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撫養(2 / 2)

博翁闊一聽太後這話,便知道此事成了八成,立刻激動的起身給太後行禮:“娘娘放心,嬪妾定然竭力照顧五公主,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太後看著眼前之人,最後到底是神情沉重的點了點頭,隻盼著她能真的做到這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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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這一日起,筆什赫額捏福晉處倒是成了個香餑餑,今兒這個福晉過去,明兒那個福晉過去。

毓敏混在其中,倒是顯得格外的不起眼,畢竟她還得照顧玄燁,可沒那麼多閒工夫串門子,不過是應付差事,敷衍順治罷了。

而順治很快也發現了這個情形,他還有些納悶呢,拉著毓敏道:“怎麼一夜之間,她們倒是都對五公主這般感興趣?”

毓敏一聽這話,立刻抓住機會道:“也怪嬪妾多嘴,前幾日去皇後跟前請安時,說了幾句五公主的境況,沒想到倒是惹得幾位姐姐十分心疼,如今這般,想來也是姐姐們愛憐五公主的緣故吧。”

順治一聽這話,語氣一滯,他轉過頭看了毓敏一眼,沒有說話。

毓敏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她知道,給順治坦白是一步險棋,可是同時她也知道,順治這人雖然看著沒什麼耐性,行事也有些浮躁,可是自來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對後宮的掌控力也不小,自己當時在坤寧宮的那些話,遲早傳到他耳朵裡,因此讓旁人說,還不如讓自己說,也能占得一個先機。

因著這個心思,毓敏此時便竭力掩蓋住了眼底的心虛,儘量表現出一副隨意輕鬆的姿態,仿佛這不過是自己的隨口之言,並無其他深意。

最後也不知道順治看出來端倪了沒,他到底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原來如此。

毓敏心下越不安了,可是卻也不敢在此事上多言,否則倒是顯得心虛。

她很快轉移了話題,說起了玄燁的事兒。

“最近這段時間,這孩子越發活潑了,也比之前更難管教了些,有時候我抱著他,都有些抱不住了,真真是個皮猴子。”

說起了兒子之後,順治的情緒倒是漸漸恢複了一些,他聽著毓敏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日常生活,許久終於點了點頭:“照料一個孩子,的確要耗費不少精力,辛苦你了。”

毓敏心下惴惴,一時摸不來他這話裡是否有其他深意,也不敢多言,隻笑著說了句嬪妾惶恐,這都是嬪妾應該做的。

為了儘快將這件事翻過去,最後毓敏還讓人將玄燁抱了過來,讓順治享受了一番天倫之樂,隻盼望不管他看沒看出來,也看在玄燁的份上,莫和她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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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心裡到底計沒計較毓敏不知道,但是等出了正月之後,宮裡的氛圍也輕鬆了起來。

二月二龍抬頭一過,順治突然在某天,召了筆什赫額捏福晉侍寢,這也預示著他解除了筆什赫額捏福晉的禁足。

這在後宮之中,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大事了,不過毓敏聽說之後,心裡卻沒有多少波動,她覺著,這更多像是在提前補償筆什赫額捏福晉,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他可一點沒阻止其他大福晉前去探望五公主。

而筆什赫額捏福晉也不知道是徹底死了撫養自己女兒的心,對於上門的其他福晉們,也是來者不拒,甚至還十分客氣,一副要托福親女的架勢。

毓敏都覺得有些好笑了,這宮裡,總能上演一些新鮮的大戲。

不過她這會兒也沒時間操心這些了,玄燁距離周歲隻有一個多月了,他的周歲宴也要開始準備起來了,而這件事,皇後交到了她手上。

也不能說是完全交給了她,皇後那邊還是掌控著大局的,不過是一些具體的操作上,給了她一些權限。

毓敏也沒辜負這點子權利,竭力在規矩允許範圍之內,給玄燁準備了最好最細致的周歲宴。

其中對於玄燁來說,最要緊的,自然是抓周。

這個十三衙門那邊,早早就將東西備好了,直接送到了毓敏宮裡。

毓敏這幾天便也開始訓練玄燁抓周了。

玄燁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毓敏給他教了幾回,他便明白了該怎麼做,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心性,每次抓到的東西都不一樣,沒什麼特彆喜歡的。

不過這樣問題也不大,畢竟十三衙門準備的,都是寓意十分好的東西,抓著什麼都不要緊,都能說道出一番吉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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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時間就到了二月底,眼看要進三月了,玄燁的周歲宴已經準備齊全,而宮裡對於五公主的爭奪也到了要緊的時刻。

