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警告(1 / 2)

邢唐前一天跟安聽說她周末不用去上班, 星期一再去,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就一個電話將她叫醒。

安聽看著手機上五點半的時間, 又聽了聽寢室裡一片均勻的呼吸聲, 突然有一些崩潰。

重新成為窮學生之後,最難的是沒錢, 最好的是又恢複了中午十二點醒的大學生活。現在乍然五點半爬起來,精神上首先就是極度的抗拒。

但是抗拒沒用,賺錢相應的代價就是頭皮發涼,發絲日益遞減。

衣櫃裡方便穿戴的衣物並不多,她迅速給自己選了件衣服, 化了一個淡妝,最終在六點的時候抓起包衝出宿舍。

安聽一邊往公交站台跑一邊給邢唐發微信:車費報銷嗎?

邢唐回應地十分爽快:不管你怎麼來, 車費都報銷。

安聽眼睛一亮, 瞬間舍棄了公交車站, 順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等到邢唐的公寓時, 正好六點半。

還得感謝邢唐的公寓買在了市區,他要是跟其他有錢人一樣在郊外買獨棟彆墅, 那麼她今天就算是打的怕也是趕不過來。

邢唐似乎是提前跟公寓門禁那邊的保安說了一聲,保安在問了安聽的電話號碼之後,就放她進去了。

邢唐的公寓雖然在市區,但是周圍的噪音並不是很大, 尤其是邢唐還選在最裡麵的中間樓層,高級公寓隔音又好,基本上很難受到乾擾。

為了方便, 他還將那一層樓的公寓都買了下來,甚至將中間打通,家裡的空間比他工作室的一層辦公樓還要大。

安聽摁響門鈴後,邢唐過了好一會兒才來開門,看到她之後滿意地點頭:“速度挺快。”

“鞋櫃裡麵有很多新買的拖鞋,你自己找一雙換上。”邢唐穿著一件灰色的低領針織衫,鎖骨位置露了一大片,發型也沒有之前見到的那樣一絲不苟,甚至後方還有一兩根睡翹的頭發。

這樣居家的打扮讓他看起來十分慵懶無害,窩在沙發裡就像是一個貴公子,上天賦予了他最完美的五官及氣質,眼皮微微一掀都能奪走所有女性的呼吸。

安聽看到他露出的大片鎖骨,精致又十分骨感,她的鎖骨都沒有他的好看。

邢唐窩在沙發裡,隨意地將垃圾桶拖到自己麵前,從裡麵撿出了一張婚禮請帖,然後遞給安聽。

安聽神情複雜地從他手裡接過了這樣一張請帖,不解地看著他:“這是?”

“這是我前助理的婚禮。”邢唐冷淡道。

“你不是不準備去嗎?”

邢唐瞥了她一眼:“做人要大度,這麼明顯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安聽:“……”

邢唐盤腿坐在沙發上:“從這到他那裡需要三個小時,你動作快一點的話,說不定我還能看到他被攔在新娘門外的模樣。”

“那我需要準備什麼?”

“這是個好問題。”邢唐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我如果知道的話還請助理乾什麼?”

果然不論是誰,一旦成為了自己的老板,就會自動升為剝削階級,昨天還在說她才是他眼裡最美的存在,今天就變成了周扒皮。

一秒的時間,安聽很快就做好了自我調節,並且衝邢唐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老板,你的衣帽間在哪裡?”

“最裡麵的臥室裡。”

安聽按照他指的方向找到了臥室,一進去就發現裡麵的裝修十分簡潔,最顯眼的就是正中間的一張大床和一個巨大的衣帽間。

拉開衣帽間的門,安聽瞬間就被裡麵眾多的男裝淹沒了視線。

裡麵大多都是已經搭配好了的衣服,按照西裝、休閒款、時裝款分類掛著,領帶、袖口整整齊齊地放在幾個抽屜裡,甚至有個專門的空間空出來給各種名表擺放位置。

隨便拎一個表出來,最少也是六位數的價格,光是整個衣帽間都散發著一股高不可攀的氣勢。

安檸檬酸噠噠地看著這麼大的衣帽間,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學校裡的狹小衣櫃,還有裡麵一堆淘寶三十塊錢的白裙子。

她找到了衣帽間角落裡的一個行李箱,一邊酸一邊往裡麵塞各種東西。

不僅是衣服領帶手表,她還根據邢唐身上經常噴的香水味道選了兩瓶香水也給塞了進去。

想到洗漱用品,安聽又回到大廳:“洗漱用品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什麼要求,林蒙應該會準備的。”

“檸檬?”安聽抓到了關鍵詞,他是怎麼知道她差點沒把自己酸成一個檸檬的?

“我的前助理,林蒙。”邢唐剝著橘子皮,還沒有剝完門鈴就響了。

安聽識趣地去開門。

門外站著小鞏,他的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

小鞏看到她的時候眼睛一亮,立馬將手裡的時裝全部塞到她手裡:“喏,老板讓我給你帶的,讓你彆出去丟他的人。”

安聽下意識抱住他塞過來的一堆袋子:“今天不是周末嗎?你也上班?”

