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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這段時間都在帶孩子啊。”
裝飾複古的酒吧裡紫煙迷漫,稍顯陳舊卻被精心擦拭得閃閃發光的吧台一側,穿著沙色風衣的青年扶著酒杯感歎道。
“啊~~~所以,織田作,我快要累死了啊~~~”坐在他身邊的少年——PortMafia準乾部太宰治——穿著黑色的西裝,風衣脫下來疊放在一邊。此刻聽到青年的感歎,立刻便發出了一聲拖長的抑揚頓挫的呻/吟,然後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一樣趴在了吧台上,大聲抱怨了起來,“小孩子什麼的,不能打又不能罵,簡直太可怕了啊!”
“不會啊,我覺得小孩子很可愛啊。”青年——現職孤兒院長的前任殺手織田作之助幅度非常輕微的——不解的——揚了揚眉。
“不,Q就一點也不可愛啊。”不如說,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一天二十四小時裡起碼有十小時要纏著愛麗絲,稍微嚇唬嚇唬就立刻紅著眼圈跑去告狀的那個小鬼更討厭的小孩子了!
“會嗎?聽你描述,挺乖的啊。而且,”織田看著太宰治,“太宰,不是你把Q帶回來的嗎?”
“彆說了,織田作,我現在非常後悔!”早知道就應該把那個小鬼直接丟到海裡去。
“那麼,”織田忽然伸手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擼了一把,“彆傷心?”
少年的鳶眸睜大了,頓了頓,就提高了音量,“為什麼你也摸我頭?”
“因為太宰的頭發看上去很好摸的樣子。”織田回答,注意到少年圓圓的貓眼不由自主的朝著自己的頭頂看去,他恍然大悟,旋即就朝著少年低下了頭,“要摸嗎?”
“……不,我……”
“要摸嗎?”
“……”
“?”
“要!”太宰治叫了起來,然後伸出手,像試探著踩向水麵的貓一樣在織田的頭發上輕輕一碰,然後就迅速收了回來。
“怎麼樣?”抬起頭的織田用問今天天氣如何一樣的平靜語調問道。
“……怪怪的……?”
“大概因為我頭發比較硬?”織田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伸手揉了揉太宰的腦袋,用仿佛在水果攤前挑桃子一樣認真的態度比較著。一邊比較,還一邊闡述著自己的看法:“嗯,的確,太宰你頭發軟。”就很好摸,難怪愛麗絲喜歡摸。
說著,他又摸了幾下。
阪口安吾踩著充滿複古風情,甚至還會隱隱作響的樓梯走下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讓人不知道從何處開始吐槽為好的畫麵。帶著圓眼鏡的青年走近吧台,非常刻意的咳嗽了兩聲。
“咳咳。”
“哦呀~安吾,你來了啊。”太宰治從織田手下鑽了出來,眯著眼睛抬手打招呼。織田也收回了手,跟著點了點頭。
“太宰大人。織田作先生。”安吾儘職的點頭問好,“屬下……”
然而他的話卻被直屬上司打斷了。“這裡沒有屬下。”太宰治看上去心情很好,動作輕快的指了指自己左邊的位子,“快點,過來一起喝酒。”
阪口安吾看著堆在那位子上的自家上司的外套——那還是眾人皆知的,他從首領手中得來的信物,嘴角微微一抽,到底還是認命的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那疊衣服,移到一邊,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聲貓叫。一轉頭,就看到自己剛剛移過去的某準乾部的黑色風衣上長出了毛團子——一隻三花貓穩穩的鎮坐在了太宰治的風衣上。
“啊!”阪口安吾立刻就準備抬手去趕貓。然而衣服的主人毫不介意,“啊,老師~”太宰很是歡快的隔著安吾對三花貓招了招手。
“老師?”
“我起的名字。織田作,你不覺得這隻貓看上去很聰明的樣子嗎?”
“不用趕走嗎?”阪口安吾問。
“不用不用。”太宰擺了擺手,就對著穿著深紅色馬甲的調酒師大聲說,“Master,給這個人一杯洗滌劑!”
——誰要喝這種東西啊?!
“啊,安吾,你現在一定在心裡說著‘誰要喝這種東西啊’吧?”就仿佛能夠看穿青年心中所想一般,鳶色眸子的少年湊了過來,眸色忽然就冷了下去,“腹誹上級,我聽到了哦。”
阪口安吾背後幾乎條件反射的一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織田作之助卻先一步拉住了太宰:“不要太欺負部下啊。”說著,將酒單推到了阪口安吾眼前,“喝什麼?”
“……番茄汁。”
“不行。”太宰治伸手一把按在酒單上,“Master,給這個人一杯白蘭地。”
——這一次,意外的是很正常的選擇。
阪口安吾抬頭推了推眼鏡,沒有反駁。剛才對“洗滌劑”三個字絲毫不為所動的調酒師看了看三人,微笑著轉身取下了架子上的酒瓶。
而在等Master給阪口安吾上酒的間歇,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已經又聊了起來。
“說起來,太宰,你最近都沒提自殺的事啊。”
“嗯,因為之前惹愛麗絲生氣了。所以要老實一點。”
“啊。很恐怖吧?我雖然沒有見過,不過意外的可以想象。”
“超級可怕,嚇得我都快哭出來了。”
“不過你要是哭了的話,愛麗絲一定會放棄生氣來哄你的吧。”
“嘿嘿,不愧是織田作啊。所以我就哭了啊。”
“哦,不愧是你啊。”
——不,織田作先生,這裡難道不是應該吐槽說哭就哭的準乾部的嗎?就算不吐槽,也不應該是敬佩的語氣吧?
阪口安吾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所以,事情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