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我從橫濱C位出道了 聽澗 17435 字 5個月前

誰能想到這位精神係異能力者還混在港口黑手黨對底層、而且一點底都沒有露出來呢?

“精神係……”森鷗外又歎了一口氣。

他很難不對苺穀悠司多想。

在港口黑手黨待了一年多,精神係異能卻完全沒有露出端倪來,苺穀悠司會不會有什麼彆的圖謀?

越想森鷗外就越覺得有些心底發寒。

如果苺穀悠司其實早就控製了港口黑手黨的一大半人呢?森鷗外原本以為隻是追星苺穀悠司的那些下屬,會不會其實早就被苺穀悠司的精神係異能給影響了?

現在的港口黑手黨,到底還有多少人是清醒的?

甚至森鷗外連自己都在懷疑。

他和苺穀悠司雖然隻有過幾次短暫的接觸,但這點時間足夠苺穀悠司對他施加精神影響了。也許他在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被控製了——更可怕的是,森鷗外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這是精神係異能力者很容易為他人帶來的陰影。

隻要知道對方是精神係異能力者,那麼所有有過接觸的人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一時刻就已經被對方給影響了精神、甚至於被控製而不自知。

森鷗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他沉思了良久,最後思緒被敲門聲打斷了。

來人是中原中也。

在森鷗外知道苺穀悠司是精神係異能力的時候,就傳喚了中原中也。

畢竟苺穀悠司是中原中也的下屬,中原中也應該知道的最多才對。

“首領。”中原中也抬手摘下帽子附在胸前,對森鷗外微微彎腰。

“中也君,”森鷗外的手指指節曲起,他在木質的桌麵上不輕不重地叩了兩下,“對於苺穀君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當時森鷗外派苺穀悠司去執行任務時,中原中也還在歐洲出差。他看了苺穀悠司的資料,但因為森鷗外隻是看中了苺穀悠司的那張臉、再加上對方是履曆平平無奇對底層,他也根本沒有想過要因為苺穀悠司而特地去事無巨細地詢問中原中也。

而就是這樣,他才錯過了補全信息。

森鷗外記得,中原中也一直認為苺穀悠司是個優秀的人才,那麼他大概是知道些什麼的。

“苺穀嗎……他十五歲時成為了我的部下,之後他的體術也是一直由我教導的。”中原中也沉思了一會兒,“但是他的異能力比較特彆,他是精神係。”

中原中也果然是知道的,森鷗外臉上的神情動了動。

“不過苺穀使用異能力的次數很少,他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怎麼用異能,一般我帶隊執行任務時也隻會使用單純的體術。”中原中也說,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遲疑著問道:“您之前……不知道嗎?”

森鷗外的動作頓了頓:“……不,我隻是想仔細問一問關於苺穀君的事情。”

中原中也對森鷗外有點盲目自信,他下意識就認為森鷗外肯定知道苺穀悠司有異能力,從來沒想過“他沒有上報所以森鷗外不知道”這個可能性存在。

而森鷗外當然不可能在下屬麵前承認這件事,比起異能力,現在森鷗外更在意異能力持有者苺穀悠司本人的態度。

“在中也君看來,苺穀君是個怎樣的人?”森鷗外用了個委婉的說法,他實際上就是想知道苺穀悠司的忠誠度到底有多少。

“他……”中原中也沉思了一會兒。

即使他帶著嚴重的“苺穀悠司濾鏡”,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身上有些人性的缺點。

苺穀悠司的道德底線很低。這個孩子好像從小就能用天真的語言和想法來實施一些殘忍的行為,做壞事對他來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但是為了能夠融入集體,他模仿著學會了正常人的做法,知道了正常人在麵對某些事情時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

這才是苺穀悠司會吸引太宰治的原因。

明明道德底線很低、卻還用殼子模仿著正常人、最後甚至成為了一言一行都要被放到聚光燈下鑒賞的偶像,苺穀悠司整個人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他對港口黑手黨似乎沒有什麼歸屬感。”中原中也最後隻這麼說,“他對很多事都顯得不是很上心,但是人緣很好,幾乎所有的成員都跟苺穀的關係很好。不過據我所知,苺穀他是因為織田作之助,才被勸誘進入了港口黑手黨。”

他每多說一句,森鷗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對很多事都不上心——這說明苺穀悠司大概並不想做底層的工作。

人緣很好——恐怕大部分人已經被苺穀悠司的精神係異能力給影響了。

因為織田作之助才進入港黑——那麼苺穀悠司和太宰治幾乎是天然在統一戰線的同盟。

如果太宰治能和苺穀悠司聯手,那麼這兩個人無論是給他一個空殼港黑、還是直接逼迫他下位,都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知道了。”森鷗外手指抵在下頷,他對中原中也微微頷首。

