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鶴還是第一次跟著幸北翻牆,看著她行雲流水地躲過明崗暗哨,臉上的神色先是驚訝、佩服,再到懷疑,最後在幸北背後悄然陰沉下來。
“去訓練場的路都沒見你這麼熟練。”
四個人終於站在自由的大街上時,三個未成年剛鬆一口氣,就被這幽冷得聲音嚇得後頸一涼。
幸北立即回過頭,乖巧地舉起雙手:“不熟練不熟練,我隻是運氣好。”
“對對對。”
“幸北的運氣啊,真是讓人嫉妒呢。”
裴鶴氣笑,手指著前方花裡胡哨的按摩城店牌:“找到這裡也是運氣好?”
幸北眼珠飛轉,正在瘋狂想借口,按摩店裡忽然衝出來一群花裡胡哨的俊男美女,在她驚恐之下來不及阻止的注視中,花枝招展地朝她湧過來,嘴裡嚷嚷:“哎呀,這不是我們小北妹妹嗎,好久沒來了呢!”
“小北!姐姐想死你了!”
“小奶唐快過來給哥哥看看!”
“廣爺今兒也玉樹臨風!”
“小北這是你相好?長得真俊啊,姐姐給他安排個手藝最好的——呃?”
那個四五十歲的“姐姐”剛想靠近裴鶴,就被他極大動作地躲開了,嚇了一跳。幸北忙攔在他麵前:“我這朋友怕生,也不喜歡彆人碰他,哥哥姐姐們彆介意。”
極會察言觀色的一群人見狀,立即笑哈哈地把話題扯開了,簇擁著四人進了店內。
幸北笑得有點僵硬,感受到後腦有一道視線一直牢牢盯著她,如果目光能化作刀片,她估計已經禿了。
……
好在幾個人經常來的地方也不是什麼真的見不得人的地方。一進門裴鶴就被高端大氣的裝潢閃了眼,服務人員訓練有素,空間寬敞設備先進,配備全套最新自動沐浴設施以及全新浴袍拖鞋,當然,到了按摩環節,也是規規矩矩的男女分隔開,同性按摩,而不是裴鶴曾經擔心的某些yhsq項目。
不過裴鶴還是決定在一邊旁觀。
在他那個保守的年代,被同性在身上摸來摸去也是怪令人尷尬的一件事。他可以忍,但沒必要。
裴鶴靜靜坐在一旁喝茶,背景音是翟洪廣銷魂的鬼叫,要不是他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是在幫他按背,準以為他們在搞什麼21+的事情。
兩個人的對話也很令人浮想聯翩。那個聲音柔和的男人語氣崇拜得十分誇張:“廣爺肌肉怎麼練的?每次看見我都眼饞。”
翟洪廣“嗯啊~”叫了一聲,呻、吟著回答:“要是每天有人在你身後拿著小鞭子抽你,你也能練出來。”
男人臉紅了,不知想到了哪裡。
裴鶴揉了揉眉心,又聽到一簾之隔幸北和女按摩師的對話。
女按摩師似乎從這邊受到了啟發:“哎,真羨慕小北的身材,一點贅肉都沒有,皮膚滑嫩線條流暢,簡直像瓷器……”
裴鶴捏著陶瓷茶杯的手不易察覺地頓在唇邊,茶水的熱氣蒸騰上升,麵頰染上熱意。
幸北訴苦欲被勾起來,意有所指道:“要是每天你的室友不讓你吃肉不讓你睡覺,你也身材好。”
裴鶴想反駁他隻是不讓她多吃肉不讓她睡懶覺,然而隻聽女按摩師陡然曖昧的聲音:“你室友不讓你睡覺是想讓你乾嘛啊?”
幸北:“陪他打架。”
女按摩師咯咯笑了:“哎呀好汙……小北真會玩。”
幸北:姐姐,是打架不是妖精打架,汙還是你最汙好嗎。
“我去下衛生間。”
裴鶴清冷的聲音傳來,然後便聽到人離開的腳步聲。
幸北眼珠滴溜一轉,揚聲問另外兩個人:“裴鶴走了?”
“嗯~”翟洪廣用一聲嬌吟作為回答。
幸北:“……”
幸北嗓子眼裡溢出狡詐的笑:“那邊的小哥哥,麻煩把他的茶換成你們這裡的酒茶。”
酒茶和茶味道差不多,但是裡麵含有酒精類似物,對人的作用和酒精也沒差彆。
唐濯:“酒茶度數不高,喝不醉的。”
幸北:“為什麼要喝醉?”
唐濯:“你不是想把他灌醉然後就管不了我們了嗎?”
幸北:“……我是那樣陰險的人嗎?我是想讓他自己先破戒,這樣他就不好意思管我們了!”
唐濯:……這樣的人比他之前想的還陰險。
唐濯想了一下自律得跟和尚一樣的裴鶴得知自己喝了酒之後將會露出的震驚茫然的表情,摸了摸激動狂跳的良心,語氣興奮:“小哥哥,快!等會他就回來了!”
服務生:真替那個漂亮的小夥子感到擔心。
過了一會,裴鶴從外麵回來,鬢角的發絲還濕漉漉的,像是出去洗了把臉。
裴鶴坐下,伴著一簾之隔幸北那邊傳來的窸窣聲,仿佛還是感覺有些燥熱似的,一手拎起桌上的茶壺,另一隻手端杯子,自斟自飲喝得飛快。
等幸北沐浴完出來時,就隻見到一個眼神發直的裴鶴,以及吃吃笑個不停、對著裴鶴像逗貓一樣戳來戳去的唐濯和翟洪廣。
翟洪廣聽到幸北的腳步聲,一臉喜悅地招招手,仿佛有個大寶貝要跟她分享:“快來,裴鶴醉了!”
幸北:……裴鶴有這樣的朋友是何其不幸。
幸北一臉沉痛地搖了搖頭,快步走過去加入逗貓的隊伍。
……
幸北沒想到裴鶴酒量如此淺,喝了一茶壺的酒茶,就直接醉懵了,而且這人醉了後特彆乖,智商仿佛驟降到三歲,說什麼信什麼,帶他去哪他就去哪,沒有一點防範心。
這麼可愛的小家夥怎麼能忍住不欺負呢,三個大灰狼當仁不讓地把小白兔帶去了酒吧。
四個少年少女坐在卡座上,其中三人姿態嫻熟地癱開,麵前擺著五顏六色的雞尾酒,另一個男生則目光呆萌地捧著乖乖樂酸奶,詭異的畫風讓那三個人癱著癱著就笑成一團。
幸北笑得前仰後合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下她那杯亮粉紫色雞尾酒,聲響吸引了裴鶴的目光,男生默默朝漂亮的液體伸出手去。
“哎,你可不能喝了。”
幸北忙捉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把酒拿開。可是裴鶴似乎對那杯玩意很執著,目光緊緊黏在上麵。
幸北想起來了,胡不配合說過,他特彆喜歡粉色紫色這些小女生的夢幻顏色。
胡不配合說起來的時候還很害羞,似乎知道這個愛好和他的性格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