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溪應一聲，又聽他的話把座椅調低，半躺著閉目養神，不一會兒還真的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從車窗照下來，北溪被晃的有點不舒服，眉頭輕輕地皺著。
注意到她的不適，江星耀在下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悄悄探身將車內的遮陽板放下，正好擋住了照在她臉上的光線。
看著她的眉毛舒展開，江星耀輕輕笑了一下。
想讓北溪睡的安穩，所以一路上江星耀開特彆注意，速度也不快。到目的地，愣是花了一個多小時。
車停下，她都沒醒。
江星耀沒有滅車，生怕熄火後沒空調，她會熱醒。從小玩車，他還記得把車窗放下點，保持空氣流通。
就這樣倆人在車上，一個睡一個坐著。大概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北溪的手機響了，是韓瑤給她打電話了。
“你怎麼沒叫醒我啊？”掛了電話，她問江星耀。
倆人下車往裡走，江星耀麵不改色的撒了個小謊，“剛到，趕巧了。”
北溪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知曉他沒說真話，但也沒再深究。
在保利靶場大廳有個休息區，韓瑤本來坐著，看到來人進來就迎了過來。
“你倆好慢啊，我都等了半個小時了。”韓瑤拉起北溪的手，邊走邊說。
江星耀走在後麵，看了一眼她倆拉著的手，眼神帶了點向往。
北溪笑笑，也撒謊圓了一下，“嗯，有點堵車。”
三人填寫了登記表，領了槍械和子彈。靶場工作人員還問他們，需不需要教官，被江星耀回絕了。
除了北溪，韓瑤和江星耀都知道怎麼操作。兩者相比，江星耀了解的更透徹，所以由他負責教北溪。
知道她是為了電影拍攝準備，江星耀教的也很認真。
選了好幾種常見的武器，逐一給她介紹了。之後還拆分開，給她展示配件和如何組裝。北溪是個好學生，學的特彆快。
掌握了基礎知識，下一步就是實戰射擊。
“把耳機戴上。”江星耀提醒道，見北溪把隔音耳機戴好，他對著紙靶開火了。
即使戴著耳機，北溪也聽到了“bang！”的一聲，心一下被揪住了似的。
江星耀側頭看了她一眼，確定她狀態ok才繼續射擊。每一發都間隔一會兒，讓她能夠看清楚。
給了緩衝時間，北溪很快就適應了，開始專注觀察他的動作和神態。
江星耀穿了件黑色寬鬆襯衫，袖子隨意挽起來，舉槍的姿勢非常標準。每發射一次，他都會根據後坐力調整一下身姿。開火前眼睛會輕輕眯一下，估計是在瞄準。
一次性打空彈夾，江星耀把手放下，“你試試？”
北溪剛要點頭，韓瑤忽然跑過來，“溪寶，我臨時要回上海了。”
“怎麼了？”
韓瑤：“公司的事，有一批大貨質量出問題了。”
北溪稍微放心了，畢竟和家人身體健康平安相比，公事都能夠解決的。
“行，你怎麼走？”北溪問她。
“我來時候開車了，不用擔心。”韓瑤笑一下，“你練吧，之後微信聯係！”
韓瑤走了，隻剩下江星耀和北溪。
把槍遞給北溪，江星耀說：“你來試試。”
接過器械，模仿他剛才的樣子，擺了個姿勢。
“等下！”江星耀看了一眼，指點她稍微調整了一下。“好了，現在可以發射。”
北溪打開保險，微微歪著頭看了一下靶心，然後扣動了扳機。子彈飛射出去，後坐力下她的身子往後一歪，被一雙手扶住。
穩住身形，北溪側頭一看，才發現江星耀站在她身後，將手隔空放在她肩膀後、護著她。
心裡一暖，她正回身，接著練習。
差不多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北溪將常用的幾種器械都過了一遍。比較大型的槍械，後坐力會更強，她覺得自己的胳膊都有些疼了。
腎上腺素急劇分泌，北溪的情緒都比平時高昂。
回去的車上，還興致勃勃地問江星耀，“你會不會抽煙啊？”
江星耀：“會，但很少抽。”
