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禮佛(1 / 2)

鈕祜祿貴妃和舒舒覺羅氏商議了一上午,終於將這事兒商議出了一點眉目,趕著出宮的時限,舒舒覺羅氏這才匆匆忙忙的離開。

鈕祜祿貴妃親自送她離開,看著自家額娘離開的背影,她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之前她怨恨額娘,可是如今卻反倒要依靠額娘,這世事果真是變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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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宜蓁入宮請安,同時也帶來個壞消息,喇布的兒子阿克敦沒了。

毓敏跟著感慨了幾句,宜蓁倒是看著有幾分傷心,隻說孩子可憐,小小年紀就這麼走了。

毓敏安慰了侄女幾句,又問了一下喇布福晉的情況。

說起這個宜蓁倒是來了精神,一挑眉道:“我回去就給雅布說了這事兒,他也覺得不妥當,親自去找了大房的勸了一回,結果人家連我們王爺的麵子也不給,直接給撅回來了,氣的他半晚上沒睡著,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說要想個辦法治一治那個野和尚廟。”

“最後他派了人過去查,果然查到那廟不是什麼正經地方,故弄玄虛,騙財騙色都不在少數,還有給人燒了符水喝死人的。”

“後來雅布把這事兒告到了順天府,這兩日就要去拿他們呢。”

毓敏聽了點了點頭:“納喇氏糊塗,但是隻要斷了根兒,她便是想糊塗也沒處使勁兒。”

說完又道:“那這次阿克敦離世,她沒找你的麻煩把?”

宜蓁一笑:“我們王爺把查出來的東西往她跟前一擺,也和她直說了,這次阿克敦突然離世,指不定就是那符水喝得,她嚇的夠嗆,正心虛呢,哪有功夫找我的麻煩。”

毓敏點點頭,這個雅布看起來還是個腦子清楚的。

“日後大房那邊的事兒,你也彆多管,好吃好喝的供著便是。”

宜蓁笑著點頭:“這個我自然明白,如今沒了阿克敦,她們也不敢得罪我了,畢竟日後還要靠著二房給她們養老呢。”

這話倒是實話,若是阿克敦還活著倒也罷了,日後無論如何,雅布都不敢虧待了這個侄子,阿克敦不管怎麼樣,也定會孝順好嫡母和生母。

但是現在不同了,阿克敦沒了,大房想要延續香火,就必須得從二房過繼,到時候雖然說是名分改了,但是誰是親爹親媽,難道還能不知道嗎?

若是納喇氏沒有糊塗透頂,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毓敏想著這些,也就不再為侄女兒操心了。

之後兩人又說了些閒話,宜蓁就早早離開了。

不過走之前倒是和毓敏說了一句,前段時間他們王爺給阿克敦四處請大夫,原本還想去請個太醫,結果發現相熟的那家太醫,卻被鈕祜祿氏給請去了,當時阿克敦病的急,雅布急的不成,直接入宮來找了皇帝,皇帝給另派了太醫過去,這才解了燃眉之急。

毓敏聽著這話若有所思,鈕祜祿氏身為滿洲頂級勳貴,請一兩個太醫過府應當是不算什麼麼事兒的。

但是宜蓁卻把這事兒拿到她跟前說,那就說明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多半是這個太醫和鈕祜祿氏家格外親近。

一個外臣和一個太醫這麼親近,圖什麼?

無非就是宮裡這點事兒。

想到前兒舒舒覺羅氏入宮的情形,毓敏幾乎能想到母女倆到底商議了什麼。

不過想著曆史上那位溫僖貴妃就有一個十阿哥,因此這事兒毓敏也就沒多管。

宮裡的女人想要一個孩子再正常不過了,隻要不走什麼歪門邪道,毓敏都不想管。

因此她對宜蓁也隻是點了點頭:“這事兒我知道了。”

見著太後沒有追問的意思,宜蓁也就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再不多言了。

等到宜蓁離開,毓敏則是吩咐了一下香萍:“仔細盯著點承乾宮,有什麼動靜及時稟報。”

雖然不想摻和這事兒,但是該盯著還得盯著,她也拿不準鈕祜祿氏會不會犯糊塗。

香萍聽了也不多問,直接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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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七月的時候,玄燁令施琅為福建水師提督,開始準備攻台事宜。

不過這事兒和後宮的關係不大,毓敏也就是聽了一耳朵。

八月份的時候,德妃所出的五公主病逝。

當日消息出來,毓敏即便早有準備,也隻覺得天旋地轉,嚇的香草急忙給請了太醫。

至於永和宮,早就哭的和淚人一樣。

皇後先來壽安宮看了毓敏,後去永和宮看了德妃。

看完德妃後,又來壽安宮和毓敏稟報。

她過來的時候,毓敏正坐在榻上喝藥。

太醫給她開的安神湯,毓敏嘗著味道極苦,可是她不願意讓旁人擔心,隻能忍著苦味一氣兒喝完。

還是皇後心細,看出來毓敏怕苦,又讓人拿了蜜餞過來,毓敏含了一顆進嘴裡,這才好受了許多。

“永和宮情形如何了?”毓敏一邊揉太陽穴一邊問。

皇後一五一十的稟告,小公主的喪儀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德妃哭暈了過去,不過已經請了太醫了。

毓敏點了點頭,又道:“胤禛和胤祚呢?”

