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止儘的信任是什麼結果,知道故事未來發展的風秋心裡也有數。若要做大金風細雨樓,疑人不用自是要緊,但若隻一味信任,對金風細雨樓也未必是好事。這兩者之間需要一個度,一個風秋目前還未能掌握的度。
但她卻又覺得,或許她可以不用刻意的去追求這個“度”,她可以試試信任“感覺”。信任“感覺”,總要比去練習要容易的多。
風秋想著,倒也沒停下將手中這匣子快馬加鞭送去京城的動作。
這匣子實在是太重要的,以致於她不得不把無情叫來這滿是移花宮弟子的地方,而不是自己帶著它離開。
無情趕到後翻閱了盒子中的內容,對風秋的想法表示肯定:“有了這些,李侍郎必能一舉反擊,就此徹底拉下蔡相也未可知。”
風秋頷首:“但你和我的目標都太大了,斷魂穀已經毀了,蔡相接下來一定會緊盯你我。”
無情道:“所以就得托人幫忙了。”
無情看向了主座上未發一眼的邀月:“就是不知道彆人願不願意幫忙。”
移花宮一向不理江湖事,更何況這還是朝堂事。如果這事開口的人真是無情,邀月怕是連個回答都沒有,轉頭就走。
可偏偏開口的不是無情。
無情對風秋道:“彆人或許不願意,那該怎麼辦呢師妹。”
風秋了然,她雙手合十,對邀月做拜托狀,可憐兮兮地說:“求求你啦,師兄。”
邀月:“……”
憐星掩唇而笑,他看向邀月道:“楓娘都開口了,不好脫卻呀。”
他笑眯眯道:“這樣吧,不如我們一起進京。這匣子還是放在我這裡,安全性你們可以放心。等大家一起入了京,我派人把匣子放進侍郎府裡。”
無情掃了這對兄弟一眼,未發一言。
風秋卻好奇問:“一起入京,你們入京有什麼事嗎?”
憐星想了想,對風秋道:“去探望蘇樓主。”
風秋:“……?”
憐星一本正經:“許久未曾見過蘇樓主了,身為晚輩,該去探望。”
風秋:“你們以前也沒——”
邀月淡聲說了句:“蘇夢枕最近身體如何?”
風秋:“……”
風秋誠懇對無情道:“我們一起上京吧。我這兩位師兄很厲害的,有他們一起,倒也不用擔心蔡相有所動作。”
無情深深看了這兩人一眼,對風秋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他略頷首,同意道:“好,仗勢大些,或許反而還能迷惑蔡相的判斷。”
無情同意了,這事也就算全了一半。
風秋原本是要回家的,這下一鬨,也不能按時回家了。有了消息傳遞不及時鬨出的邀月憐星這事,風秋現在無比重視消息的及時性。
她及時給燕南天和冷血送了信,很快也收到了回信。
燕南天說不是大事,他也送江家二老去京城就是了,至於冷血,冷血待賑災事情一結束就好趕回京城,不和他們一路,但他一人輕車簡行,估計兩方也是差不多時間到。
回去的一路如風秋所想的一樣安穩,就在風秋想著,江湖大約又終於回到一年前的平靜的時候,炸彈又來了。
首先是“石觀音”的名字漸漸流傳開了,聽聞他如今帶著斷魂穀的殘部在西北荒漠建立了新的據點,於絲綢古道上的諸多小國間威名極盛,撰寫江湖諸事的百曉生在短短七日內,便將他的名字從剛剛添入兵器譜一路將他提至了“掌”下第三。
也就是說,江湖最權威的評價機構,認為石觀音的威脅僅在移花宮的邀月憐星之下。
對此,風秋隻有一句——“百曉生你真是慧眼識英才,太懂了。”
第二件事要更大一些。
不過這也是他們進了京城後才發現的。
今上駕崩了。
不對,準確的來說,該說是先皇。
先皇暴斃,蔡相獄中自儘,朝堂早已刮過一陣腥風血雨。如今驟雨初停,立在金鑾殿上的,是曾認李無忌為師,由他一手推上了王位的皇六子。
是的,在風秋他們還以為李無忌步履維艱,努力在外頭給他分擔壓力的時候——李無忌已經悄無聲息地,“謀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