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2 / 2)

幸北端著高貴冷豔臉,假裝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有多好笑:“不了,沒有頭發又不是什麼致命傷。”

唐濯:“哈哈咳,也是,可以攢著下次受傷一起回醫務室,不然還要跑兩趟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龔呈淡淡阻止:“彆咒幸北了。”

頓了一下,“再這麼搞下去宿管都要下班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翟洪廣賤兮兮地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頭發,一看就是幸北的棕色長發,兩隻手指撚著在幸北眼前得瑟地晃了一圈:“這個,想要嗎?”

“彆這麼不禮貌。”唐濯故作嚴肅,“什麼這個那個的,從今以後,幸北每一根頭發都有名字的。”

龔呈板著臉從翟洪廣手上奪過那根頭發,托在手心裡,一本正經轉向幸北:“你的還要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草……”

幸北沒忍住“噗”一聲,隨即意識到把她逗笑的小醜就是她自己,瞬間笑不出來了,拉下嘴角,氣哼哼地轉身往前走。

這次好歹有驚無險走到了宿舍登記處,幾人光腦綁定了宿舍,一起踏入傳送梯,來到宿舍區。

走著走著,幸北又覺得不對了。

“這層樓……怎麼像是男寢啊?”

話音剛落,一個長發飄飄的妹子從不遠處打開門走出來。

“大概女生少,所以男女混住吧。”

幸北被說服,抬眼一看,已經到了自己房間,和其他人揮揮手,用光腦刷開房門。

外麵的人並沒看到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幸北打開門後,看著裡麵呆住了,一秒鐘後,房內傳來一聲無限淒厲的“啊——!!!!!”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身上唯一的遮擋就是沐浴露泡泡的男生一邊崩潰哭喊著,一邊拿起身邊能拿到的一切——洗發水瓶、剃須膏、肥皂……用力往幸北身上砸,幸北連連後退,男生卻鍥而不舍窮追猛打,身上的泡泡從宿舍裡一路掉到走廊的安全樓梯。

安全樓梯附近,能明顯看到地上的泡沫變得稀少,最終在樓梯口消失掉一切痕跡,昭示著它們的源頭就在此處被消耗一空。

什麼都看見了的幸北:……

一片混亂中根本沒來得及幫上忙的目瞪口呆三人組:……

捂住女朋友眼睛的男生:……

走廊裡不小心圍觀到一場曠世鬨劇的路人:……

幸北的寢室門被大力關上,裡麵傳來嗚嗚嗚悲傷至極的哭聲,活像古代小娘子被流氓玷汙失了貞。

幸北沉痛地看著那道她有鑰匙卻不敢再一次打開的門:“……我沒有家了。”

翟洪廣噗嗤一樂,指著那扇緊閉的嗚嗚門:“家?你們倆的家嗎?你家另一位好像不承認啊。”

“彆亂講。”唐濯正色,“彆損害人家男生的清譽。”

幸北捂臉。

幸北回到宿管處找負責人。

負責人皺眉看著光屏:“你個人信息性彆寫的是男。”

幸北一個吐血,真誠地盯著負責人:“您再認真看看我,雖然我沒頭發,但我……”幸北摸了摸臉,似乎覺得不足以證明自己,便又挺了挺胸,十分自豪,“……我真是女的!”

三個男生不忍直視地捂眼。

負責人搖搖頭:“我們這裡不是看生理性彆,而是看心理性彆。”

負責人眼露懷疑:“你的心理醫生既然給你鑒定為男性,說明你就是男性。我勸你彆打那些歪心思,軍校女生都很凶的,誰敢騷擾她們,住院一個月起步。”

幸北抓了抓禿頭,有點燥怒:“什麼心理醫生,我沒有心理醫生!什麼歪心思,我不用動歪心思,我就是女的!”

負責人眼神停留在她酷拽的發型上,確信地點點頭:“但你裡麵是個男的。”

“我——我他媽從裡到外都是女的!”

龔呈一開始站旁邊笑,看幸北要暴走了,走上前幫她說話:“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室友不讓她進。”

“哦。”負責人冷漠臉,“這屬於寢室內部紛爭,請找學生辦公室調理。”

“那我今天睡哪啊!”

負責人掀了下眼皮,開啟複讀機模式:“這屬於寢室內部紛爭,請找學生辦公室調理。”

幸北已經從憤怒到麻木,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這一年的日子要是都像今天這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彆攔我,我要回去學高數……”

“我幫你去跟你室友說。”龔呈按著幸北的肩膀把她帶走。

他也不明白幸北的信息到底為什麼會搞錯,但是以現在幸北的黴運,再小的出錯率在她身上都並非不可能。負責人看不到醫生證明看來是不會給幸北換宿舍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熬過今晚。

龔呈拉著死狗一般毫無鬥誌的幸北回到宿舍區,心中思量著,實在不行可以求一下幸北的室友或者他自己的室友,換一晚宿舍,他陪她住。

然而回到宿舍門口,幸北的寢室裡已經沒人了。

那個男生似乎受了刺激,永遠地離開了這個能觸發他痛苦回憶的傷心地。

幾人樂見其成,唐濯和龔呈去幫幸北抬行李了,他們怕她再出去一趟沒命回來。

至於翟洪廣,翟洪廣現在是柔弱的翟洪廣了,抬不動行李,和幸北一起歇在寢室,翹著腳躺在幸北室友的床上刷光腦。

幸北觀察著這間宿舍。

兩張單人床,每人配備一套桌椅,一個小衣櫃,還有一個儲物櫃。房間裡有衛浴,雖然不是自動的,但是裝修乾淨,設備齊全。

幸北很滿意。

直到她踱到門口,看到門邊顯示的名牌。

她自己的名牌還沒更新,而另一個名字,讀起來竟朗朗上口十分熟悉,有種久仰之感。

裴鶴。

龔呈提著一箱子各種空間壓縮包裹回來的時候,眼看著幸北膝蓋一軟,跪倒在門邊,還以為她又喝水塞牙縫了,忙扔下箱子跑過去。

然而幸北卻一把緊攥住他的手,抬起頭,眼淚汪汪,乍一看倒不像生理上遭受了什麼,反倒像是心理經受了巨大的打擊。

幸北的嗓音有些沙啞,語調是18302預科班學生們熟悉的詠歎——

“你說得對,人在做,天在看,昨天浪費的每一分氣運,今天都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