男生中二期，和朋友們一起玩難免會抽煙喝酒。但等他正式走了音樂這條路，為了保護嗓子，基本就不怎碰了，頂多偶爾休息期喝點啤酒。
“那能不能教我？”
聽到這話江星耀的眉頭皺了起來，還特地側頭看了眼北溪。娛樂圈是有不少女明星抽煙的，他也不是死板，隻是覺得北溪和抽煙這事兒很不搭。
腦子一轉，他忽然有點明白了，“還是為了電影？”
北溪下意識點點頭，注意到江星耀開車沒看到，解釋道：“對啊。這個角色特彆酷，是個殺手，超a的！”
江星耀笑了，“回家教你，中午叫外賣吧。”
他對射擊比較熟悉，就北溪這個體質，過一會兒平靜下來，她就該覺得累了。
果然如他所料，腎上腺素退去，小姑娘整個人都蔫噠噠的。
在公寓電梯裡，江星耀說道：“我助理把飯放我家了。”
北溪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不想吃了。”
江星耀側頭看一眼，她的眼皮都耷拉了，估計是想睡覺。
“稍微吃兩口再睡。”他可是記得，北溪之前不吃飯就會胃疼。
“叮！”
電梯到了倆人的樓層，北溪跟著江星耀進了房間。桌上放著他助理準備好的外賣，但可能是隔了一會兒，有點涼了。
“我熱一下，你坐會兒。”江星耀指了下沙發，拎起袋子走進了廚房。
微波爐轉一下，為了照顧北溪還特地裝到家裡的碗盤裡。
“好了！”江星耀先端出來一盤涼菜，結果就發現北溪已經歪在自己沙發上睡著了。
看了一眼手上的菜，他無奈地笑了，轉身端回廚房放到了冰箱裡。
家裡的中央空調開的是26度，但可能女孩子怕冷，北溪不由自主地蜷縮了起來，小小的一團。
江星耀拿了條毯子，給她輕輕地蓋上。
即使這樣，北溪也迷糊地睜開了眼。倆人的視線對上，江星耀把聲音放緩說道：“接著睡吧。”
北溪眨了兩下眼睛，最後還是乖乖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扣著，即使化了淡妝，也能看出來眼下有沒休息好的青色黑眼圈。
江星耀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她，覺得倆人這樣的狀態挺好的，心情平和又滿足。
很快，他也睡著了。
室內很安靜，蓋著毯子的少女和靠坐著的少年都墜入了夢鄉。
最先醒來的是北溪，她又做噩夢了。
猛地一個激靈就睜開了眼，有點難受的坐起來。爬起來時注意到睡著的江星耀，北溪的動作停了，盤坐在沙發上有點出神。
不可否認，江星耀對於她來說的確是特殊的。
往常噩夢驚醒的清晨或者深夜，她都覺得被一種濃烈的情緒包裹著。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夠掙脫出來，每次都覺得特彆疲憊。
但就在剛剛，她看到江星耀後，奇跡般地感覺到了安定。
人心太奇怪了。
隻是多年前拉了一下她的手，但卻有了非同尋常的意義。對於北溪而言，不亞於通往現實的鑰匙，或者一句擺脫噩夢的魔咒。
“江星耀...”輕輕地低喃一句他的名字。
對於喜歡或者愛，北溪並不太懂。但想起了蘇醫生告訴自己的那句，“如果你覺得心裡舒服，就試著去接觸吧，說不定會很有趣。”
回想起自己和江星耀的相處，以前還是很自在的。隻是在意識到他可能喜歡自己後，北溪才覺得有些害怕、想要逃跑。
是不是...可以試著和他像往常一樣相處看看？北溪心中默默的思考，覺得自己該抽空找蘇醫生談談。
江星耀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北溪正在放空。眼睛看著他，但心神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北溪。”開口叫了她一下，女孩被嚇得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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