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7(2 / 2)

憐星道:“好不好的,反正都這樣了,結果哥哥也聽見了。”他道:“我以為楓娘拒絕的時候,你會生氣,可你竟然沒有生氣。”

“這可真讓我驚訝,”他重新打量起邀月:“你好像不太一樣了。”

邀月深深看了憐星一眼,道:“我還是我。”

星幕如水。

邀月良久才說:“我隻是更喜歡看她笑。”

前腳憐星走,後腳風秋往玉塔去了。

她跑的還有點急,可跑的再急,得到的消息也是——燕南天去景陽樓休息了。

燕南天已經走了。

風秋忽然就不知道該將今晚受到的驚愕去向誰傾訴。

她有點委屈,想著她多不容易啊,就算心裡氣死了,恨不得當場拔刀讓他們把腦袋塞進護城河裡洗一洗,看看能不能洗的正常一點,麵上卻還要苦口婆心、想儘辦法讓他們轉移偏執的路,努力幫他們往健康積極的方向去走。

擱幾百年後,心理醫生都不帶她這麼費心儘力的!

蘇夢枕與江父江母談完了那幾條新辟出的路,剛回頭,便聽弟子說風秋在裡頭。

蘇夢枕走了過去,看見風秋不說話也不理人,就這麼靠著柱子站在外頭,也不知道怎麼了,總之看著就很可憐。

他走上前去,不由擔心道:“怎麼了?”

風秋聽見熟悉的聲音,她一抬頭,便能瞧見蘇夢枕。

夜風偏冷,蘇夢枕站在夜風裡,臉色顯得有些過於蒼白。他咳嗽了兩聲,又問風秋:“一臉不高興?”

風秋張了張口,又撇了撇嘴。

她說:“移花宮。”

蘇夢枕有些不明白:“移花宮怎麼了?”

風秋不知道怎麼和蘇夢枕說,她被移花宮兩兄弟告白了,還比較狠,弟弟上來就邀請她三人行,她被嚇得差點魂飛天外,全靠這些年見識的夠廣夠多,才能穩住自己,還把在違法邊緣試探的兄弟給扯了回來。

……這話怎麼想都不合適和蘇夢枕說。

蘇夢枕瞧著風秋有些憋紅的臉,又想著今天晚宴上兩兄弟的反應,心下便有了預計。

他也算看著憐星邀月長大,對這兩兄弟的性格心裡有數。若說他們看不出這宴席的目的也太假了些,他們赴宴了,還在宴席上表現妥當,不是忽然間懂得體諒旁人了,就是彆有所圖。

蘇夢枕本以為是前者,但瞧著風秋現今的樣子,又恐怕是後者。

江宮主在世時,也不是沒和蘇夢枕開玩笑提過這樣的事。但蘇夢枕一方麵覺得這樣的事情還得風秋自己來決定,另一方麵也是覺得他與移花宮之間的同盟交際,不該牽扯進風秋的事來。他再不濟,也看不下用徒弟換盟約這樣的事。

但就今夜風秋的態度來看,她似乎不這麼覺得。

蘇夢枕道:“莫說是同盟,便是兄弟也會有分道揚鑣的時候。”

風秋聞言有些訝異,蘇夢枕道:“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這句話?”

風秋看著蘇夢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蘇夢枕卻微微笑了笑,他慢聲道:“我希望你們能夠相處的好,一切的前提也是在你們能夠相處的好。若是天生就不對付,倒也不必強留著。”

“我與江宮主是摯交,卻忘了和你說一句,朋友當是隨心而交,而非違心相處。”

風秋結結巴巴回道:“其、其實,當朋友的時候,也沒有違心。他們真的厲害,我在外頭狐假虎威也挺高興的。”

蘇夢枕難得開了句玩笑:“那就是今夜月色太美,請了不該請的人,有人說了不該說的話。”

風秋又低頭說:“也不能說不該說。畢竟這類事吧,曖昧著,總感覺我好像占了便宜似的。”

蘇夢枕聞言困惑:“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風秋:……對哦,一般而言好像是男方比較占便宜。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可風秋仍是煩惱,就算不用擔心同盟的關係,她今夜是過去了,明日該怎麼辦,就算明日過去了,後日又該怎麼辦。

她雖和憐星說,要將今夜發生的事情都當做沒有發生,可已經折過的紙張又怎麼可能沒有痕跡?

風秋遠沒有她今夜表現出的鎮定無波。她又窘又惱,心煩極了。

蘇夢枕卻說:“不必煩惱,你在塔中一隅,自覺左右逼仄,天傾遇沉。楓兒,你往外走十步來。”

風秋依言走了去,夜風吹得她激靈。蘇夢枕淡聲說:“你再抬頭。”

風秋仰起頭,滿夜的星光都散儘了她的眼裡。

在這個角落,她剛好能瞧見月亮被裝進了塔中小池,似是整片天地都在了她的眼裡,她的手裡。

風秋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說:“師父,今夜的天好亮!”

蘇夢枕說:“是。星河燦爛,萬物無際。”

“你在天地之中,並非一屋一塔,有些事,實則不必煩惱,水至自流,山行自開。”

風秋聽著,覺著今夜的事情似乎又沒那麼重要了。

她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聖旨還沒有領,功勳還沒有建立,甚至連她夢裡的冰鐵都還沒有做好。

今夜的天很亮。

風秋原本挺高興的,可她看了幾眼星月,又還是忍不住說:“可我還是有點心悶。”

蘇夢枕道:“塔裡沒有旁人,對我說不出,你可以對這池水說。”

風秋瞅著池水,直到夜風又吹來,蘇夢枕咳嗽了兩聲,她說:“那還是和你說,先回塔裡去,回塔裡去說!”

她推著蘇夢枕進了塔,在屋中給蘇夢枕倒了熱茶,方才將今夜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說了。

簡單總結一下風秋的中心思想,那就是——“我把他們當兄弟,他們竟然想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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