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毒發,幾要說不出話,但伸出指向少女的手背卻極儘用力,青筋根根暴起。
少女冷笑了聲:“斬草要除根,我不是江楓那個傻子。”
弟子七竅都流出了血,他已經不能正常說話,隻能在呼氣間擠出幾個破碎的詞,少女走了過去,凝神聽了一耳,隻聞這人恨道:“江……琴,你……你……背主……你也不得……好死——!”
少女聽見這名恨極,她從袖中掏出匕首直接紮破了這人的喉嚨!
她低聲道:“你不也一樣背叛了江楓,你是不得好死了,但我不一樣。你的命不在你的手裡,我的卻在我手裡。”
她麵目甚至有些扭曲:“要死——也該是江楓!”
風秋騎馬一路疾馳。
如果她猜的沒錯,白樓在鬆江府的勢力已經被脅迫了。當初為了讓這處的弟子能安全些,金風細雨樓主動向擲杯山莊和薛家莊表明了身份,但如今看來這表明的身份卻也害這弟子成了最直接的靶子。
白樓送信從無回函——!
白樓從來都是個無論真假消息都會收集的地方,據點會有專門的人員去對所有暗探報來的消息進行核實,所以暗探並不需要去判斷什麼,他們要做的從來都隻是將所見所聞儘數上報!
那弟子在第一時打斷了風秋,後又在她提及無情時將話題隱去這信上,便是在刻意提醒她這事。
他已經被監視,已經被控製。金風細雨樓在鬆江府的勢力已經徹底沒了,敵人遠比他們想的還要危險,甚至可能已經猜到了金風細雨樓的插手,猜到了她來鬆江府的真實目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和冷血在路邊演的那一出根本毫無意義。對方已經認定了金風細雨樓插手,那不管風秋帶來的人是不是冷血,他們都一定會徹查到底!來試探的冷血的,絕不是風秋所想的什麼探子,很可能直接就是殺手——
不是,或許他們會收手。
但如果隻要冷血露出了一點能證明他身份的特征,這些殺手怕就會直接動手!
風秋心急,騎馬至街道,便棄馬運氣輕功趕路。
來時約用了一炷香/功夫的路,她回去時竟僅用了一盞茶。
她連客棧都未進,直從屋頂跳進了院裡,口中喊道:“江淩,淩弟,你——”
風秋的話說到一半儘數卡住。
因為這院子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風秋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腦袋。
掌櫃見到了風秋,如同見到了救世主,他連忙道:“少東家,您可回來了,這、這位大俠說要找你,我怎麼也攔不住!”
風秋看著一腳踩在殺手的咽喉上,此刻正執劍對著冷血的白衣青年,一瞬間心中竟然隻有無限的“……”。除了沉默,隻剩下一句:哥,你怎麼也來了。
鬆江府離太原不近吧,眼見就快八月十五了你不去京城你跑鬆江府來——!?
西門吹雪抓住了風秋,他的心情倒比先前要好了些。
白衣劍客依然踩著刺客的咽喉,迫使他不能自儘,也逃脫不出。同時對風秋道:“江楓,我發現你雖是個刀客,但認識的劍客倒是足夠多。”
他看著冷血,眼中隱有戰意:“你的這位朋友,看起來便是位頂尖的劍客。”
冷血已經抽出了腰中的軟劍,他碧色的瞳孔著眸光同樣發冷,如果西門吹雪出劍,那他必將迎上!
風秋哪裡瞧不出這點劍拔弩張,她雖然不知道她不在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對付這樣的場景,她有經驗。
風秋放下了手,麵無表情地對西門吹雪道:“趁人之危你好意思嗎?我弟弟重傷在身你看不見?”
“西門吹雪,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西門吹雪:“……”
他緩聲道:“他受了傷?”
風秋在掌櫃發光的眼裡,勇敢無畏地兩步走過去,直接伸手按著西門吹雪的劍格將他的劍給按了下去,同時對冷血說:“淩弟,你先回屋休息,他是我朋友,讓我來解決。”
西門吹雪瞥了風秋一眼,很不給麵子道:“朋友?”
風秋麵不改色,一口咬定:“朋友。”
冷血低聲道:“西門吹雪腳下的人是刺探的殺手。”
風秋猜到了。
冷血又道:“西門吹雪是來尋你複仇的。”
西門吹雪:“……?”
冷血快速道:“我不能走。”
這回風秋也:……?
風秋:我什麼時候和西門吹雪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