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瞧見了風秋的表情,歎了口氣:“你還是不打算回家。”
風秋向江母行了大禮,悶聲道:“娘,對不起。現在還不能回家,但我一定會回家的。”
花姨母聞言著急:“那是什麼時候?楓娘,你今年十八了,你不能——!”剩下的話花姨母又吞了回去,她最後也隻能歎氣,說:“你心裡有數就行。”
說著她作出凶巴巴的表情:“你心裡有數吧?”
風秋見馬車停了,立刻就起身要下馬車,她回答道:“嗯嗯,有數呢。”
花姨母:“……”
江母拍拍花姨母的手背,以過來人的態度安慰自己的姐妹:“習慣就好了。”
花姨母:……行吧。
下了馬車,風秋一溜煙就進了門。
花大見她跑這麼快,還有些驚訝,拉著她問:“怎麼了?”
風秋道:“這還要問,我娘在後頭呢!”她沉著臉:“你娘也在後頭呢!”
花大下意識手一鬆,風秋交代完,拔腿就想往金風細雨樓回頭跑,偏她跑的還是不夠快。
江母下了馬車。
不過她倒是遵守了諾言,並沒有要教訓風秋,隻是笑眯眯的說:“楓娘現在就要回樓裡嗎?”
風秋道:“……有點事。”
江母點頭:“好,你去吧。”
風秋:“……?”
江母這麼一說,風秋反而有點不太敢走。江母見狀笑道:“正好我也想和你師父道謝,晚上我和你爹一起去趟金風細雨樓,你不會不同意吧?”
風秋頭搖如鼓:“那當然不會!”
江母更滿意了,她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總是拋頭露麵,所以你幫娘再請幾位客人。”
風秋好奇:“您在京中還有朋友嗎?”
江母道:“是你的同僚,你不是要入神侯府嗎,我見見總沒關係吧?”
風秋:“……沒關係。”
江母點點頭:“李探花就不用你請了,我請你大哥去請,你同你師父說說就行。”
風秋:“……?”
風秋茫然:“請大李做什麼,他不和我共事啊?”
江母微微笑了笑,風秋心中雷達瘋狂作響,她警惕道:“您到底想乾嘛?”
江母溫聲:“我想見見我女兒的朋友,這也不行了嗎?”
風秋:……我的直覺告訴我不僅如此,但我不敢說。
風秋隻能應下,她想了想,去神侯府的時候,沒有直接進門,而是先問了人:“今天幾個人在家?”
那些人已認得了風秋,知道她是新加入的,恭敬道:“盛大人在,冷四爺要明日回來。崔三爺和鐵二爺剛出任務,說是在您接到任命前一定回來。”
風秋鬆了口氣:“也就是隻有大師兄在家是吧?”
那人點了點頭。
風秋想著,無情是四大名捕裡最穩得住的,堪稱見過無數場麵,應付她娘絕對是小事一樁,便放心大膽地走了進去,要請師兄吃飯。
無情正在看書,聽見了風秋的話,挑了眉說:“你昨日才喝醉,今日又請?”
風秋說:“是我爹娘請,我爹娘今日來了。他們想見見我未來共事的朋友。”
無情見到了風秋頭上的玉簪,他略頓了一瞬,又將視線移回了書上,開口道:“好。”
風秋:“真的?”
無情道:“為人父母心憂子女是常情,我稱號無情,並非不近人情。”
風秋緩緩的眨了眨眼,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她道:“那我就先謝謝大師兄了?”
無情讓她隻管回去。
風秋走出神侯府,還有些不真實感。或許是事情太順利了,讓她隱約覺得之後會有更大的麻煩在等。
她把自己的不安說給燕南天聽,燕南天道:“不至於,這頓飯我也是陪客,能發生什麼事?”
風秋想想也對,於是便回去將與花大交流完畢的江父江母又接去金風細雨樓。
在她接人的時候,花大對她似乎欲言又止,風秋看得莫名,隻能問:“大哥哥,你不舒服嗎?”
花大:“……不是,沒有。”
他歎了口氣,摸了摸風秋的頭:“你把今晚熬了,大哥保證以後再不要求你吟詩作對。”
風秋聞言大驚:“你怎麼突然這麼奇怪——難不成李無忌事情沒做妥當,出事了!?”
花大:“……”花大不想說話,直接把她推出了自己的家門。
金風細雨樓這些年在經濟上受江家資助良多,蘇夢枕又是有將金風細雨樓交給風秋的打算的,江父江母的到來,他自是十分重視,更是將宴擺在了樓中,特意請來了江南的廚子。
江父江母與蘇夢枕有些話聊,風秋無事,便先去瞧宴席擺的如何。
宴席的事情楊無邪已經吩咐了下去,風秋並沒有看出有哪裡不好。可她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等上了桌,風秋看著廳中坐著的人,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了。
江父江母落了座,他們旁邊坐著的人是風秋認識的,卻又是風秋不認識的。
風秋:……誰請的邀月和憐星!!
若在一天前,不,就一盞茶前問江楓,邀月和憐星會不會和陌生人、甚至是一群陌生人共處一桌吃飯,風秋一定會斬釘截鐵的說“不會!”,但此時此刻,邀月和風秋不僅坐著,他們的對麵還就是燕南天和無情,斜對麵是就是蘇夢枕和楊無邪,再靠右些,是被花大請了過來,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眼中含笑的李無忌。
風秋有那一瞬,很想不要父女母女關係了,她的直覺在勸她跑!
最熟悉風秋想跑是什麼姿態的憐星見狀忍不住彎了眼,他開口說:“楓娘不想見到我們?”
江母見狀有些驚訝,她困惑地看向風秋:“你和他們兄弟,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關係……不好?”
風秋:“……不是。”她麵不改色地在蘇夢枕和燕南天的中間坐下,頓時倍感安全,又能微笑地回答江母:“關係挺好的,上次的事情,還是他們幫忙解決的,對吧,兩位師兄?”
江父見狀連端起了一杯酒:“楓娘給二位添麻煩了,她一個姑娘家在江湖行走,日後還請兩位多多看顧。”
憐星接過了這杯酒,十分尊敬道:“叔父多慮了,移花宮與金風細雨樓本就是世交,我們自是護著楓娘的。”
邀月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他多少應下了江父的酒,也簡單應答了一句。
江母左右看看,在座的所有人中,邀月和憐星的相貌顯然最為俊美。便是江母見過的世麵不算小,甚至家裡還有著花家七子從小看到大,此刻也不免多看了幾眼。
若是普通人這麼盯著這倆兄弟,怕是眼睛早沒了。風秋見江母作為,緊張得都快捏斷了筷子,可這倆兄弟竟然沒有發怒,好脾氣的憐星甚至陪著江父還說了兩句話!
風秋:是我今天沒睡醒,還是飯菜裡有毒。
說實話,風秋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兩兄弟脾氣這麼好的時候。
她自己一時都看呆了!
風秋問燕南天:“我沒看錯吧,真是邀月和憐星?”
燕南天首次遲疑了,他沒能答出風秋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