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1 / 2)

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感激涕零的女人,毓敏心底歎了口氣,終於輕聲道:“你起來吧,不必跪著。”

乳母戰戰兢兢的起身,眼神還是不敢看向毓敏。

而毓敏卻突然想起了康熙皇帝一個很有名的乳母,忍不住道:“你夫家可是姓曹?”

那乳母有些驚訝,一下子抬起頭來:“福晉怎麼知道……”

果然如此,毓敏心中默然,想著那位日後名滿天下的大文學家,毓敏覺得自己還是要慎重行事,不要輕易改變這一段曆史為好,因此她隻是點了點頭:“隻是突然想起來了,你好好做事,好好照料阿哥,我日後也不會讓你沒個下場的。”

乳母聽著這話,心裡也頓時升起一絲期待,又下意識的給毓敏行了大禮謝過。

**

處置完乳母的事情之後,毓敏抱著玄燁回了正殿。

她一邊逗孩子一邊思考剛剛順治說的話,順治的意思很明確,他希望身為生母的自己能夠撫育玄燁,那相對的,是否就有人不願意將孩子交給她來撫養呢?

想起來昨個太後遣蘇茉爾來的事兒,毓敏下意識打了個寒噤。

她抱緊了手上的孩子,咬了咬牙,無論如何,這孩子她都不會交給其他人來插手,她自己的孩子,就要自己撫養!

**

下午晚些時候,董鄂福晉來串門,她也聽說了三阿哥請了禦醫的事兒,上門來打探情況。

毓敏自然還是那一套說辭,董鄂福晉看著仿佛鬆了口氣,笑著道:“沒事就好,小孩子嘛,頭疼腦熱也是尋常,福全之前也是三天兩頭的生病,後來慢慢的大了一些了,就好了。”

說起自己的孩子,董鄂氏也難免生出些同理心來,言辭也懇切了不少。

毓敏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說完了玄燁的事兒,兩人又說起了這幾日最熱鬨的帝後大婚的事兒。

董鄂福晉道:“聽人說啊,也就是月底的事兒了,大清門的彩賬棚子都要搭起來了,到時候宮裡又是一番熱鬨呢。”

毓敏一邊捋手裡的彩線一邊點了點頭,她今兒突發奇想,想用前世學得編彩線的手藝,給玄燁編一條項圈戴戴,因此讓人拾掇了這些東西出來,如今一邊編一邊聽董鄂福晉說這些八卦,倒也覺得正相宜。

“等皇後正位中宮,想來後宮也能平靜一些了。”

董鄂福晉聽了這話嗤笑一聲:“隻要皇上心裡那個坎過不去,這後宮就平靜不了。”

毓敏聽著這話,也沒多說,因為她可知道,這後宮最大的風波還沒來呢。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有些好奇的看向董鄂福晉,道:“姐姐,你們董鄂氏有幾支啊?”

董鄂福晉沒料到她會問這個,不過稍微思索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她:“有三支,咱們正紅旗這一隻,還有正白旗和襄紅旗兩支。”

毓敏聽了點了點頭,心說也不知那位董鄂妃,是哪一支出身,她對這人還真沒啥印象,按著一些電視劇上的說法,董鄂妃該是十一貝勒博穆博果爾的福晉,可是如今博穆博果爾的福晉姓博爾濟吉特,是太後她老人家的親侄女,和董鄂氏根本不沾邊。

想著這些,毓敏又有些疑惑了,那這位董鄂妃到底是怎麼入宮的呢?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多想了,過好自己的日子要緊。

**

六月底,帝後大婚。

這一日整個後宮都熱鬨的緊,而毓敏作為宮妃,自然也不會閒著,一大早就穿好了十三衙門臨時趕製的朝服,跟著後宮的其他妃嬪們給皇後行禮請安。

皇後穿著一身婚服,頂著蓋頭免了她們的禮數,之後便也沒她們什麼事兒了,隻站在一旁觀禮。

等到皇後入了內殿,她們這些人這才從坤寧宮裡出來。

毓敏是和董鄂福晉一起出來的,兩人邊走邊說,說的也都是一些閒話,等到走到人少的地方了,董鄂氏這才夾了一眼身後,低聲道:“今兒博翁闊福晉倒是看著有些不大高興似得。”

博翁闊福晉便是繼後的親妹妹,在大婚前三日,就被納入了宮中,如今住在西六宮的長春宮。

今兒帝後大婚,博翁闊福晉位居眾妃嬪之首,帶領著她們給皇後行禮,為了這事兒,阿格福晉的臉色也不大自然。

而毓敏聽了董鄂氏這話隻是笑笑:“我倒是沒怎麼注意到,許是有什麼不適吧。”

董鄂氏聽了輕笑:“妹妹總是把人想的極好,可知這世上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一樣的親姐妹,一個是中宮皇後,一個卻隻是福晉,連個妃位都沒混上,這心裡又如何能甘願呢?”

毓敏聽了這話隻是輕笑:“姐姐多慮了,即便會心有不甘,但是到底也是一家子姐妹,便是略微知道些進退的人,也該明白孰輕孰重,更不必說,還有太後在一邊盯著呢。”

董鄂氏一聽這話,倒也覺得在理,輕聲歎了口氣:“還是妹妹看的分明,倒是我短視了。”

毓敏笑著搖了搖頭:“姐姐這是哪裡的話,姐姐行事細心,我卻是大有不如的,如今宮中情勢複雜,咱們姐妹還要互相幫襯才是呢。”

這話倒是說到董鄂氏心坎上了,她笑著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