小鞏麻木著一張臉:“其實我昨天晚上八點就睡了,甚至定好了鬨鐘,我就猜到老板會臨時變卦,果不其然,他五點鐘就把我叫醒了。”

“我五點半被叫醒的。”安聽受到了安慰。

小鞏立馬就不平衡了:“憑什麼你能比我多睡半個小時?你的頭發長不應該多貢獻一下嗎?”

安聽冷漠臉:“五點起來和五點半起來有什麼區彆嗎?”

小鞏還沒有接話,坐在大廳裡剝橘子的邢唐涼涼道:“你們倆的時間是太充分了嗎?”

小鞏做出一個閉嘴的動作,汲著拖鞋就啪嗒啪嗒朝著邢唐走去,準備著手給他處理造型。

安檸檬一直以來以為隻有明星才有化妝師和助理,沒想到一個導演也有這些配置。她酸溜溜地低下頭,在看到懷裡時裝袋上的logo之後,眼睛瞬間就亮了。

袋子裡不僅有miumiu、Gucci等輕奢女裝,還有一些沒有牌子單看剪裁就能看出是出自私人訂製的,甚至有一個袋子裡裝著一塊伯爵的女表和時來運轉係列的手鐲、項鏈和戒指,裝備十分齊全。

小鞏拎過來得十分困難,可想而知,裡麵是有多少套衣服,一個星期一天一件都綽綽有餘。

安聽很是震驚:“這是給我穿的?”

邢唐懨懨地看著小鞏帶過來的早餐,頭也不抬:“不然你準備穿你身上那套加起來不足兩百塊錢的淘寶大眾布料嗎?這樣我是一點兒也不想將你帶到我前助理麵前的,這就像是帶現女友見前女友一樣,你總不能讓我丟臉。對了,這位剛剛卸任的助理,我說過白粥不要白糖為什麼我還是在裡麵嘗到了三粒白糖?”

小鞏微笑:“可能是師傅盛粥的大勺上還沾著前一位客人要的白糖?”

邢唐放下勺子,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所以你沒有讓師傅單獨拿出一個大勺為我盛粥?”

小鞏察覺到不妙,連連叫哀:“天啊老板,你一大早就讓我去工作室拿各家時裝店最新送過來的女裝和首飾,還讓我繞路去帶橋頭那家白粥,甚至還嚴苛地要求我七點準時到,我是真的沒看清那位師傅到底有沒有換勺子。”

搭載他過來的那位出租車司機甚至懷疑他搶劫了服裝店,都不太敢搭他。

邢唐勉強原諒了他,但還是將那碗白粥遺棄到一邊,抱著雙臂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這就是我最不能原諒林蒙的一點,我花了八年時間將他打造成我最得力的助手,就連帶早餐需要早餐店老板換勺子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他說不乾就不乾了,說回家養雞養鴨養老婆就回去了,我這八年的投入不僅全部打了水漂,還需要在短時間內找一個極其全能的助手,他給我留下了一個很讓人費解的難題。”

小鞏聽著他叨叨叨,一邊聽一邊讚同地點頭,表示他其實一直是和老板站在統一戰線的。

但是邢唐感受不到他和自己站在統一戰線的共通靈魂。

正在這個時候,安聽拎著已經整理好了的行李箱出來,在邢唐麵前打開讓他看了一眼。

“有什麼忘記帶的嗎?”

小鞏正在給邢唐重新整理發型,他隻有眼睛能稍微動一下。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箱子角落裡塞的香水,滿意地看了安聽一眼:“記憶不錯。”

他和她隻是見過兩麵,但是她把他那兩次噴的香水都記住了,也沒有帶錯。

誇讚之後他才注意到箱子裡的好幾套衣服。

“你帶這麼多件衣服乾什麼?我又不是去度假,頂多在那裡待兩個小時就回來,今天下午就能回到市區。”

“帶著吧。”安聽將行李箱重新鎖好,“我想著,既然是八年的情義,今天又是他人生的重要時刻,他說不定會留老板過夜呢。”

邢唐一愣,連小鞏手一錯差點將他的頭發壓塌都沒察覺到。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安聽一眼,最終垂下眼眸,嗤笑一聲:“留我我也不會在那住,誰知道晚上會不會被他養的大白鵝鬼壓床。”

說歸說,他到底是沒有反對安聽帶了這麼多件衣服的安排。

安聽將所有東西收拾好之後,小鞏也把邢唐的造型收拾好了。

其實邢唐的皮膚狀態非常好,五官也完全不用修飾,而且他隻是導演,不需要像一些明星需要出鏡,每時每刻都保持著帶妝的狀態。

所以小鞏隻是替他做了一個稍顯年輕的發型,當然小鞏這麼說的時候,被邢唐冷漠地看了一眼。

小鞏識趣地補救:“做了一個符合老板你狀態的年輕發型。”

等到邢唐都收拾好了,小鞏才看向安聽:“你過來坐下。”

安聽疑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