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每天的早餐都是魚翅鮑魚(2 / 2)

她以前不僅僅是一名優秀的經理人,同時也是一個美食點評家,在一本國際性的美食刊物中開辟有專欄,口味不可謂不刁。

她一口吃出了這盅湯是一種藥膳,隻是做湯的人手藝極好,所以幾乎化去了所有的藥味,剩下的隻有淡淡的清香。

現在還看不出來什麼,再過十年,一批新貴隨著電子科技發家,再一批人靠著投資房地產起家,國內的有錢人越來越多,這些人有了錢,自然而然的便把目光投向了養生之道。

藥膳就是趁著那一股東風火起來的,很多星級酒店都推出了獨特的藥膳餐單,蘇曼自然是吃了許多,卻沒有一次比的上手裡這一盅湯。

她隻能依稀辨彆出應是吊了至少十個時辰以上的老鴨湯,然後裡麵那些粉絲樣的東西,應是被化掉的魚翅,魚翅淡而無味,一定要用老湯才能吊出滋味。

尋常人做魚翅用的都是雞湯,卻不知道魚翅大補,雞湯亦是大補,兩相疊加,虛火過旺,莫如用這降火的老鴨湯。

細細品來,裡麵應是放了些當歸芍藥,隻是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幾乎品不出來那股子中藥味。

這是所有藥膳大師夢寐以求的境界啊。

父親果然深藏不露。

她把手裡的湯盅一口飲儘,很久以前,她成功的盤活了第一家小餐館後,心中就有了一個疑問,隻是粗粗的估量,家裡那紅火的外賣生意收入應是不菲,可她一直到了高中,家裡卻始終這麼一副窮困模樣,賺的錢都哪裡去了?

喝了這一盅湯,蘇曼心內的疑惑頓時全解,若是她每天早上喝的都是魚翅湯這個檔次的補湯,那家裡沒錢還真不稀奇。

頭發已經半乾,臨出門前,蘇曼在門口的穿衣鏡前略一頓足,看向鏡子裡十三年前的自己,裡麵的女孩身材纖細,過長的劉海如同一層厚厚的門簾,擋住了她大半邊臉,看上去有些陰暗。

她轉過頭,提著書包慢悠悠的踏出了屋子,一股炒飯的香氣立刻撲麵而來,看著寥寥的幾桌客人,蘇曼直接走了過去,這種前店後家的設置在以前的老城區很常見,也讓她身上帶了十幾年的油煙味。

身上的衣服無論洗多少次,都帶著那股油膩的味道,同學們厭棄的神情,讓她年少時一直都很自卑,所以才故意留著長長的劉海,似乎這樣,討厭的視線就看不到她了。

蘇曼直接到了店子的最前端的露天爐灶前,看著那個高大忙碌的身影,心頭一悶,嘴唇微微顫動,爸字怎麼都喊不出口。

少年時,因為身上揮之不去的油煙味,她對父親怨恨無比,心情好時就喊上一聲老頭子,心情不好則乾脆一個喂字。

蘇曼站了半晌,愣是沒憋出一個字來,還是男人回過頭來,瞥到女兒的身影,二話不說,大步的走了過來,直接從牛仔褲的後兜裡摸出錢夾,掏了張百元大鈔塞到了她手裡。

蘇曼無語的看著手裡粉紅色的鈔票,記憶中父女倆的相處模式似乎就是這樣,她往父親身前一站,父親就開始塞錢。

蘇曼抬起頭,十多年過去,父親在記憶裡越來越模糊,今天再見,竟有股驚豔的感覺。

男人看上去還不到三十,風華正茂的好時候,飛揚的濃眉下一雙明亮的眼睛,在燒飯的時候尤其專注,專注的讓人恨不能跌進他的眼裡去。

寬肩窄臀加上超過一米八的身材,若說是軍人更可信些,因為長期顛炒勺,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搭配著身上的黑色跨欄背心,真是怎麼看怎麼性感。

看到蘇曼沒有動,蘇杭眉毛揚起,毫不猶豫的又掏了張百元大鈔,塞入了蘇曼手裡。

蘇曼依然沒有動,她想著父親今年多大?二十九還是三十?似乎不到十八就和她那跑了的娘生了她。

蘇杭眉頭皺了一下,把手在錢包裡劃拉了一下,塊八毛的都留下來了,剩下的幾張紅票子連帶著錢包一起塞到了蘇曼的手裡。

蘇曼慢半拍的回過神來,盯著手裡的錢包,下意識的喊了聲:“喂!”

蘇曼話一出口驚覺不妥,蘇杭已經回過頭來,疑惑的看著她,蘇曼頓時滿臉黑線,她老爹對喂適應的比喊爹還要良好啊喂。

看著麵前英俊的過了頭的老爹,蘇曼匆匆彆開視線,隻留下了一張鈔票,餘下的都塞回到了蘇杭手裡,惡聲惡氣的道:“你有空也去剪剪頭發刮刮胡子啊!”

說完,蘇曼轉過身大步的向外行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男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頭發。

十一中就在家門口,是一所連著高中部的學校,現在還早,來報道的學生還不是很多,蘇曼走在校園裡,看著不遠處的籃球場,恍若隔世。

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可以再回到這個時候,有機會親手去解開那個困擾了她半生的謎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