直到中原中也走出辦公室,森鷗外才站起身來。

他走到落地窗邊,用手指清清寶撥開窗簾。對麵的LED巨幕上換了一個廣告,但廣告牌中的主人公卻還是苺穀悠司。

少年霧藍的發色在日光下趨近於天色,瞳孔如同金色的日輪一般耀眼,給了森鷗外一種正在和苺穀悠司對視的錯覺。

他並不打算召見苺穀悠司。

苺穀悠司已經出道了,他就算強行讓他隱退也改變不了什麼。

中原中也很強大,但他忠誠度很高,所以森鷗外可以信任中原中也。但苺穀悠司的忠誠度很低,森鷗外不覺得苺穀悠司會事事都聽從他。

苺穀悠司連夢野久作都能反過來控製,這樣強大而且在武力值上沒有短板的精神係異能力者,即使是森鷗外也會心生忌憚。

******

淡島世理沒有想到,她見到偶像會是在這樣的場合。

事情是這樣的——

身為東京的權外者管理機構,任職於Scepter4的他們隨時注意著各地和權外者的能力有關的事件,所以《人類觀察簿》上的直播自然也被他們注意到了。

雖然很多人其實私底下都知道有異能和各種都市傳說的存在,但實際上政府並沒有在明麵上公開這件事情,所以一直以為這是科學世界的人也不在少數。

而淡島世理正好就在看《人類觀察簿》的直播。她本來是不知道的,但在刷推特的時候正好看到有關注的粉絲說這一期的新節目嘉賓是苺穀悠司,她就點了進去。

淡島世理也是第一個察覺到《人類觀察簿》有異樣的人。

她立刻就通知了對網絡這方麵比較在行的三把手伏見猿比古,伏見猿比古的動作也很迅速,《人類觀察簿》立刻就在政府的力量麵前做出了屈服,把那一段詭異的場麵給剪掉了,同時節目組還發了公告,說明那隻是節目組的節目效果,但是事發時配合演出並不成功。

事實上,她很清楚那是權外者、又或者是異能力者,但事發地點在東京,那麼事情就被他們接手了。

苺穀悠司主要就是來Scepter4配合一下詢問的。

這是淡島世理第一次見到活的苺穀悠司,之前的每一次現場活動她都因為在工作而沒有辦法去看。實際上,她的同事基本都不知道她還追星,而淡島世理本人也對自己會追星充滿詫異。

她隻是在某一天吃飯的時候隨便打開了一個下飯綜藝而已,然後就越看越真情實感,越看越淪陷,最後直接被小她六歲的男孩子給徹底俘獲,年紀輕輕就成為了有十六歲兒子的母親。

是的沒錯,淡島世理不是女友粉,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媽粉。

她懷揣著老母親見很久沒見麵的兒子的心情,等來了和芥川銀一起來到Scepter4總部的苺穀悠司。

宗像禮司沒有出麵,他等在辦公室裡,是由淡島世理和伏見猿比古一起接待的他們。

苺穀悠司不是以“權外者”的身份來到這裡的,而是以“目擊者和受害者”的身份來的,所以沒有受到什麼不太客氣的待遇。

“室長在辦公室等你們,隻用回答幾個簡單的問題就好,我們不是審犯人。”伏見猿比古拉開辦公室的門之前對苺穀悠司說,得到了苺穀悠司異樣的眼神。

伏見猿比古滿頭問號,不明白是自己哪裡說錯了、又或者臉上有什麼不對勁,他隻覺得這個當紅的少年偶像十分莫名其妙。

這也不能怪苺穀悠司,實在是伏見猿比古和太宰治的聲線簡直一模一樣,除了語調上有些微妙的不同之外,這兩個人就好像是同一個人在說話一樣。

淡島世理沒有直接進去,她轉身去端來了自己準備好的茶點——滿滿的一大碗紅豆泥。

伏見猿比古臉色一變,立刻收住了準備進入辦公室的腳,頭也不回地快速離開了。

辦公室內,淡島世理將裝著整整齊齊兩碗紅豆泥的托盤推到了長桌的中間,宗像禮司用微不可見對動作拉遠了自己和紅豆泥之間的距離,狀似友好地將托盤往苺穀悠司的跟前推。

“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宗像禮司微笑著說,“關於今天白天,你在錄製《人類觀察簿》時出現的權外者。”

其實宗像禮司已經知道那個權外者孩子是橫濱港口黑手黨的異能力者,那不是他們的管轄範圍,真要說起來應該屬於異能特務科的業務。而宗像禮司好奇的是黑屏前的那段奇怪的表現。

宗像禮司的用詞比較委婉:“苺穀君,你當時有什麼不好的感受嗎?”

