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2 / 2)

能被天賦實力強橫的前輩開小灶,幸北眼睛放光,瘋狂點頭:“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梁問航:……雖然但是,總覺得不是句好話?

梁問航還是勤勤懇懇指導起幸北。他算盤打得好,隻要成為幸北的啟蒙老師,獲得她的感激,到時候這棵好苗子養成了,誰的隊伍還能搶得過他?他運氣真不錯,吃完飯選了條偏僻的路,結果撿到這麼一塊璞玉。

梁問航偷偷勾起唇角,站在幸北身後,手臂輕輕扶在她肩膀上,沿著她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靶子:“再來一次,首先壓縮念力,讓它濃縮、加強,顏色越黃越好……好!漂亮!接下來把它射向靶心,越快越好——好!有進步!記住,你的觸手必須做到和子彈一樣快,端頭能做到和子彈保持相對靜止,才可以用觸手端去觸碰子彈……”

幸北標準姿勢端著槍,但槍暫時隻是個擺設,梁問航不讓她射擊,而是讓她就著瞄準鏡,一遍遍射出自己的念力觸手。她射出觸手的速度在名師指導下,也一次比一次快。

“不夠直!剛才那一發你看見了嗎?你的觸手為什麼那麼騷,非要打著轉飛出去?直接點不好嗎!直接點!”

幸北抹了把額頭的汗。她覺得,天賦者學校裡,訓練場上花樣毒舌可能也是一種傳承。梁問航平時講話斯斯文文,訓她的時候就像切換了人格。

幸北這人也是麵對正經人時可以正經,麵對毒舌教練就忍不住嘴貧:“不是我觸手飛得騷,是你梁兄要求高。”

梁問航忍不住笑出來,抬手掄了幸北腦袋一下:“彆廢話,繼續。”

梁問航為了觀察幸北念力射出的軌跡,站在她身後,離她很近,動作不經意就顯得親密,尤其是此時打打鬨鬨的,看起來就像打情罵俏。

龔呈的聲音幽幽響起:“幸北。”

正要射出下一發的幸北嚇了一跳,小觸手都差點崴了,猛地回過頭:“龔呈!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神出鬼沒的忒嚇人了!”

龔呈幽怨地瞥了梁問航一眼:“我就這麼走過來的啊,是你太投入,沒發現我。”

梁問航也用防備的眼神看著龔呈。他剛才一心隻想到和自己同屆的競爭者,才覺得幸北是他們小隊的囊中之物,差點忘了,幸北也有自己的小夥伴,很可能想和熟悉的朋友組隊——就比如麵前這個龔呈,和幸北一起入學,關係很好,天賦也很好。實在是太讓人有危機感了。

梁問航的眼神讓龔呈更不舒服了,直接上前拉住幸北的手腕,揚了揚另一隻手:“我給你打包了肘子。”

幸北立即向肘子的方向邁出一隻腳腳,然而走了半步,才意識到剛認的師父還沒說下課,便僵在那裡,訕訕看向梁問航。

龔呈挑眉:“冷了就不好吃了。”

話都說到這了,梁問航也不是什麼嚴厲不近人情的人:“你還沒吃晚飯啊?那今天先到這吧。”

幸北看了看肘子,又看了看指導自己指導到天都黑了的梁問航,忍痛邀請:“梁兄辛苦了,要麼一起吃?”

龔呈:!

特麼他替她省下來的肘子,她要分給彆人吃!

梁問航被龔呈充滿殺意的眼神看得一個激靈:“不、不用了,我吃過了。你快去吃吧,我先走了,回頭再約時間哈!”

還要再約?龔呈不悅地看著梁問航飛速消失的背影。

幸北已經第一時間接過龔呈手中的飯桶,揭開蓋子,看著裡麵就像看到寶藏,滿臉都是快樂的光芒。

“小龔,快來吃啊,說好了我隻要半個肘子,但是你要是不吃的話我不小心把一個全吃了可不怪我啊。”

龔呈眼角猛地一抽,立即拿了雙筷子加入搶食。

和幸北吃過這麼多頓飯,他早就懂得一個真理,落後就會挨打,謙讓就會挨餓。

吃得差不多了,龔呈才放慢速度,有空聊天:“你怎麼和梁問航在一起?”

“哦,梁兄,”幸北嘴裡塞滿東西,咬字含混不清,“他答應教我念力實戰,真是個好人。”

聽到這個“好人”,龔呈莫名鬆了口氣,放下筷子:“念力實戰……我可以和你一起學嗎?”

