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1 / 2)

毓敏不知道她嘴裡這妙人的意思,不過約莫也能猜出來一些,董鄂氏大概已經是看出來烏蘇格格不簡單了。

因此她隻是淺淺一笑:“若非妙人,又怎會入皇上的眼。”

董鄂氏被這話給逗笑了,嗔道:“沒想到你竟是個促狹的。”

毓敏也是一笑:“我這話說的可是大實話,一點沒摻假。”

兩人又站著說了會兒話,便分了手,毓敏一邊往自己的景仁宮走,一邊想今日的事情。

往常她與董鄂氏並沒有與烏蘇格格親近過,今兒她主動親近她們,怕不是也懷著自己的心思,再一想自打筆什赫額捏福晉倒台之後,宮裡再無妃嬪與烏蘇格格親近,她心裡也隱約有了想法。

不過烏蘇格格注定要失望了,不管是她還是董鄂福晉,都沒有打主意再將旁的人拉入她們的交際圈裡,不僅是因為她們兩人如今抱團已經夠顯眼了,也因為她們也都是不敢輕易相信人的性格。

更不必提烏蘇格格明顯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了。

想到這兒,毓敏的眼神沉了沉,在這宮裡,有時候你想要躺平也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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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雷厲風行的處置了阿格福晉,但是頒金節這邊,也還是得彌補,否則要是真在這樣重要的節日裡開了天窗,那皇家的臉可就丟儘了,皇帝也不會輕易放過皇後。

不過毓敏卻並不擔心這個,她覺著,既然皇後敢借著這個由頭處置阿格福晉,那就定然早就做好了打算。

結果皇後的行為也證實了毓敏的這個猜測,這邊才剛處置了阿格福晉,那頭皇後就下令將從阿格福晉宮裡搜出來的銀子,儘數充了公,讓底下人加緊采買。

十三衙門那邊因為這一道命令轉的和陀螺似得,忙的腳不沾地,那個負責采買的王太監,也被下令戴罪立功,放出去做事了。

就這麼忙了一下午,終於在宮門下鑰之前,鏘鏘采買齊全,即便還有些小的東西沒采買齊全,卻也無傷大雅了,皇宮自有一部分儲備。

皇後也在得了信之後鬆了口氣,雖然這件事她早有謀劃,但是也是生怕出一點岔子,否則便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而這會兒阿格福晉這邊,也將罪證搜集齊全了,皇後帶著人證物證,直接去了慈寧宮。

她去的時候,太後仿佛知道她會來似得,就坐在前殿等著,皇後一進去,看見太後的姿態,心下便是一沉,不過在行事之前,她也早知會有這麼一遭,因此並不害怕,還和往常一樣,恭敬的給太後行了一禮。

太後看著眼前自己這個侄孫女,卻仿佛是第一次才認識她似得。

許久,終於收回了視線。

她輕輕勾了勾唇,露出一絲淺笑:“你既然過來了,想來也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和我回稟這件事了?”

這話不帶一絲指責,但是皇後卻覺得心臟仿佛被揪住了似得,有些不安。

抿了抿唇,終於道:“皇額娘容稟,兒臣知道此次兒臣行事魯莽了,可是阿格福晉自來桀驁,又不服管教,若是再如此下去,隻怕會壞了大事,因此兒臣隻能自作主張,對她小懲大誡。”

太後麵上依舊掛著笑,語氣越發柔和了:“你彆怕,我不是責怪你,阿格這孩子的毛病,我又何嘗不知道,我也是準備給她一個教訓的,隻是倒是沒想到,你竟走到了我前頭。”

皇後一聽這話,心下越發不安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是兒臣以小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請皇額娘責罰。”

看著她二話不說就認了罪,竟是連遮掩幾分都沒有,太後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孩子,真是每每都讓她驚訝。

“你這孩子,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我放縱阿格,不是因為我多疼她,隻是因為這宮裡,有些時候,就是得有這樣一些人存在,若是她真的越過了我的底線,我又怎會容她?你又何必為了她費儘心思臟了手呢?”

這番話可以說是苦口婆心了,皇後聽了眼圈也忍不住紅了紅:“皇額娘一片苦心,兒臣著實愚鈍。”

太後聽了歎了口氣,對著跪著的皇後招了招手:“彆跪著了,來我身邊坐。”

皇後這才起身,有些踉蹌的走到了太後跟前坐下。

看起來剛剛下跪那一下是真的沒有留力氣。

太後麵上閃過一絲心疼,親手給她揉了揉膝蓋:“跪疼了吧?真是的,多大人了,竟還是這般孩子氣。”

皇後臉上紅了紅,但是心裡卻越發自責了,太後對她這樣親近,她卻瞞著太後行事,著實是……

太後仿佛是沒看出皇後的情緒變化似得,拉著她的手,與她說了許多心裡話,說了自己在這宮裡的難處,又說了自己對這幾個蒙古妃嬪的看法和安排。

說完之後她長歎一口氣:“以往我並不願意讓你牽扯進這些事情中,可是如今看你行事,我倒覺得我之前有些杞人憂天了,你性子雖然靦腆,卻也不是全無手段的人,日後在這宮裡,你我更要守望相助,共同進退才是。”

這話說的皇後眼淚汪汪,太後這樣的人,竟也說要和她守望相助,該是她受太後庇護良多。

因此心中越發感念太後的恩德,立時就賭咒發誓,日後一定唯太後的命令是從。

太後卻隻是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發鬢:“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日後你隻需和皇帝好好過日子就成,旁的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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