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夫妻(1 / 2)

這封和離書, 即便鐘鈞心中再怎麼不情願, 但念著最後一絲的夫妻情意,還是簽下了。

阿晚對於鐘鈞的識相表示滿意, 不然她不介意用一點特殊的手段。

把和離書收好,阿晚也沒囉嗦,開口說:“快刀斬亂麻, 既然我們都已經達成共識的話, 那麼今日便到官媒那邊,做個公正,再消去戶籍。”這幾日她也翻了一下《唐律疏議戶婚律》中關於夫妻和離的一些相關規定。

知道和離不止是單單簽下一張和離書這般簡單。

還需要到官媒那邊公正,再到官府那裡注銷相關的戶籍, 這才算是正式的和離。

阿晚不想夜長夢多,便乾脆利落一些, 趕今日把事情一齊辦好。要知道和離的話, 阿晚都還沒有和她娘家那邊商量過,但她不用商量也知道, 裴父那邊絕對不會同意的。要知道鐘家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扒上的親家,他自然不願放手。

鐘鈞眸色複雜的看著阿晚,不由脫口而出說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不過話一出口, 心裡便生出些許的懊惱, 他們和離書都已經簽好了, 再問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義?

“這個自然。”阿晚才不管鐘鈞是有意還是無意,直接回答說道。阿晚雖然是喜好美色,但絕對不會委屈自己碰不乾淨的男人。想到原主記憶中, 鐘鈞和那個良妾,情意纏綿的樣子,就覺得有點惡心。

鐘鈞也有自己的傲氣,見阿晚一副恨不能快點離開的表情,心裡雖生出兩分不解之意,但亦不會勉強彆人。

因鐘家是權貴之家,鐘鈞在洛陽也素來有才子之名,不管是官媒還是官府,自是都不敢怠慢。雖心中可惜,這般男才女貌的一對,竟要和離,但辦事速度上卻是杠杠的。

不過一個時辰,所有事情便也辦理妥當。

阿晚拿著新鮮出爐的戶籍,笑了笑。

現在起,她就是個自由身,想怎麼玩樂就怎麼玩樂?來日不用看人眼色,有錢有貌,若是碰到看對眼的,學著女帝,包養兩個小狼狗,也挺好!

既然已經和離,阿晚是一秒鐘都不想要在鐘家呆。

況且她早兩日便也已經做好準備,因而從官府出來,阿晚立刻尋了人,把自己在鐘家的一應東西都搬走。她的嫁妝中有陪嫁的莊子,她幾日前已經遣人去打過招呼,想來此時也已經收拾的差不多。

阿晚這般大的動靜,自是不可能瞞過鐘府上下的人。

鐘夫人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也沒先到兩人辦事這般迅速,竟然已經和離,連帶和他們商量都不用。這讓她心中很是不悅,但木已成舟,現在說什麼也都已經晚了。

隻是心裡不放心,才得了消息,便帶著心腹嬤嬤,趕了過來。剛進門,便見阿晚正指揮人搬東西,習慣性的上前一步,不悅的開口說:“老四媳婦,你什麼時候能懂點事?鬨騰什麼?”

“鐘夫人,我和令公子如今已經和離,我不是您的兒媳婦,一應的行動舉止自是不用受你的管教。”阿晚笑眯眯的開口說道。鐘夫人素來喜好貞賢文靜的女子,對原主那種嬌蠻清高的有些不喜,加上原主時常鬨騰,逮著機會,鐘夫人就要說教一回。

以往也就算了,鐘夫人是婆母,但如今她們可沒關係了。

鐘夫人聽到阿晚的話,當下一噎,剛要開口,不過想到阿晚已經不是她的兒媳婦,已不能隨意說教。便生生咽下要出口的話,看向鐘鈞,低聲問:“文俊,怎可如此胡來?和離這等大事,竟沒和我和你爹商議,就和離了。若是傳到外頭,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如此兒戲。”鐘鈞,表字文俊。

“阿娘,事已如此,再說無意。”鐘鈞心裡也有些煩躁,先前一時衝勁,如今冷靜下來,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妥。

倒不是說舍不得裴晚,而是覺得事情做得太過急切,讓外頭看著不好。

鐘夫人雖生氣,但心裡也清楚,既然和離書已簽,官媒官府那邊俱都已經過了明路,便再無更改的餘地,也隻能認下。轉念一想,鐘鈞說的也對,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況且老四和裴晚,性情確實不合,那丫頭太驕縱,不是個賢妻,如今和離了倒也好。

有這個時間,不如好生想想,再給老四尋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這次她可要睜開眼睛好生觀察。斷不能再找個似裴晚這般的。

就在阿晚要離開時,陳錦瑤也從偏房裡走出來,隻是似乎顧慮什麼,並不敢往前,隻站在一麵看著。

看到她阿晚才想起一件事,回頭對鐘鈞說:“對了,鐘四公子,提醒你一下。你剛納下的這位妾室,我並沒有喝過她敬的茶,因而雖有納妾文書,但她還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若是四公子對她有兩分真心的話,就儘快的再娶個夫人回來,早早為你的愛妾正了名才是。”

納妾不比娶妻麻煩,但正經的良妾,也要有官媒那邊出具的納妾文書和原配喝過妾室敬的茶,才算是正式過了門。但當日鐘鈞納陳錦瑤進門時,不管鐘府這邊是如何議論,就是鐘大人和鐘夫人接連施壓,裴晚都硬著一口氣,不肯出席。而事後陳錦瑤幾次敬茶,也都被裴晚直接給打飛出去。

因此,一直到今日,裴晚都沒有喝陳錦瑤敬的茶。

當然,阿晚說這話,也並非是全然在羞辱陳錦瑤的緣故,恰恰相反,阿晚這是在提醒陳錦瑤。

能哄得鐘鈞對其有幾分真心實意,陳錦瑤必定也是個聰明女子,即便一時想錯但日後也必定會明白。

鐘鈞聽了阿晚的話,一臉的鐵青色,心裡更是再次的確定,和裴晚和離,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倒是陳錦瑤低下的眼睛有點亮,剛才阿晚的那番話,她也聽到一二,雖不全,但關鍵字卻清楚。她本就聰明,又逢家道中落,更添細膩心思,自是明白阿晚剛才話中額外的意思。

但正是因為明白,她的臉色才有點發白,眼含淚水的看向鐘鈞:“夫君。”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她一定要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不然就真的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其實阿晚提醒陳錦瑤,也不是好心,相反,帶了那麼一點看戲的意思。

現下的規矩,原配若是沒有喝過妾室敬的茶,那她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即便有納妾文書,也不過就是一擺設,沒有任何約束力。

若是鐘鈞對陳錦瑤有意的話,隻需要燒了納妾文書,再去官媒那邊稍加打點一下,便可以名正言順的迎娶陳錦瑤做他的嫡妻正室。但若是沒這個意思的話——

那日後可就有的瞧了。

不過阿晚想到鐘夫人的性格,隻覺得陳錦瑤的正妻之路,有點長遠。想到原文中陳錦瑤也是花費了三年時間,又搭上女主的船,在鐘家危機時刻,又提供助力叫鐘家翻了盤,這才得到鐘家上下的認可。

成了鐘鈞的正妻。

如今她這番話,不過是小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