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陸小鳳傳奇(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9576 字 3個月前

皇帝說家中的大夫前日過來了。本文由 。。 首發

喬衡一聽, 就知道他是在說宮裡的太醫終於趕過來了。

他無意在小事上不給皇帝麵子,就說了句:“有勞堂兄在這些小事上為我/操心了。”

這算得上什麼操心,不過一句話的事,哪用得著道謝?皇禁不住又想到京城裡的那些宗室子, 他為他們操的心才叫多,但是他為他們在禦史麵前收拾了那多麼的爛攤子, 也沒見誰感恩戴德過。他們怎麼就不明白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度的呢?

對於尋常百姓來說, 生病時能請到太醫, 這可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哪怕是有品階職位在身的官員,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請到太醫來為自己看病。

然而對於喬衡而言, 王府裡就設置著良醫所,裡麵的大夫也都是太醫院委派下來的,他們都要聽從南王的命令,彆說讓他們來給自己看病了, 哪怕是想讓他們天天給自己親手做藥膳都是行的。

但是喬衡明白,皇帝口中的這個大夫,並不是這種普通的太醫,準確點來說,對方在身為太醫的基礎上, 同時更是一名禦醫。

禦醫與王府裡的良醫正雖然同為正八品, 但他們有著本質上的區彆,那就是禦醫過了一等醫士的考核,而對於王府裡的太醫來說,這一點就不是硬性要求了。開國時, 宮裡攏共才有四位禦醫,隨著太醫院的規模不斷擴大,禦醫的名額至今也不過才擴增到雙手之數。

禦醫這個稱呼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皇帝這樣說全屬一片好意,但是跟在他身後的魏子雲聽了卻是眼前一黑。

當年平南王前往封地時,先帝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整個太醫院都圍繞著先帝轉。後來平南王妃產子難產,落下了病根,當時南王上書請旨能不能派個禦醫。不巧的是,當時皇帝生病了,太醫院院使拿到司禮監遞過來的南王奏疏後,心裡很是為難。那些個禦醫都走不開,最終隻能象征性地派了些二等醫士以及幾個醫女過去。

當年求著派禦醫過去,朝廷不派,如今不求了,皇帝又主動派禦醫過去了。隻希望南王世子不知道當年的事,否則還不知道心裡怎麼想呢。

皇帝:“這次出來帶的大夫不多,真想讓你隨著我一同回京去。”

魏子雲跟在皇帝後麵走著,感覺自己簡直快背過氣去了。陛下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世子要是真隨你回京了,南王說不定得嚇得立即起兵自立。

如今朝廷與南疆的關係根本稱不上什麼和樂融融,再小心都不為過。

喬衡隨著皇帝到了他在花家的落腳處,沒等多久,一個大夫就提著箱子過來了。

太醫進來後,乍一見到屋裡坐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先是心中一驚,然後反應過來其中一個年輕人應該就是那位南王世子了。短時間內他也分不清究竟誰是誰,見著屋裡沒有外人,於是他一進房間,在魏子雲關好房門後直接行禮道:“臣拜見陛下,祝陛下聖安。”“下官見過南王世子。”

皇帝說:“好了,不用多禮了,快給世子看看。我剛剛聽他有些咳嗦,不知是不是著了涼。魏子雲,給呂太醫搬個凳子。”

呂太醫謝過皇帝,然後坐了下來。

很多武人都不願他人握住自己的脈門,喬衡不似這些人,就聽憑呂太醫望聞問切了。

呂太醫突然發問:“世子最近可是受過內傷?”

喬衡不想隱瞞這一點,承認道:“先前運轉內力時出了岔子,最近一直在用著宋問草開的藥,太醫還看一看這方子嗎?”

呂太醫點了點頭,說:“我先看一看這方子。”

皇帝聽到宋問草這名,皺了下眉,道:“那宋問草開的藥你竟然也敢用!”心裡卻不禁深想道,當初這內傷到底是多麼嚴重,以致堂弟他明知宋問草身份不妥,依然喝了他開得藥,這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喬衡當然沒用宋問草開的方子,那些熬出來的藥他大多數都是直接倒了,不過根由卻不是他不放心宋問草的身份,而是他感覺那方子實在太穩妥雞肋了,但是這事就不用多說了。

他向魏子雲要了紙筆,把宋問草開的方子原原本本的默寫了下來。

呂太醫接過這藥方看了看,心中大體有數了。

然後他又為喬衡診了診脈,過了一會兒後,他看了眼皇帝,皇帝立即就明白他這是看完了。

他太清楚太醫院裡的大夫為人看病的習慣了,除去那些小傷小痛,若非當事人要求,太醫一般是不會當麵說出診斷結果的。沒個中間人作為緩和,一不小心被這些權貴遷怒了該怎麼辦?

