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傳奇番外(2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7203 字 5個月前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皇帝都沒有再說話,他沉默著,又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卻放棄了。

一切事物,似乎都隨著南王世子的死去恢複了原樣。

上朝,聽政。

下朝,批閱奏疏。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與原來沒什麼不同。

皇帝翻看著以往喬衡批改的陳條奏疏,那上麵的批紅正是他自己的字跡。若不是他對這些奏疏全無印象——他很確信這跟本不是自己寫的,怕是連他自己都要以為這是自己寫下的字了。

寢宮裡的擺設與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不曾添加、減少任何事物。

每隔一段時日,尚衣監都會為皇帝裁製新衣。太監捧著新製的衣物,讓皇帝看看是否合心意。皇帝知道這大概是喬衡還在時裁製的衣物,以尚衣監精益求精的作風,直到近日才剛剛製成。這些衣物與他以往的喜好沒什麼不同,就有如是他自己親口對尚衣監訴說的種種要求一樣。

這偌大的皇宮裡,好似處處是堂弟的痕跡,但又好似處處都沒有阿弟他的痕跡。

他的堂弟仿佛完完全全的將自己活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皇帝放下手裡的奏疏,他的目光漸漸放空。

良久後,他說:“王安。”

在王安:“罪奴在。”

皇帝:“平南王世子已走,你何不追隨而去?”

王安深呼吸,然後叩首說:“罪奴謹遵聖命。”

……

花滿樓把剛剛寫好的信輕輕地折好,然後手執毛筆,在信封上端端正正地寫下“吾友喬衡親啟”六個字。

他當然知道南王世子的真名不是這個,然而不論對方究竟是何種身份、用著什麼樣的名字,花滿樓始終記得他們剛相識時,對方介紹自己時說的那句:“在下姓喬,單名一個衡字。”

花滿樓聆聽過很多人的自我介紹,有的人怯懦,有的人是在不著痕跡的炫耀,更多的人隻是在進行客套寒暄。

但是喬衡在說這句話時,他卻總覺得在那客氣的外表下,仿佛還摻雜著幾許不知該如何形容的認真鄭重。

花滿樓想,對方應該是更為喜歡“喬衡”這個名字的。

他將信交給花家的下人。

花家下人接過信,臉上露出了些許為難:“少爺,這信該送到哪好呢?”

花滿樓愣了一下。

不知道喬衡那邊遇到了什麼事情,這兩次他把信寄出去後遲遲沒有等到回信。

也許是送信人和喬衡正好錯過了,畢竟他也不確定喬衡現在到底是在南王府還是又去了白雲城。

他說:“算了,這封信先留在我這裡。”

小廝見沒自己的事,就向自家七少爺道了個禮離開了。

在花滿樓準備把這封未寄出的信收起來的時候,他像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拿起一本書,書裡夾著數份信紙,這些都是喬衡之前寫給他的回信。

這已不是他第一次回顧喬衡寄給他的信了。

最開始時,他寄過去的每一封信喬衡都會親自給他回信,後來則改為了由他人代筆,再到現在,他根本聯係不上對方了。

這期間的種種變化如何讓人不擔心。

他隻好翻出兩人以前的信件,時不時的翻閱一下,以此安心。

然而每一次,越是回憶,他越是無法心安。

此前,隔上一段時間才收到一封回信的時候,花滿樓讀這些信時不曾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然而當它們集中到一起沒有間隔的讀下來時,那字裡行間被風趣的書麵語言掩蓋過去的異樣就無所遁形了——

兩人互相寫信,自然免不了敘說一下身邊發生的事。

喬衡會在信中分享他用了一頓怎樣的晚膳,並用生動至極的語言描述每樣飯菜的色香味,但他絕不會說自己更喜歡吃哪道菜,今日的晚膳比之前幾日的是否更好。

他會用優美動人的文字敘述他聽到的歌曲、看到的舞蹈,然而他同樣從來沒有對這些歌舞表露過自己內心的好惡。

就像是他不是出於自身的享受而做這些事情,隻是因為他認為自己該這麼做,於是他就做了。

他是一個如實的轉述者,而不是體驗者。他自身的感觸非是他故意瞞下不寫,而是根本無話可寫,乃至都懶得編造。

花滿樓心道自己真是自尋煩惱,但又無可奈何,他歎息了一聲,把這些信全都收了起來。

他走到一旁的花架旁,抬手觸摸了一下還未完全展開的花苞,靜立了一會兒平複了一下心情。

恰在此時,他聽到了一陣略帶匆忙的腳步聲,來人正是半個時辰前剛剛離開的小廝。

他轉過身溫和地說:“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父兄尋我?”

小廝說:“回少爺,是有世子的消息了。”

花滿樓的眉眼間都似是帶上了幾分輕快之意,小廝像是看出花滿樓要說什麼,連忙說:“少爺,世子他薨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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