先不說在其中劃水摸魚的毓敏,其中爭奪最激烈的,當屬兩位蒙古來的大福晉,恩綽福晉和博翁闊福晉。

博翁闊福晉勝在有太後這個靠山,她本人也很會哄孩子,因此略占上風。

而恩綽福晉,則是勝在脾性溫柔,行事妥帖,在幾位蒙古大福晉中,算是相對而言比較受順治喜歡的一個,因此也在這件事中,多添了一個變數。

畢竟這到底是皇帝的女兒,要給誰,也是皇帝的一句話,太後基本上不會在這事兒上給皇帝找不自在。

這兩人你來我往,幾乎把鐘粹宮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幾乎每日都要去一回,鐘粹宮的門檻都快要被她們踏破了。

如此糾糾纏纏,終於在三月初的時候,分出了勝負。

最後到底還是恩綽福晉更勝一籌,皇帝親自下旨,將五公主送到恩綽福晉處撫養。

接到消息的那天,博翁闊福晉氣的早起請安都沒來,毓敏甚至聽跟前的香草說,博翁闊福晉在自己宮裡砸了一套上好的茶具。

毓敏聽了忍不住咋舌,這氣性還挺大,若是放了旁人,哪怕是心裡再不滿,也不敢在皇帝下了旨意之後如此行事,否則一個怨懟的名頭隻怕就要落在身上了。

不過這樣其實也好,畢竟博翁闊看著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現在為了爭一口氣還能裝一裝,日後天長日久的,誰知道她還能不能裝下去,至少人家恩綽福晉不管心裡怎麼想,一副溫柔的姿態,卻是拿捏的穩穩的,至今都沒有崩人設。

而且順治這樣做,多半也是因著不想讓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養兩個自己的孩子,雖然同是蒙古女人,可是到底也是不同的部落,該有的平衡還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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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將這件事想的通透,可是博翁闊卻不見得能想到這些了,她在自己宮裡發完脾氣之後,就衝到了太後處,一邊流淚一邊道:“嬪妾真是沒想到,那個恩綽竟是咬人的狗不叫,當著嬪妾的麵,話說的好聽,背過身去,就能捅嬪妾一刀,娘娘,您可要為嬪妾做主啊!”

太後聽著這些話,仿佛是有些不耐煩,一直閉著眼睛,手裡轉動著佛珠。

聽到博翁闊抱怨完,她這才停下了手裡的動靜,睜開眼看向博翁闊:“你能說出這話來,輸給恩綽就不算冤!”

博翁闊沒想到太後竟然會這麼說,一下子愣住了。

而太後這會兒也沒想著再慣著她,繼續道:“你可知道為何我這回沒有強壓著皇帝將孩子給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的本性,便不是一個以大局為重的人,一時的得失你或許能忍,可是但凡吃一點虧,你都受不了,不管不顧便想著要自己舒坦了才行,博翁闊,你這性子,真的太像你姑母了。”

博翁闊一聽這話,臉色立刻變得慘白。

她的姑母,能出現在太後口中,那便一定是之前的皇後,如今的廢後靜妃。

有關於靜妃的話題,在宮裡幾乎算得上是禁忌,那位自打被廢之後,便再沒有在宮中走動過了,大家也幾乎都當她不存在,哪怕是當今皇後和自己這樣的親侄女,也不敢過去看一眼。

可是現在太後卻當著所有人的麵,這樣評價她,博翁闊隻覺得心都涼了,太後這是什麼意思?若是皇上知道了,那豈不是更厭惡了她?

博翁闊眼淚在眼眶中開始打轉,猛地站起身來,就對著太後請罪:“嬪妾惶恐。”

太後定定的看著眼前之人,許久才終於歎了口氣:“行了,你起來吧,我說這話,也隻是提醒你,在這宮裡,有些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恩綽是個聰明人,她自打入了宮,從沒有求過什麼,這回能與你爭奪五公主的撫養權,也是因為她如今的日子十分不好過,想找個寄托罷了,你還年輕,日後還有的是機會,不要在這種事上糾纏了。”

“皇帝不把這個孩子給你,也不止是因為恩綽,還有旁的許多因素在其中,我早前便是不看好的,隻是怕你難受,沒和你提起過,如今既然已成定局,那你就大大方方的認了這個結果,也不要露出什麼怨憤之態,否則日後有的是你苦頭吃。”

博翁闊跪在地上,緊緊的咬著下唇,嘴裡幾乎能嘗出一絲血腥味,她強壓下心中的惶恐,到底恭敬的將太後的話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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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十二年三月十八,玄燁的周歲宴終於到了。

這一日毓敏起了個大早,將早就備好的衣裳給玄燁換上。

他今兒精神頭也很足,毓敏給他換衣服的時候,他還很有興致的扭來扭去,可讓毓敏費了不少功夫。

等換完之後,毓敏又氣又笑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真是個小磨人精。”

他竟也不哭鬨,還以為額娘在是和他玩,咯咯笑出了聲。

毓敏看著他這般,心裡也十分高興,溫柔的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將他抱了出去。

今日可是屬於他的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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