可是我今天才知道,他們……”
“包養”這個詞,她難以啟齒。
梁裕白:“江吟是何蔚的初戀。”
陸相思停下腳步。
他知道的儼然更多:“但何蔚的妻子,不是江吟。”
陸相思找回聲音:“你怎麼會知道?”
梁裕白沒回答她,反倒說:“這些東西太臟,我原本不想告訴你。”
陸相思在彆墅外停下。
以往,江吟都會拉開院子門,溫柔地朝她笑。
她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顛覆了。
她問:“你會和除了我以外的人結婚嗎?”
梁裕白:“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我會結婚。”
她低下頭,突然叫他的名字:“梁裕白。”
梁裕白應著:“我在。”
“我可以相信你嗎?”
“可以。”
“你永遠都不會騙我嗎?”
“永遠。”
陸相思輕聲說,“你那麼聰明,要是真想騙我,我也猜不出來。”
梁裕白並不讚同:“我用了三年都沒騙你上床。”
“……”
“彆人是彆人,我是我。”
陸相思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你是梁裕白啊。”
是永遠不會讓我失望的梁裕白。
世界是世界,你是你。
-
實習期最後一天。
組裡的人組織了個聚餐,請他們六位實習生吃飯。
陸相思並不想參加,但是想到實習期間,組裡的人都對她照顧有加。她沒必要因為何處安一個人,而疏遠其他對她好過的人。
於是參加了。
她以為聚餐隻是簡單地吃飯。
結果吃完飯後,是去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搖擺的人群,四麵八方的鐳射光。
她剛坐下,就想走。
尤其是何處安在她邊上坐下後,她更想走了。
何處安卻舉杯:“喝一杯嗎?”
陸相思瞥了他一眼,“不了。”
何處安:“這麼不給我麵子嗎?”
陸相思敷衍著說:“我酒精過敏。”
因為她這句話,晚上她躲了所有的酒。
好不容易熬到散場。
房悅卻喝吐了,陸相思扶著她,在路邊等車。
耳邊響起何處安的聲音:“我有車,可以送你們回去。”
陸相思說:“不順路。”
何處安笑了下。
他卻沒走,站在一邊,看她四處攔車的狼狽模樣。
正是午夜回程高峰期,來往的車上都有人。
欣賞了大概五分鐘,何處安說:“你室友都這樣了,你確定不坐我的車走?”
話音剛落,房悅就滑落在地。
陸相思艱難地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房悅,你還好嗎?”
她已經不清醒了,隻是傻笑。
何處安又說:“我把你送到宿舍樓下就走,放心。”
想著車上還有司機和房悅。
陸相思沒再忸怩,上了他的車。
車廂裡滿是酒味,還摻雜著嘔吐物的味道。
陸相思降下車窗。
氣味散了大半。
何處安突然說:“你真不考慮考慮我?”
陸相思提醒他:“你說這話時,有考慮過江夢的感受嗎?”
何處安反問:“我為什麼要考慮她的感受?”
陸相思:“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何處安說:“不是。”
陸相思愣住。
“我和她,沒有在一起過。”
“你們不是情侶嗎?”
從大一到大四,陸相思從江夢口中聽到的何處安,是個完美男友。而她也看到過,江夢摟著何處安,動作親密自然。
何處安沒有情緒地笑了下,說出的內容,卻讓她不自覺瞪大了眼。
“江夢,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