“臣妾做主已經將他們倆接到坤寧宮去了,倆孩子也受了驚嚇,胤禛還哭了一回。”

毓敏沒吭氣,彆看胤禛這孩子往日裡嘴巴毒,教訓起胤祚來也毫不留情,可是其實心裡卻是十分重感情的人。

五公主生出來身體不好,胤禛便看見好吃的東西都想留一份給五妹妹,也讓五妹妹吃的壯壯的。

可惜五公主年紀小,根本吃不了這些,胤禛還因為這個很是失落。

現在五公主沒了,胤禛會哭毓敏也早就能想到。

她歎了口氣,道:“那就先放在你那兒吧,我如今病著,隻怕也照料不好他們哥倆。”

毓敏一邊說著,一邊又揉了揉太陽穴。

許是真的年紀大了,竟是聽不得這樣的消息,身體也比之前弱了一些。

皇後一臉擔憂的看著毓敏,點了點頭道:“皇額娘好好修養身體為上,其他事兒都交給臣妾便是。”

毓敏勉強一笑:“好,我記著了。”

婆媳倆坐著說了會兒話,玄燁也過來了。

他看著仿佛是著急忙慌趕過來的,麵上還有汗意,眼中含著驚慌。

等看見毓敏好端端的坐在那兒時,這才仿佛鬆了口氣,兩三步走上前來,拉住了毓敏的手:“額娘,您沒事兒吧?”

毓敏搖了搖頭:“我好著呢,你好好處理朝政,這會兒跑過來做什麼。”

玄燁低下了頭:“額娘病了,我哪有心情處理朝政。”

毓敏失笑:“真是小孩子話,我不過是有些頭暈,哪裡就病了呢。”

玄燁握緊了毓敏的手:“不管怎麼樣,既然額娘不舒服,兒臣總該過來一趟。”

毓敏一臉溫柔的看著兒子,許久又歎了口氣:“五公主沒了,要說傷心,也該是德妃最傷心,你也去看看她吧。”

“過會兒去。”玄燁依舊沒有動作。

毓敏歎息著搖了搖頭,最後卻也並未再逼迫他,隻叮囑了他幾句,說起來出了這樣的事兒,玄燁隻怕心裡也不好受。

之後的氛圍一直都很低沉,玄燁陪著毓敏坐了一會兒,看著毓敏歇息了,這才從屋裡出來。

皇後在這個過程中也一直陪著,兩人出來之後,玄燁道:“額娘因著這次的事兒,損耗了心神,這段時日,就讓額娘好生修養身體,等閒不要叫她操心了。”

皇後自然恭敬應下,柔聲道:“聽太醫的意思,皇額娘這次並無大礙,皇上也莫要太過憂心。”

玄燁歎了口氣:“額娘自打康熙二年重病了一場,身子骨便算不得健壯,我也是怕有個萬一……”

一想起康熙二年的事兒,玄燁心中便忍不住生出膽寒之意。

皇後也是看出來了皇上的擔憂,便也不再勸解,隻是溫聲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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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去了,因為年紀太小,宮裡的喪儀安排的都十分低調,但是因為她是德妃所出,因此也並未委屈了什麼,隻是在這個過程中,毓敏都在病榻上度過,並未參與。

不過即便沒有參與,毓敏也讓香萍代自己前去送了一回,回來的時候香萍和她稟報,德妃娘娘哭的厲害。

毓敏哪裡不懂德妃的悲傷之情,卻也隻能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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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夏日過去,天氣慢慢轉涼,宮裡也開始換上了秋裝,毓敏的身體也好了,壽安宮又和以往一樣,早早的燒上了炭火。

結果就在年底的時候,宮中喜信頻傳,兩個郭絡羅氏,宜妃和郭貴人,都有孕了。

倆姐妹的孕事撞到了一起,說是喜信,那更是雙喜臨門。

毓敏聽了也十分高興,立刻讓人下了賞。

這樁好消息,也給紫禁城裡沉鬱的氣氛增添了一分活力。

至於郭絡羅氏姐妹,宜妃還能莊重些,郭貴人已經高興的忘了自己姓啥了。

總算是又有了身孕,隻盼著這一胎能一舉得男,如此她在這宮裡的地位也能更穩當,說不得位份也能多少提升一些。

抱著這樣美好的幻想,對這一胎,郭貴人那是格外的看重。

甚至還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開始講究科學養胎了。

宜妃這回因為自己懷了孕,自然也不能分心照顧姐姐了,不過她也沒委屈了郭貴人,每日都會遣自己跟前的大宮女來看一回。

見她這次再不胡折騰了,宜妃也就放心了許多。

等兩人坐穩了胎之後,已經是過完年之後的事兒了。

兩人一起過來給毓敏請安,穿著都是一色的衣服,長得也像,看著倒像是雙生子一樣,毓敏都忍不住笑道:“到底是親姐妹,這模樣,真真一樣的俊。”

宜妃一聽就笑了:“今兒想著來給您請安,咱們姐妹就都想著穿得鮮亮些,如今能博娘娘一笑,便是我們姐妹的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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