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1 / 2)

六月,順治帝下旨,立科爾沁鎮國公綽爾濟之女為後,同時,綽爾濟的次女也被冊封為大福晉。

如此,兩位科爾沁來的格格,也終於定下了名分。

毓敏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坐在屋裡哄玄燁,香萍站在底下稟報,她眉毛都沒抬一下,隻在聽完之後,淡淡的點了點頭:“知道了,既然如今已經定下了名分,日後遇到了皇後和博翁闊福晉,便要越發恭敬才是。”

皇後的妹妹名字是博翁闊,因此也可稱為博翁闊福晉。

香萍恭敬的點了點頭,同時又小心看向毓敏,生怕自家主子因為這事兒心裡不舒坦。

但是看著主子平靜的麵容,香萍心裡隱隱也生出幾分不安,自打上次主子生病以來,這性子變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了啊。

這念頭不過在她心裡閃過一瞬,便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不管主子的性子怎麼變,主子就是主子,她隻管聽主子吩咐便是。

毓敏可不知道香萍心裡的這些想法,不過就算是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

一個人的性子想要遮掩是掩不住的,而且她也用不著在香萍這些人麵前遮掩,她和她們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她也未曾虐待過她們,香萍便是看出來點什麼,也是不敢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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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立後可不是一件小事兒,冊立的聖旨下了之後,宮裡也開始忙活起大婚的事情來了。

太後看著興頭最高,這幾日她們過去請安,十次有八次能碰到太後正在為這事兒操心。

一邊的阿格福晉看著有些泛酸,偶爾也會真真假假的說些什麼:“如今太後有了皇後娘娘承歡膝下,卻是再也想不起來嬪妾了。”

而太後聽了這話竟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道:“你這孩子,就會胡說,在我心裡,你和皇後都是一樣的,隻是她到底年紀小,又才初入宮,我為她多操心幾日也是尋常,等日後她在宮裡站住了腳,還要你來幫扶她呢。”

太後不愧是上一期的宮鬥冠軍,隻這一句話,就讓阿格福晉喜笑顏開,拍著胸脯保證,日後定會好好輔佐皇後娘娘。

太後看著,笑著點了點頭。

一邊的毓敏看著這一幕,也看出了幾分道理,太後這是知道皇後日後肯定討不了皇帝的喜歡,想要預先幫著皇後拉攏後宮妃嬪呢。

她心下歎了口氣,倒真是一番良苦用心了,隻是即便是如此,還未入宮,就得了皇帝的不喜,隻怕這位小皇後日後的路也不好走。

想到這兒,毓敏又是哂然一笑,自己這個處境更差的又為人家操哪門子的心呢,皇後至少有太後真心幫扶,而自己如今在這宮裡,又能靠得住誰呢?

這一日請完安出來,毓敏又照舊和董鄂氏走到了一處。

這段時間以來,在董鄂氏刻意的接近下,她們二人的關係越來越親近,在外人看起來,也算是結成了一個小團體了。

不過毓敏心裡明白,她們如今能結成一黨,也是因為沒有本質上的利益衝突,再加上皇後入宮,後宮情勢變化,她們二人這才需要抱團自保。

若是日後當真的出現某些利益衝突的時候,這樣的聯盟脆弱的不堪一擊。

不過即便如此,如今在表麵上,她們兩個還是很親密的。

就比如此時,兩人說說笑笑的往東六宮去,一邊走,董鄂氏一邊道:“按理說聖旨既然下了,皇後娘娘和博翁闊福晉就當入住各宮,和咱們一起行事了,可是如今看著,太後娘娘的意思倒是想要等到大禮之後了。”

毓敏想著這個變化,微微頷了頷首:“人都說名正才能言順,許是太後娘娘覺得行了大禮才算妥當吧。”

董鄂福晉看著毓敏似笑非笑:“妹妹這話說的心不誠,這其中的道理,想來妹妹心裡也是明白的。”

毓敏沒想到董鄂福晉竟然如此直白,一時間語氣一滯,許久才苦笑一聲道:“姐姐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又何苦說出來呢?如今兩宮之間頗有嫌隙,太後想要緩一緩也是正常,而咱們這些人,也不過是夾縫中求生罷了。”

董鄂福晉一聽這話,眉目也是一緊,歎了口氣道:“妹妹如今總算是與我說了句實話了,你這話不錯,如今宮中情勢複雜,你我雖然都育有子嗣,可是其實地位處境著實尷尬,皇上不見得對我們多上心,太後也不見得多看重,因此如今也隻能互聯自保,這是我的心思,想來也當是妹妹的心思。”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定定望著毓敏。

毓敏抿唇點了點頭:“姐姐說的不錯。”

董鄂福晉此時終於笑了,拉住毓敏的手輕輕拍了拍:“妹妹是個聰明人,以前藏拙,隻怕是不得已而為之,可是如今有了三阿哥,便是想要藏,那也是藏不住的。”

毓敏麵上的笑僵了僵,心說我以前那是藏拙嗎?那分明就是……

毓敏沒好意思把話說出口,儘力維持住了麵上的神情,就讓她這麼想吧,否則還真說出來自己是借屍還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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