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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蘭波在愛麗絲家隔壁住下了。
而才剛住沒多久,愛麗絲就發現她那個“養”字真沒用錯,蘭波大概真是屬緬因貓的。青年對她十分親近。不僅一日三餐跑來蹭飯,蹭完了還賴著不肯回去。雖然還在打仗,橫濱租界的外國公司倒也沒停止賺錢,愛麗絲讓森鷗外托人給他找到了個法語翻譯的工作。每天翻譯點進出口貿易的資料什麼的,雖然賺的一般,但也聊勝於無。
有工作之後的蘭波更是以“不想待在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房子裡”為理由,乾脆把工作都帶到愛麗絲這兒來做了。每天除了睡覺,儼然長在了愛麗絲家裡。
愛麗絲對此挺歡迎——誰不喜歡貓貓一樣賞心悅目的法國小年輕呢。更何況蘭波還挺有用的。森鷗外要看著診所的工作,她自己又不太會教小孩——她隻會跟小孩玩兒教功課就再見了。蘭波不僅自學著中文還能在教中也法文,他還會做法國菜,時不時就會露一手,給他們改善一下夥食。
就是按照這個邊帶孩子邊做家務的賺錢速度,估計他這輩子都是還不出欠愛麗絲的醫藥費和房租的。
不過想想這人剛被背叛還死了摯友——雖然背叛的就是摯友本人——就確實挺慘。想想最近森鷗外賺的不錯自己也不缺錢,愛麗絲就隨他去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臉。
特彆是自從不怕冷了之後,蘭波越來越好看了。骨子裡很顏狗的愛麗絲看著走在身邊的高個子青年,很是滿意的眯了眯眼睛。
今天診所挺忙,愛麗絲就帶了蘭波出來給家裡的兩大兩小采購換季衣物——這是他們所有人在橫濱的第一個夏天,特彆是中也和蘭波,衣櫥裡完全空空如野。
本來是打算周日診所休息的時候所有人一起出門的,但今年梅雨天特彆長。尤其這兩天,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氣溫跟著雨水一起往上躥。愛麗絲還好,尚有替換的裙子。蘭波就比較慘了。他現在不怕冷改怕熱了,衣櫥裡又隻有之前森鷗外買的厚衣服,本來還想拿森鷗外的襯衫將就一下,然而他們倆身高差了有將近10公分。
於是今天雨稍微小了些,愛麗絲就拉著蘭波出來了。此刻黑色長發金綠色眼睛的法國美青年穿著合身嶄新的白色襯衫淺灰色長褲撐著傘站在朦朧雨霧之中,熨燙妥帖的鋼琴褶襯衫領口還搭配了一個和他眸色一樣的領結扣。他唇邊帶著淺笑,眉宇間的恬靜如畫,完全看不出一點點諜報員的樣子,倒像個詩人。讓人一眼就覺得他不該站在橫濱小商業街的街邊,而應該站在劇場華麗的水晶吊燈下,或是落日餘暉下的塞納河畔。
不愧是盛產小仙男的法國人。愛麗絲想到她那個留法師兄的朋友圈——那可是個連苦逼醫生都能學會文藝範兒的地方。
——所以說為啥她的異能力是森屑呢,又屑又不符合她的審美,嘖。
不過此刻小仙男很接地氣。“中也君的,森先生的,我的,”蘭波一手撐著傘,一手拎著購物袋,目數著手上的東西,“還有愛麗絲的小裙子,圓滿。”
“都說了不用那麼客氣,你直接叫中也和太郎的名字就好啦。”愛麗絲貼著他站著,手上拿著剛才蘭波硬要給她買的冰激淩。
“習慣了。”蘭波微笑,“反正大家也沒什麼意見。”
“隨你。”愛麗絲聳了聳肩,哪怕有穿越加載的日文模版,她還是覺得日語稱呼真的好麻煩。
“不過愛麗絲除了中文居然還會法文,我有點意外。”
“就一點點。”愛麗絲啃著冰激淩說。她倒沒覺得這很稀罕,她中文是母語,日文是係統加載的,英文從小學到大還在美國住了5年。法文是因為她母校大學和巴黎第七大學有交流,為了短期留學特地啃的。其實也就隻啃了個開頭,距離流暢使用還早得很呢。
蘭波柔和的笑了:“就算這樣也很厲害了。愛麗絲是天才呢。”
“隻是稍微比彆人會讀書一點啦。”愛麗絲並不覺得天才這稱呼適合自己,如果隻是學東西快一點就算天才的話,她的同學室友們都是天才——能考進985醫科學院8年本博連讀的就沒有腦子不好使的。
小姑娘吃掉了手裡的冰激淩。從小挎包裡掏出餐巾紙擦手,一邊仰頭問,“接下來蘭波還想買什麼?”
穿著新買的紅裙子的小姑娘麵容精致,前發齊眉,後麵打著大波浪一直垂到腰際,即便在暗淡的雨天也宛如金絲編成的綢緞一般閃閃發亮。她眸子湛藍,右邊耳側夾了個和裙子同色的紅色蝴蝶發夾。挺直的鼻梁和粉嫩的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仰頭看人,平靜的說話的時候真是又軟又乖。
即便見過愛麗絲與外表毫不相符的強勢內在,這一連串動作還是讓蘭波的心都軟成了水。他當下就準備問問她要不要去蛋糕店——他剛才看見一家特彆可愛的特彆適合小姑娘的,卻發現愛麗絲視線隨意往路邊一瞥之後,忽然停下了動作。
“怎麼了?”青年金綠色的眼睛眯了起來。他雖然沒有感覺到殺意與威脅,依舊在瞬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愛麗絲卻把餐巾紙往挎包裡一塞,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沒事,應該是我認識的人。”說著,她打開了挎在臂彎裡的兒童傘,“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愛麗絲!”
“放心,沒有危險。”穿著今天剛買的紅裙子的小女孩撐開同樣鮮豔的紅傘,紅色的小皮鞋吧嗒吧嗒的,就從青年身邊跑了出去。
她的目標是馬路另一側的小巷。
而進了小巷之後,她就眯起了眼睛。
“織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