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倚天屠龍記⒃(2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7308 字 3個月前

此事還要從陳友諒身上說起。宋青書殺死莫聲穀一事的確不假,但要說莫七俠當時是被他一人所殺就大錯特錯了,明明當時陳友諒也插手其中,是二打一。自誤殺師叔後,他就已認定自己是天下罪人,心存死誌,他如何會不恨與他一起殺死七叔的陳友諒呢?

他欺師滅祖,要向張三豐投毒也是真,然而幕後的主使者、逼著他這樣做的真正操刀人卻是陳友諒和丐幫的那幾個領頭人。那日在屠獅大會上他用九陰白骨爪連殺丐幫掌缽龍頭和執法長老,又怎麼確定他那麼做隻是被揭了老底的惱羞成怒,而沒有摻雜任何報複心理?不管事實如何,逼他下毒的掌缽龍頭是真的死了,然而陳友諒仍舊活著。

後來陳友諒見勢不妙,投靠徐壽輝,借著徐壽輝的庇佑與義軍的名聲逃得了一命。陳友諒不僅活著,還活的好好的。

這裡麵的種種內情,旁人當然不會知道得這麼詳細,但他們隻需要知道宋青書恨陳友諒就可以了。他恨陳友諒,又怎麼會不恨“包庇”陳友諒的徐壽輝?既然心中有恨,那他殺徐壽輝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對於江湖人來說,隻需一個“恨”字又或是一個“利”字,就足以成為奪人性命的利刃了。

……

喬衡正在房間裡習字,大概正是眾人所說的“字如其人”,許是因為他近日心境不穩,不論他換成何種字體,由他寫出來的字,起承轉合、橫提撇捺間總有著抹除不掉的鋒銳戾氣,這讓他每寫完一張字都不敢留將其留下來,而是儘數扔到銅盆裡燒了。

當他被一個武當弟子通知宋遠橋以及其他幾位師叔要見他時,心裡來回思量著是有什麼事情。聽這名弟子話裡所言,似是武當上的幾個長輩都在,這是要來個“三堂會審”?

就算真如此他也不懼。

他彈了下衣擺,然後泰然自若的跟著對方來到了宋遠橋等人麵前。

張無忌想上前與他說些話,但喬衡根本沒有注意到張無忌,一進入殿內,他的視線就不由自主在地麵上的那具屍體上停留了一下。

“青書拜見父親,拜見諸位師叔。”喬衡收回視線,依次跪行大禮。

俞蓮舟歎息了一聲,說:“起來吧。”

青年步履有致,行完禮在殿內站定後不慌不亂,頭發衣物一絲不苟,神態落落大方,身如素竹,隻觀這副姿儀,就讓人對當初張三豐親口所說的那句“第三四代弟子之中,除青書外並無傑出人材”無端的信服了七八分。

宋遠橋恍惚透過他這副姿態,看到了昔日各大派圍剿明教時,那個鎮定自若、從容對敵、倍享讚譽的青年,可是他越是這樣回憶,心中越發悲苦。

他定了定心神,問道:“青書,你可認識地上那人?”

喬衡從實回答:“回父親,兒子並不認識此人。”不論是他本身的記憶,還是那屬於宋青書的記憶中,他都不記得此人的麵孔。

張鬆溪見喬衡一身深藍道袍站在那裡,他什麼都不知的剛被人領到此地就被生父追問,心裡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他無可奈何地插話幫襯了幾句:“好了,大哥。既然我們都認定青書與此事無關,你又何苦還要逼問,非要讓青書侄兒認下這樁莫名其妙的罪事不成?”

無論是張無忌,還是俞蓮舟、俞岱岩和殷梨亭都忍不住露出些許讚同的神色。

宋遠橋聽他這樣說,隻好閉嘴不言。隻是張鬆溪如何懂得為人父母者,那種生怕自家孩子與任何汙糟事扯上關係,忍不住問個清楚的心情?

喬衡將這兩人所言都聽進耳裡,神色一變也不變。

俞蓮舟沉沉地說:“青書,這裡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其一,徐壽輝死了。”

喬衡目光平靜無波,他看著前方的地麵,一言不發隻管安心地聽著。

“其二,義軍中有傳言,徐壽輝是被你所殺。”

喬衡驀地看向宋遠橋,見他似是在等著自己說些什麼,心中無由來的誕生一片冷意。他說:“一,我未曾見過徐壽輝;二,徐壽輝非我所殺。”這話說的如此堅定,使人不由得心生信任。

俞蓮舟一拍手說:“好,有你這句話一切足以!青書你隻管在武當安心養傷,外界的風言風語無須理會,一切雜事都由我等長輩為你處理!我倒要查查,究竟是何人放出的這等謠言,汙我武當名聲!”

喬衡立刻擺出一副拜謝的架勢,隻不過他的心裡著實沒產生什麼美好的感傷,此時的他甚至可以說是麻木的。這種無由來的栽到自己頭上的人命官司遇到的多了,不管事態如何發展,都總有一種似曾相識感,也讓他再難有特殊的觸動。

“無論如何,我都相信師兄。”雖然張無忌知道宋師兄大概根本聽不進自己的話,但他還是沒忍住這樣說道。

張鬆溪一直注意著喬衡的神色,他發覺二師兄對他說徐壽輝已死時,青書的麵上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不論是驚訝、疑惑還是不敢置信,又或是最簡單的皺眉頭他都沒有露出。那姿態與其說是他心性冷漠,覺得事不關己,還不如說就像是在他眼裡徐壽輝早就是個死人一樣,不對,更準確一些,應該是對他來說,從很早之前他就已認定徐壽輝此人必死無疑!

青書怎麼會知道?他又是怎麼知道的?除非他的確參與了此事,否則他根本不可能事先知道徐壽輝會死。難道他與陳友諒商量好了?這絕不可能!回武當之前無忌一直跟在他身邊,回到武當後他更沒有時間去做此事。這件事不論從哪方麵來說,都不該、也不可能與他扯上關係。

然而,張鬆溪的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這些假設都是青書遇到無忌之後的事情了,那麼,沒有遇到無忌之前的青書呢?在此之前的事,無忌一無所知,青書也從不提起。他在那時遇到了什麼人,經曆了什麼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知子莫若父,大師兄之前是不是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青書剛一過來,就開始逼問。

張鬆溪看了宋遠橋一眼。

宋遠橋靜坐在椅子上,情緒內斂毫不外露,仿佛遊離於眾人之外。

張鬆溪覺得自己應該點出這個問題,然而當他回想到適才在青書剛走進大殿時,自己不經意間在他身上捕捉的那種苦苦壓抑,怔了一下,心中不知作何想法,竟鬼使神差的昧下了這個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