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發顫。
冷豔正直的臉上被穀欠色填充,汗水淋漓。
顧斂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巡視了圈,最終對上那雙水色泠泠的冰藍色眼睛。
春風吹拂,無垠的川河掀起連綿波瀾。
有瞬間的似曾相識,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顧斂皺了眉。
門外傳出動靜,癱軟的軍雌當即咬破舌尖,讓自己的意識再次清明起來。“哢嚓”聲落地,在顫栗的視線中,一名雄蟲走了進來。
“休·格蘭特?”雄蟲的聲音低沉,一雙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惡劣邪肆的光芒。
“哈,這群臭蟲還挺貼心。”毫無掩飾穀欠望的目光一寸寸黏上休的身體。
等看清楚暴戾的雄蟲真容後,休和顧斂齊齊怔了下。
“這副模樣倒是有意思。”嗜虐的雄蟲含著笑,光線明滅中,麵容一片陰鷙。
“中將大人,是您爬過來還是我走過去?”
汗水朦朧間,休死死咬住牙,“顧斂閣下,趁事情還沒鬨大之前,您最好儘快收手。”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雄蟲突然笑了起來。陰沉地盯著休道,“真是可笑,一隻軍雌而已。”
“你以為你能鬨騰出什麼水花?就算被玩死,也沒有蟲敢跟我們霍華德家族作對。”
蟲子狠狠喘著氣,正直的臉因為濕漉漉的緋色而變得旖旎起來。然而,冰藍色的眸中卻是不甘和痛苦。
看著眼中情緒翻湧的蟲子,顧斂心中的熟悉感更盛,與之而來的還有不爽。
休垂了頭,伺機而動。
“下、賤的雌蟲。”雄蟲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在他的大腿上踹了下。然後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抬頭,“出血了?”
因為死咬舌尖,血珠從休的唇角溢出。
“咬舌尖?來繼續啊。這點血可不夠我玩的?”他拍了拍休的臉,休無動於衷,“怎麼不抵抗了?不是還力氣嗎?”
“軍部養的狗,舔雄蟲的腳是不是一流?”
皮革和金屬扣的摩擦聲作響。
懸浮在半空的顧斂,神色冰冷。看著雄蟲頂著那張臉囂張淩辱這隻軍雌的模樣,不知為何,一直隔岸觀火的他忽然難以控製情緒了。
脫韁的殺意四溢,怒意抵達到了一個頂點後錯亂的記憶開始洶湧。
“該死。”
虛體如箭脫弦,不受控製地猛地衝進雄蟲的體內。
雄蟲的動作不知為何一頓,而與此同時,伺機的休忽然抬頭。眼神狠厲,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將尖銳的碎片抵在雄蟲的脖子前。
傷害雄蟲還是霍華德家族的雄子,休知道後果。儘管這麼做會遭到“顧斂”和霍華德家族的報複,但已經走到這種地步了……
“顧斂”是不會放過他的,而這隻雄蟲的觸碰也實在是令他感到惡心!
休臉色潮紅,卻冷冽開口,“顧斂閣下,這件事還是不要鬨到流血的地步為好。”
“休·格蘭特。”
這一聲冷淡平靜。
一絲疑惑來不及抓住,休就瞧見這隻雄蟲不顧他的威脅。任由脖頸被劃出血痕,伸手抬起他的下顎。
“彆動!”休嘶啞嗬斥,“把門打開!”
顧斂望著眼前這隻熟悉的蟲子,微眯起眼。
緋色彌漫,冰藍色眸中欲滴不滴的水色泠泠。於下顎的手滑到臉側,隨著大拇指擦過蟲子唇角的血跡,抵在他脖頸上的碎片又進了分。
休幾乎快要忍受不住,雙目通紅,“開門。”
這副身體容納不進兩個靈魂,那隻雄蟲在爭奪著主動權。顧斂眼神晦暗,在休的威脅下起身,掃描了瞳紋。
房門應聲而開。
幾乎脫力的休準備迅速逃離,然而就在他鬆開碎片之際手卻突然被顧斂拽住。休滿是殺意地回眸,瞬間對上顧斂的眸子。
黑眸沉沉,薄唇輕啟。
“等我過來。”
顧斂鬆了手。
冰藍色眸中刹那疑惑,不明所以的休咬了牙迅速離開。
“休!怎麼回事?”諾林的聲音傳來。
落地。
意識回歸軀體。
“隊長,你醒了嗎?”門外傳來詢問。
從床上坐起的顧斂望向窗戶。
末日,霧霾沉沉。
烏雲低伏,隱天蔽日的壁壘高聳而起。牆內灰暗,牆外喪屍的嘶吼回響。
太陽剝開了烏雲。
末日中一縷奇異的冰藍色光線跳躍到顧斂的手心,似曾相識的顏色、似曾相識的眸子。
冷漠的臉上,破出抹淺淡的笑。
——等我過來。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