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審出來什麼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後怎麼想?
要說此刻太後最想的是什麼,那就是要了榮婕妤的命。
幾個膀大腰圓的宮人走上前,不由分說地押著榮婕妤下去了,遠遠地都能聽到她哭泣求饒的淒厲喊聲。
宮裡從來都不是平靜的地方。
太後對太醫們的束手無策很惱火,“你們要想保住脖子上的腦袋,就給哀家好好想辦法,皇上好不了,你們也好不了。”
太醫們跪了一地
,隻能諾諾應是。
眾人一片焦頭爛額,蕭楚庭的狀況並不好,高燒不退,一直下去也是會死人的!
……
寧王府裡,滿院子的鬼麵人屍體,空氣裡彌散著濃濃的血腥味兒,下人們來來回回,把那些鬼麵人屍體搬走,一遍一遍地潑洗著地麵的血跡。
直到天快亮了,院子裡才終於又恢複了乾淨整潔,猶如新的一樣。
蕭楚軒和沈馨容原本要成親,寧王府就是修整過一翻的。
管家把各處走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幾遍,確定沒有任何一點兒的不妥之後,才去向蕭楚軒稟告。
“王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就等出發了。”
等到了吉時,蕭楚軒就要出發去迎親了。
蕭楚軒先去浴房洗了一個澡,再由蕭束他們伺候換上新郎的喜服,帶上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前去魏國公府迎親。
……
清晨,沈馨容還在夢裡麵,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人從被窩裡拉起來了。
“三小姐,快起來了,今天是你成親的日子,快起來梳妝,以免延誤的吉時。”
紅菱帶著一群丫鬟魚貫而入,捧的捧熱水,捧的捧帕子,把還半眯著眼睛不肯睜開的沈馨容從床上拉起來,再拉著她去了浴室沐浴。
跨進浴桶裡,沈馨容還眯著眼,紅菱拿水給她洗頭洗臉,溫熱的水冒著她的身體,她慢慢地才開始清醒過來。
“唔,昨晚沒有睡好。”說著話,沈馨容還打了一個哈欠。
紅菱忍不住笑,“三小姐還是動作快一點兒,不然寧王殿下都來了,三小姐也沒有準備好。”
說的也是啊。
沈馨容這會兒也差不多清醒了,打起精神來,洗完澡,在紅菱等丫頭的伺候下穿衣服,擦頭發,等準備好了,開始化妝梳頭。
來給沈馨容梳頭的是安國公夫人,她如今六十有餘,看起來還像五十歲的樣子,安國公和安國公夫人一輩子恩愛有加,兒孫滿堂,家庭和和美美,幸福美滿,是蕭楚軒去請來的,再合適不過的全福夫人了。
沈馨容穿著大紅色的喜服,坐在妝柩前麵,銅鏡裡映出她的模樣,安國公夫人站在她的身後,手裡拿著梳子給她梳頭,口裡念著吉祥的梳頭歌。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福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院外響起了熱鬨的鞭炮聲,還有迎親隊伍吹奏的喜樂聲,以及眾人的歡聲笑語。
在紛亂的各種聲音夾雜中,隱隱約約之間,沈馨容似乎聽到了蕭楚軒的聲音,他正在被眾人攔著要求做催妝詩。
嚴妝應在繡閨中,似鬥春芳拆曉風。
試問天桃臨碧沼,何如豔質對青銅。
在郎朗的歡笑聲中,沈馨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麵頰桃花盛開,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