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楚留香之蝙蝠傳奇㈢(2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7877 字 5個月前

這時枯梅反而有些好奇了,“編排?”

喬衡:“她認為你我之間有一段風/流事,為此還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飛醋。”他說起這事時,語氣冷淡平板,就好像在他眼裡這被編排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陌生人。

枯梅麵上不急也不惱,她以女子之身獨掌門派幾十年,這世上總有瞧不起女子者,任憑她做得再好,也總會有那麼一些人費儘心思以擠兌折辱她為樂。比這難聽十倍百倍的話語她都聽過無數次,她又怎會因此輕易動怒。

她隻是不甚在意的譏誚了一句:“心所思,眼所見,無非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

喬衡:“師太這話實在是深得我心。”

他收起了魚竿,鉤上果然空空如也。兩人這般又說又笑的,就算本來有魚要上鉤怕是也被驚走了。

枯梅:“不曾想少莊主也喜愛釣魚,可有收獲?“

“談不上喜愛,不過是用來打發時間的。至於收獲……”喬衡低笑一聲,掀開了一旁的鬥笠,意味不明地道,“一個時辰就釣了這麼一條小魚。水裡的魚見了我就像是見到什麼臟東西似的,一個個都唯恐避之不及。”

這魚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出水後直到現在竟也未死。

喬衡:“不知師太可會烤魚?能得華山掌門親手烤魚,想來也是一件雅事。”

在與他相識的這幾年中,枯梅早就見識過他支使人的本事。

她道:“我還以為你隻是釣著玩,最終還是要把它放生的,結果你張口就是吃。”說著,她走上前,拿起喬衡的魚竿,折斷了這根一看就知是臨時製成的粗糙魚竿,然後用它插起了魚。她雖然被人尊稱為師太,卻不是尼姑,不忌殺生,彆說是殺魚了,就算是人她殺得也不少。

喬衡回道:“我就是俗人一個,對我來說,魚釣來自然是用來吃的,不吃白不吃,好比銀子賺來就是用來花的一樣,不花白不花,彆無二用。”

青年的語氣輕鬆,落落大方。但與他相處已久的枯梅,卻能從中察覺到隱隱透露出的若有似無的無情與冷漠。

她毫不引以為奇。在旁人眼裡,原少莊主這般君子謙謙之人,其為人品性自該高潔如皎皎之月,寬和仁厚有如浩瀚之海,但枯梅卻清楚這一切都隻是假象。

他絕不是那等悲憫仁善到不忍踩蟻,不願殺生之人,亦不是那等清高純淨如溪澗流水之輩。她知道,他的十指間早已沾染上血腥。

他雖的確如眾人所看的那般有如山巔之雪,但這雪卻是紅色的。

這異樣的綺麗風采,足以折服任何人。

雖然她之前還笑世人大多被他的外表所蒙騙,然而她深知,若是有人真的窺探到他的真麵,隻會愈加無法自拔,直至被他徹底吸引,再難抽身。

隻是,再昳麗的山雪,也會在三月春光下悄然而逝。

這江湖中危機重重,即使是已成名多年的功夫好手,也有可能因一些意想不到的緣由死於不知名處。

她知他言行舉止皆如常人,但目盲終究會帶給他諸多不便。她也知他武功高強,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誰能保證自己沒有打雁卻被雁啄,老馬又失前蹄的一日。

枯梅的嗓音仍然是如此沙啞,她說:“你可願學我華山派的‘清風十三式’?”

“華山”與“峨眉”、“武當”、“點蒼”、“昆侖”、“南海”、“少林”並列為江湖七大派。七大門派雖以武當和少林為七大門派之首,實則各有所長,如果論起劍法來,則是華山當仁不讓的獨占魁首。

而這“清風十三式”正是華山派的鎮派劍法,講究一個“似有似無,似實似虛,似變未變”,比昆侖派的立派根基“飛龍大九式”不知高明了多少。此十三式非華山天資卓越者不可傳,若有人膽敢私自外傳,作為華山掌門的枯梅定是要親手清理門戶的。

從字麵上看,枯梅剛才這話聽起來不過是友人間的玩笑話,但她的語氣又全然不像是在開玩笑。實在難以相信,說出這等違禁之語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堂堂華山掌門。

枯梅見喬衡沒有立即回答,也不知他是沒聽清還是沒聽懂,她極富耐心的又問了一遍。

這個問題實在是有意思得緊。

身為一派之掌的枯梅,如今竟要將立派之基泄露給一介外人。

她是如此大膽,但又毫不讓人感到意外。如果她不大膽,怎敢在剛入華山不過幾年時,就以一敵四,滅儘華山強敵;如果她不大膽,又如何敢將手浸入沸油中嚇退強敵。

喬衡知道自己於情於理都該婉拒掉此事,但鬼使神差的,他竟是笑著道:“自然是願的。”他心如止水,接受得毫無負擔。

這下,枯梅也懶得去烤魚了,她把魚隨手擲於水中。

她興致高漲,直接抽/出腰間的佩劍,在小舟的方寸之地上輾轉騰挪。一劍使去,直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喬衡看不見,但他聽得到。劍風似急似緩,時頓時續。劍勢時而如凜冽如刀,轉瞬化作一灘柔水隨風拂麵,清清妙妙。

他在一片黑暗中一筆一筆地勾勒出“清風十三式”,他閉著眼睛,看起來是如此的專注安然。

良久,他緩緩睜開眼,這隻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光明。

但這雙生於黑暗的雙眼,此時卻似有點點璀璨星芒融於其中,雖轉瞬又沉於一片靜湖,滿是幽寂。

他緩緩歎了一口氣,何必不敢承認,自己覬覦“清風十三式”已久了吧……

雖然他本意並非如此。一開始時,他對於十三式的感覺更多的隻是出於一種好奇,但是,自他以一種肯定的口吻回答了枯梅的問題那一刻起,他最初到底是如何想的,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他明明已察覺不妥,卻還是順勢答應了下來。

甚至於,自一開始起,枯梅贈他劍法的這個舉動,究竟有幾成是出自他無意識的誘導,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這麼說來,枯梅對他的評價好像也沒什麼錯。

風寒霧重,水汽彌漫,一道道飄渺難尋、蹤跡難辨的劍氣摻雜其中,讓人隻覺得寒意更甚。

他呼吸著濕涼的空氣,像是沉默了一會兒,又像是在尋思著什麼,又或是什麼都沒想,隻是悵惘空茫了一瞬。

誰也不知道,此時的他的心中究竟充斥著怎樣的思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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