幸北邊嚼東西邊思索,咽下一口肘子,喝了口水才回道:“下次問問梁兄好了,不知道會不會太麻煩他。”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跟他學啊,我們可以自己練習……我可以和你一起。”龔呈試探提出。

幸北不以為然地聳了下肩:“自己練有點危險。”

幸北又講了一遍她的小觸手被她的子彈擦過幸好被裴鶴救了的故事。

“幸好你沒事。”龔呈心有餘悸,若有所思,“看來,當醫師還挺有用的。”

天賦者在戰場上分四種職業:矛、盾、箭、醫。近衛為矛,結界師相當於盾,射手為箭,醫則是醫師。

其中,醫師的念力最為獨特,可以將念力化為能量注入他人精神體內,修複其他天賦者念力的損傷。

幸北點點頭,神色充滿回味:“醫師的念力好美味啊,冰冰涼涼的,可惜他不讓我進去……”

“——進去?!”龔呈的聲音突然拔高。幸北莫名其妙看著他:“是啊,我們的念力不是可以化為觸手嘛,他的精神體好清爽,要是能鑽進去一定很舒服,但是他好像不太想……”

“——他當然不想!”龔呈聽上去像是要無語瘋了,“你知道插入彆人的精神體意味著什麼嗎?那是侵犯!是……”

龔呈說不出更黃暴的詞彙,然而他不說清楚,幸北依舊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龔呈泄氣:“你是真的從來不讀課後推薦讀物,是嗎?”

但凡她讀了一本,她就不會不知道,精神體是多麼私密的東西。

幸北無辜地撓撓頭:“我讀那玩意乾嘛,我這不是有你嗎?”

龔呈耳根詭異一熱,被輕而易舉地順毛了。

“反正以後彆輕易觸碰彆人的精神體,更不能鑽進去。”

幸北眨眨眼:“哦,不能碰彆人的精神體。”

“嗯。”乖。

“那你的呢?”

“嗯?”

“你的精神體我可以碰嗎?”

她覺得剛才抱住裴鶴的藍雲朵,裴鶴好像也沒有很抗拒,大概是不熟的人才不能貿然去碰,她和龔呈這種關係,碰一碰應該也沒事吧?

她記得老師講過,以後組隊作戰,隊友之間要用念力配合,互相間不可能連碰一下都要計較。

龔呈喉結悄悄翻滾了一下:“你可以碰。”

話音剛落,他的精神體就感覺到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觸手,探頭探腦地戳了他一下,見他不排斥,就樂顛顛地抽長探過來,滿滿地纏繞住他。

龔呈唇角勾起,也探出觸手,和她的觸手手拉手。

這感覺有點像擁抱。幸北有點理解為什麼不能隨便碰陌生人的精神體了。這就比如,和熟悉的朋友擁抱,是溫暖是安全是愜意,可是如果走在街上突然被陌生人抱個滿懷,感受到的就隻有冒犯。

抱龔呈就很舒服。

幸北探出更多小觸手,七手八腳地纏在龔呈光團上。龔呈也抽了幾條反抱住她。

幸北很快不滿足了。

“我可以進去嗎?”

陌生人的精神體不能碰,也不能鑽,但她和龔呈這杠杠的關係,鑽進去也沒問題吧?

龔呈耳朵砰地一下紅了個徹底,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進、進去……”

幸北見他沒反對,大概就是默認的意思,一隻小觸手瞅準時機,倏地鑽進他的光團。

驀地,龔呈的精神體竄出老遠,他的人也猛地往後仰,後腦勺重重磕在地上。

“嘶——”

“我去,你沒事吧?”

龔呈揉著腦袋坐起來,神情有些異樣:“沒事。”

幸北有點心虛:“對不起,是我把你弄疼了嗎?”

難道鑽進去的行為相當於用念力攻擊?她覺得不像啊,可是看龔呈這麼大的反應……

幸北用自己的小觸手戳了自己一下,歪了歪頭。也沒什麼特彆的感覺嘛。

龔呈咽了下口水,表情僵硬:“不,不疼。”

幸北撓撓頭:“要麼你也進來一下,扯平?”

龔呈表情更詭異,像是在強忍著什麼:“不用了。”

幸北開口想說話,龔呈語速極快搶在她前麵:“好了,吃完就快點回去休息,明天還有訓練。”

幸北看著龔呈匆匆轉過去走在前麵的背影,抬步跟上。

確實有點晚了,天都黑透了,夜幕籠罩下,許多東西都有種詭異的色差。就比如,在綠毛藍毛襯托下,少年的後脖頸就好像微微泛著粉色,生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