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這玉屏可真是華美。”霍漪瀾沒有回答霍崇光的話,而是環顧一圈在霍崇光書桌後的玉質屏風前細細摩挲著。
“瀾兒喜歡?待會兒我讓霍西從庫房裡挑一副送到你房中。”霍崇光見女兒一臉豔羨,爽快之極,“你房裡的屏風好似已經用了好幾個月,也該換了。”
“爹爹,你這硯台的材質也獨特。”霍漪瀾的小腦袋湊到他書桌前。
“這是下麵的人送的,說是南疆那邊的一種玉石製成,還有特有的墨香。”
“爹爹,你這花瓶也好漂亮。”
“瀾兒房中缺花瓶?”霍明澤見小妹轉了一圈,又將目光定在一個古瓷花瓶上,打趣道。
“大哥,我倒是什麼都不缺,但是爹爹這兒的寶貝真是不少。”霍漪瀾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霍崇光身後的書架上,她正好看到一排畫本,其中一本正是《節儉》。
“瀾兒今次來是有話要說吧。”霍崇光畢竟還是了解自己女兒的,即使父女倆如今親近許多,但是霍漪瀾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他。
霍漪瀾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將那畫本抽了出來,裡麵的導言正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家族在新舊皇帝更替之時,因為犯了一點小錯,而被新皇指責奢靡**而奪了家財,削了爵位,最終敗落的故事。
霍崇光看她盯著那個故事,擰眉思考良久,心中大致已經明白了:“瀾兒,太子殿下跟你說了什麼?”
霍漪瀾聞言,將畫本放回去,正色道:“他說,霍家太露富。”
“嗯。”霍崇光雖然已做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太子殿下如此直接。而且每一代新皇在初登基時都要滅個家族來立威,幸而霍府如今收斂還來得及。他點著頭,看一眼屋內華麗的裝扮,若是突然間撤去,恐怕會引起人的注意。
霍明澤也是個聰明人,見父親與小妹神奇如此,開始思考解決之法。
“明澤,你有什麼想法?”
“爹,如今之計隻能一點一點收斂,而且為了瀾兒,我們必須做些事情。”
“嗯。”霍崇光點點頭,“南方的汛期該到了,再過段時日,洪水暴發,太子殿下定然需要許多物資。”
“兒子也想到了,不如我悄悄地去屯些米糧還有藥材,到時候以瀾兒的名義送出。”
“這件事不能讓你去辦,對了,明淵呢?”霍崇光想起昨日回來的侄子,至今還未見過,問霍漪瀾。
“大概在他自己的院子裡,昨日回來就被祖母叫去訓了一頓,說當初不該哄騙他,然後罰他抄經書呢。”霍漪瀾後邊說著有一點點的幸災樂禍。
“明澤,我另外有事要你去辦,你讓明淵馬上到我書房來。”霍崇光頓了一下,又改口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讓他晚上再過來。”
“爹去哪兒?”
“這個你不必管。還有雲家姑娘的事,你娘已經跟我說了,等她及笄吧。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我得跟你祖母商量商量。無需擔心你的親事,爹娘定然會為你辦妥的。”霍崇光說著已經出了門去。
“謝謝爹。”霍明澤高聲謝到,麵上儘是喜色。
“大哥,適才姐姐就說有點頭疼,我去找娘親說說。”霍漪瀾猜著霍明澤是要去找三哥了,先行走開。
霍明澤就目送著她出了書房,繞過兩條長廊,往湘語郡主處去了。他想起剛剛爹說的話,又忍不住雀躍,待會兒交待完明淵,他就找阿岫去,讓她也高興高興,不過她更多的該是害羞。他每每憶起雲出岫不同於小妹的嬌羞模樣,他心頭就跟被撓癢癢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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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漪瀾進得湘語郡主房中時,她正與一個嬤嬤說著話,看著不像是霍府的下人,反而衣著華麗,像是宮裡出來的。
“瀾兒,這是宮裡的蘇懿嬤嬤。”霍漪瀾正因為不認得人而不知該如何行禮而覺尷尬,湘語郡主就出聲了。
霍漪瀾便安安靜靜行了禮,心裡則一直猜測著宮裡的嬤嬤來霍家做什麼。
湘語郡主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將她拉到跟前去:“蘇懿嬤嬤是雲貴妃身邊的,今次來取些東西,以後若是見著了,可不許這般無禮。”
蘇懿嬤嬤對她淺淺一笑:“二小姐知書達理,伶牙俐齒,大家都誇著呢。”
霍漪瀾又聽到“伶牙俐齒”這個詞了,看來她教訓日趨的事情也傳到宮裡了,此刻也無法,隻能埋頭裝羞澀。
“郡主,我東西取著了,那就先回宮了。”
“好,嬤嬤慢走。”湘語郡主一邊吩咐人送蘇懿嬤嬤出去,一邊沒好氣地拍霍漪瀾小臉蛋,“怎麼臉蛋紅紅的,回來這麼久才過來娘親這邊,是被什麼事耽擱了?還有你姐姐呢?”
“娘親,我適才找爹爹說了會兒話,姐姐一回府就說頭疼,我正要過來與你說的。”
“沄兒頭疼?怎麼身子又不爽利了。”湘語郡主著急起身,挽了她就朝漪沄閣去。
“娘親,還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