“沒有。”他誠懇地回答,“當時一瞬間覺得有種奇怪的破壞欲,不過我做人比較和氣,所以克製著沒有打人。”

“那麼,身為在場唯一神智清醒的人,”宗像禮司這次不再使用委婉的措辭了,“你知道為什麼那個權外者會哭泣嗎?苺穀君。”

宗像禮司認為苺穀悠司也是有特殊能力的異能力者。

苺穀悠司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不太喜歡宗像禮司探究的態度,當然也不會對他誠懇地坦白。

“這我怎麼會知道呢?也許那個孩子太久沒看到親人了,所以很寂寞也說不定。”苺穀悠司微笑著說,“可能他一看到我就覺得很親切吧,所以才會哭出來。”

他說的有理有據,苺穀悠司不是夢野久作本人,怎麼會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他就是仗著目前沒有誰敢把他怎麼樣,所以在麵對宗像禮司時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有些肆無忌憚。

苺穀悠司是公眾人物,宗像禮司不敢對他怎麼樣。退一步說,就算宗像禮司敢對他做些什麼,也要有準備好和苺穀悠司敵對的準備——隻要他心念一動,全Scepter4的成員都會心甘情願地被他驅使,甚至能夠為他去死。

“原來如此。”宗像禮司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來,“苺穀君是高人氣的偶像,沒有受到傷害就再好不過了。”

他聽出來了苺穀悠司和他打太極和稀泥的意思,心知不可能問出什麼來,宗像禮司乾脆結束了這個話題,轉了話鋒,“——這是我們副室長親手做的茶點,苺穀君不如嘗一嘗?”

彆人看不出來淡島世理冷淡的表情下是什麼心情,宗像禮司可是看的出來的。從苺穀悠司出現開始,站在他身旁的淡島世理的心跳就異常快,眼睛的餘光也一直落在苺穀悠司的身上。

苺穀悠司不明所以,但想也知道宗像禮司不可能蠢到在茶點裡給他下什麼東西,所以他依言拿起精致的小勺嘗了一口——濃鬱至極的甜味在他舌尖彌漫開來,甜味消散之後還能品嘗到紅豆的清香。

苺穀悠司覺得除了有點甜之外沒什麼缺點,所以誠懇地讚揚:“副室長的茶點非常美味。”

淡島世理的心裡立刻就一朵一朵開出來了花,她露出了一個矜持的笑容來:“謝謝。”

宗像禮司這次竟然沒有從苺穀悠司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勉強來,他立刻心生警惕——看來這位年少的偶像,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

夢野久作自從再次被帶回港口黑手黨,就開始了無休止的吵鬨——跟從前不同,這次他鬨著要見苺穀悠司。

上一次的被控製似乎讓夢野久作產生了一些不得了的傾向,他迫切地想要待在苺穀悠司的身邊。

但森鷗外怎麼可能答應?夢野久作要是真的完全變成了苺穀悠司的傀儡,那毀掉港口黑手黨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夢野久作除了哭鬨,還會在要求不被答應的時候趁機作亂,絞儘腦汁地利用各種方法讓看守他的人傷害到自己,短短一天就換了十幾撥看守的人。

等夢野久作再一次鬨起來的時候,守衛終於告訴他——“現在就讓苺穀悠司來見你。”

這次他停止了哭鬨,跟變臉一樣乖乖地抱著自己麵容詭異的布娃娃等在禁閉室裡,乖巧地仿佛發瘋了一整天的人不是他一樣。

禁閉室外的腳步聲越走越近,夢野久作的臉上也緩緩地露出了高興的表情來。

被鋼鐵包裹的沉重大門在哢噠的響聲之後緩緩被推開,夢野久作抬頭看去,原本開心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陰沉了下來。

黑發少年站在門口,禁閉室外金子般的日光落在少年的肩上,將發梢染成透明,和黑暗的禁閉室形成一道涇渭分明的分割線。

來的人是太宰治,而不是夢野久作想要見到的苺穀悠司。

太宰治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夢野久作,鳶色的眼底深處含著諷刺的輕視,他的臉上緩緩地露出了惡劣至極的笑來,眼角眉梢都透露著惡意。

“彆想了。”太宰治語氣玩味,“我不會讓你見到悠司的。”

夢野久作沉沉地盯著太宰治,他意識到了——太宰治在報複他之前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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