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異色即為妖(番外Ⅰ)(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7209 字 5個月前

京城——

永秀和尚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他手持念珠,目不斜視地同過往行人擦肩而過。

如果有人曾見過永秀,一定會驚訝於對方身上的改變之大。

曾經的永秀,無論你何時何地見到他,都會發現他一身袈裟打理得清清爽爽,臉龐上沒有任何汙物,連胡髭都剃得乾乾淨淨。

談笑間自有一種方外之人的淡然,與得道高人特有的胸有成竹。

但是現在再看過去,他那張清秀的臉上,竟是顯露出掩飾不住的疲憊,紅潤的雙唇如今也變得乾燥蒼白,眉心處更是因思慮過重多了一道抹不去的豎紋。

他當年強行占卜命數、催動法器送黑山老祖轉世投胎,自那以後元氣大傷。先是昏迷了整整數月,而後又臥床大半年之久,且斷斷續續地閉關修養了三年,這才能如往常一樣行走天下。

在和尚拐進一道巷子裡時,忽然間,一道紅影閃過,隨著“刺啦”一聲響,往日裡他那永遠整潔的僧衣袖口處又多了一道破口。

永秀輕輕鬆鬆地一隻手扣住狐狸的脖頸,然後說:“貧僧明白施主心存怨氣,隻是施主真要犯下殺戒嗎?若是山主還在,想必也不願看到……”

“你怎麼敢提到他!”胡娘子打斷他的話。

和尚愣了一下,片刻後他才開口說:“此事是貧僧的錯。”

至於他口中的“此事”,到底是指剛剛在說話時提到了山主,還是其他的什麼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他眉心處的皺紋看上去又深了幾分。

和尚沒在乎衣袖上的裂口,他隻是沉默著向前走去。

胡娘子又一次沒了蹤影,他知道當她下一次出現時,必然是又一次暗藏殺機,但他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也對此渾不在意。因為他心知以胡娘子的功力對他造不成威脅,便默許了對方這種發泄方式。

他抬頭看向巷子兩側府邸大門上掛著的牌匾,在看到崔府二字時,他停下了腳步。

和尚走到門前,叩響了門上銅環。

門房打開半扇門,見門外站著一個二十歲上下麵帶疲色的和尚。他居然也不意外,甚至麵帶笑意地問:“大師可是來化緣的?大師稍等片刻,現下廚子那邊還沒開灶,我讓人跟他們說一聲。”

此時此刻,還有一刻才到巳時,早膳已經過去了,而午膳還遠不到時候,從時辰上來說,和尚這個時候過來化緣委實有些尷尬。

但是這門房非但沒有因此流露出一星半點的不滿,反而一臉的親切,更沒有因為和尚破損的衣袖就對他心生輕視。

此事說來話長。

滿京城都知道他們崔府的兩位當家人感情不和,然則夫妻間無非是東風壓西風,西風壓東風的事,而隨著新皇登基,這家裡徹徹底底由大奶奶她一人說了算了。

誰讓當今聖上每次見到大奶奶,都親親熱熱地喚上一聲姨母呢。

如今崔老爺已是患病在床兩年多,現如今不過是還喘氣罷了。家裡的下人見風使舵,權當家裡隻有一個主子。

當年,崔家大奶奶曾生有一子,可惜這孩子是個死嬰。不過府裡有老人私底下偷著說,那孩子就算活下來也是受罪的,有謠言那就是個見不得人的畸胎。

這沒能活下來的孩子,從此成了大奶奶的心病。而今大奶奶她掌家了,當然就開始為這孩子做打算,盼望著能彌補一二。

她先是拿了這孩子的八字,到京中最負盛名的寺廟裡,請了大師傅為他念足了七七四十九日經文。

像這樣生來就沒成活的嬰孩,本不該享有供奉,但大奶奶卻硬是又在家裡建上了小佛堂,更從廟裡請了位比丘尼日夜供奉。

每年這孩子的誕辰,大奶奶都打著這孩子的名號,給京郊的道觀寺廟捐糧、贈衣、施藥。

就這樣她猶覺得不足,她對府中下人說,若有方外之人來到崔家化緣,隻要對方願為她那可憐的孩兒誠心念一段經文,就有上好的飯菜奉上。

門房對著外麵的和尚說:“大師先到偏房裡坐下休息一會吧。”

他把永秀迎進來,然後轉身就要吩咐一個候在一旁的小廝,讓他去廚子那裡看看。

和尚攔住他,說:“施主誤會了,貧僧不是來化緣的。”

門房有些納悶,既然不是為了化緣,那又是來做什麼的?

這幾年崔府倒是也遇見了幾位仗著大奶奶慈母心腸,就來招搖撞騙的和尚道士,不過大奶奶那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領教下來的,現如今那幾位騙子大概還在大牢裡蹲著呢。

他心裡提高警惕,但臉上還是一團和氣。

門房笑道:“您弄得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不知大師來崔府是為了何事?”

和尚立起單掌,說:“勞煩施主給貴府女主人捎帶一句話。”

“什麼?”門房奇怪地說。

“就對她說——”

和尚一字一字地說:“敢問夫人,可還記得月圓之夜,那個未曾降於人世的孩子的死因?”

門房聽到這話後,已然認定了這家夥又是一個想要借著崔家小少爺的名義來崔家行騙的邪僧。

他想把人趕出大門,但又為著對方口中的“死因”一詞遲疑了。

關於這位沒能活成的小少爺的死因,府中一直諱莫如深。彆說是外人了,就連許多在府中服侍多年的仆人,都隻當他是在娘胎裡沒長好,所以就沒能活著生下來。

巧的是,門房是這崔府的家生子,他曾聽家裡老人隱晦的提起過一兩句,貌似這裡麵彆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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