皇帝考慮了一下,說:“世子,我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等呂太醫考慮後藥方後,我再讓魏子雲把新開的方子和脈案給你拿過去。”

他們當然不知道,就算喬衡不留在這裡,他都猜得出太醫接下來會說些什麼,但是皇帝既然這樣說了,他還是相當配合得離開了。

喬衡一離開,皇帝就收斂起了在他麵前表露出來的溫和。

他語氣關切嚴肅地說:“世子情況如何?”

太醫垂手而立,說:“看得出來世子身上的內傷是新傷,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沉屙痼疾了,治起來不怎麼容易。”

皇帝說:“看來南王以往見到朕時的那些說辭,也不全都是騙朕的。”就不知道太平王那邊是不是同樣如此了。

呂太醫在皇帝身邊陪伴已久,雖然總是看起來一副謙卑恭謹的姿態,但是有些話彆人在皇帝麵前不敢說,他就敢說,更重要的是,他懂得什麼時候“敢說”,什麼時候又成聾子啞巴了,朝廷中事他向來是不摻和進去的,這也是皇帝信任他的原因。

他聽皇帝提起南王,隻當什麼都沒入耳,接著自己剛才的話說道:“……治是能治的,隻看最後想要什麼效果了。”

皇帝不假思索地說:“自然是要最好的效果,不然朕養禦醫來做什麼。”

太醫說:“最好的效果那就是維持現狀了。”

皇帝知道他不像有些太醫那樣治病以明哲保身為主,他在病情上一向不說假話,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是真的無法更進一步,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心裡有些壓抑,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才睜開眼,說:“你覺得這裡麵有沒有……”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

然後又道:“也罷,你把世子的脈案寫好,該用什麼藥都仔細斟酌,明天給我和世子各呈一份。”

沒人知道,他剛才差點脫口而出“你覺得這裡麵有沒有皇考做的手腳”,幸好及時清醒過來,後半句沒能真的說出來,否則此時屋裡的人估計就都留不得了。

本朝有實權的王爺隻有兩個,一是太平王,二是平南王,兩府世子都體弱多病,巧合得令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有不少人認為,這不過是兩府王爺為了防止獨子進宮朝拜時被押為人質想出的借口,皇帝不否認,他也曾這樣想過。

但是皇帝知道,此外還有另一種猜測,這種猜測之所以沒有被搬到明麵上,不過是因為裡麵涉及到皇室陰私罷了。他們認為,這裡麵有皇室做得手腳。被人念叨的次數多了,他也從一開始的堅定不移,變得有些動搖了。雖然他敢指天發誓自己真沒派人做手腳,但是……他卻不敢保證自己父親還在位時,也沒有做些什麼。

太醫很會察言觀色,知道此時不應該繼續留在這了,就主動告退了。

……

第二日,喬衡就收到了呂太醫送來的脈案。

這份脈案寫得很漂亮,脈象明確,方子妥當,更有相應的日常調理方案,一條條清晰詳細無比,比之宋問草之流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距離喬衡期待的水平還是有點差距。這不能怪呂太醫,也不能怪喬衡眼光太高,隻賴這藥方真的是對他沒有什麼用處。

他看了看就放下了。

他這幾日被皇帝硬拉著,每天都要讓呂太醫過來診脈。原本想回南王府的,就這樣被耽誤了行程。喬衡其實並不在乎這一日兩日的,也就任著皇帝鬨了。

不過他算著時間,皇帝應該快返京了。畢竟他這位堂兄出來的日子已經夠多了,半月一次朝會,偶爾幾次不去沒什麼,禦史還不會說什麼,反正他皇祖父當年還有一連數年不上朝的壯舉,但是之前一直勤勉,卻突然不再上朝,總要給朝臣給個交代。

卻說,宋問草被抓住後,皇帝一直在試圖從他的嘴裡拷問出更多的信息,但都失望而歸。皇帝知道他該回京了,宋問草必須帶回去,但是直接把他押送回去風險太大,為此皇帝與花家三郎進行了一番商議。

最後決定由魏子雲陪同著幾個花家人押解著宋問草,一同扮作花家家丁隨著花家三郎返京,而皇帝本人則交由魚家四兄弟保護著回到京城。

隻要不出大的意外,宋問草這邊是絕對不會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