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容容。”蕭楚庭伸手一把拉住她,逼她抬頭看向他,氣怒有些壓抑不住,“為什麼不說話?”
“皇上,太皇太後從小教我要守規矩,君臣之間更是。”
蕭楚庭的心裡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嘴角的肌肉都抽動了幾下,明顯被沈馨容說的話傷得不輕。
“照你的意思,我們之間就連一點兒曾經的情意都沒有了?我們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嗎?”
沈馨容搖搖頭,“皇上,君臣有彆。”
話音落地,蕭楚庭忍不住好笑起來,“哈哈哈哈,好,好一個君臣有彆。”
沈馨容垂眸,等著他笑完。
她心裡其實也亂糟糟的,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鎮定。她上輩子和蕭楚庭在一起那麼久,蕭楚庭是什麼性子她還是清楚的。
“請皇上恕罪。”沈馨容跪了下去,趴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是一個弱女子最嬌弱的姿態,也是蕭楚庭最吃的那一套。
上輩子入宮為妃,太後又不怎麼待見她,很多次沈馨容在太後那兒吃了虧,回頭隻有給蕭楚庭示弱,蕭楚庭心疼她,到底還是會站在她這一邊。
但唯有最後的那一次,蕭楚庭沒有信魏國公府,魏國公府垮了,魏國公和沈臨風都沒了,她也不想活了。
不過現在,重生回來,沈馨容是不願再重蹈上輩子的覆轍的,麵對著蕭楚庭,兩人的身份也不一樣了,她應對他也得用一些非常之法。
蕭楚庭看她跪在地上,纖細的身體微微顫抖,一副軟弱無助又可憐的樣子,她的臉色蒼白,唇
緊緊抿著,似乎是被他嚇到了。
“容容……”他不想嚇到她,從內心裡來說他一點兒也不想,到底是自己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從小到大的白月光,如何舍得讓她為難,也更舍不得責怪她的。
“你起來吧。”蕭楚庭在心頭歎了一口氣,“朕不怪你。”
沈馨容卻沒有立即起身,她還是跪在地上,道:“皇上今日讓我進宮,說是讓我見一見我的二姐,不知我二姐現在哪裡?”
蕭楚庭剛對沈馨容心軟,聽到沈馨麗的名字還是很不高興,不過好在他還是更在乎沈馨容一些,道:“她犯了錯,在屋裡關著,她說想要見你,有話要跟你說,你可以去看她,不過你進去之後,稍微離她遠一點兒,朕怕她激動之下傷到你。”
到這時候他還是關心她的。
沈馨容默了一下,謝過蕭楚庭,站起身進屋裡去看沈馨麗。
從沈馨容失蹤到現在,沈馨容也就兩個多月沒見過沈馨麗而已,但眼前的沈馨麗,哪怕穿著富貴華麗的宮裝,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姿態嫻雅地坐在椅子上,依然掩飾不了她那種從身體內部透出來的疲態和死氣,臉也不像當初那麼飽滿了,而是瘦削了下去,顯得尖刻,就像一灘表麵光鮮的爛泥,內裡烏糟糟一片。
“你終於來了。”沈馨麗看著沈馨容,彎起唇角道。
沈馨容感覺到她目光中對她濃濃的恨意,仿佛已經形成了實質,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沈馨容覺得自己可能都被沈馨麗殺了。
“二姐姐。”沈馨容淡淡地回了一聲。
“嗬嗬嗬嗬……”沈馨麗忽然就笑起來,笑聲張狂,跟老妖婆一樣讓人渾身汗毛聳立。
聽到沈馨麗的笑聲,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沈馨容雖然心頭犯怵,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捏著,但麵上還是鎮定如常,絲毫膽怯都沒有表現出來。
沈馨麗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她端起身側小幾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陰測測地看著沈馨容,勾唇笑著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毒殺榮貴人嗎?”
沈馨容道:“為什麼?”
沈馨麗唇上塗著口脂,如血一般紅豔豔的,挑著眉頭道:“因為她長得很像你啊,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沈馨容蹙了一下眉頭。
沈馨麗端著茶盞又喝了一口茶,用怨毒地盯著沈馨容,憤恨地道:“小時候我就活在你的陰影裡,父親就隻喜歡你一個人,對你最好,你是他最寶貝的女兒,我就什麼都不是,他給你最好的,而我卻要我姨娘補貼,我簡直受夠了這種窩囊氣,我發誓要出人頭地!”
“我好不容易才攀上皇上,進宮做了妃子,皇上封了我為麗嬪,我也最受寵,我隻要再爭氣一點,就可以封妃,封貴妃!我憑什麼要讓那麼個賤人在我眼前晃,我被你壓了十幾年還不夠,還要被她壓?做夢!”
“我就要殺了她,讓她死,哈哈哈哈”
“你,你為什麼不去死,你不是失蹤了嗎?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回來?”
“我恨你了,沈馨容,我太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