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嫡長女(1 / 2)

羅鼎聽到小廝的話, 先愣了一下,晚晚怎麼會到他這裡來?而沒去花園裡。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眼皮跳了一下, 才開口說:“請二姑娘進來吧。”

小廝應答了一聲。

因身體不好,羅舒晚這還是第一次進羅鼎的書房,福了福身:“父親。”

羅鼎看著麵色蒼白的女兒, 心中憐愛頓起,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比剛才更溫柔了三分:“晚晚, 你怎麼來了?尋為父可是有事?”

阿晚點了點頭, 轉頭對蟬衣和小廝說,“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事和父親說。”

蟬衣和小廝應答了一聲,相繼退出去, 蟬衣還十分貼心的把門給關上。

“可是為了你和繼業的事?”羅鼎本就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今日女兒和石文相見的事情,還是他一手安排, 如今女兒沒去花園而是直接來了他這裡, 其中的意思已經不難猜測。

“是的。”阿晚極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因為不費事,“女兒恐怕要辜負父親的一番好意。我的身體羸弱,何必要去耽擱彆人的終身,況且我無意婚嫁之事。隻願陪伴在祖母身邊, 餘生足矣, 還望父親成全。”這也是她這一次來到這裡的任務。

上輩子羅舒晚落得那樣的下場,被人活活氣死,她的心中並不是不怨, 隻是她更恨自己。明知道男子薄情寡義,明知道自己點頭答應嫁過去她要麵對的是什麼?卻以為自己可以承受,心有期盼和希翼。

所以她落得那個下場,她心裡更怨的是自己。

羅鼎聽到阿晚這話,眉頭皺起來:“可是繼業做了什麼不得當的事情,惹的你不快?”不然前段時間還好好的,他甚至都已經開始思索起,等閒暇天暖,便正式的把兩人的婚約定下來。

“並沒有。”阿晚搖頭,“…是我自己,在病了一場,想通了許多的事情。人生有限,有失有得,順其自然才是道理,有些事強求不得。”

“你可是擔心他日後對你不好?”羅鼎開口問:“晚晚,你且放心就是。繼業的品性我還是清楚,不然也不會選了他,況且他家世不顯,日後在官場上需要靠我們家提攜,所以日後即便情意變淺,他也不敢怠慢你。”隻略微一想,他便也明白其中之意。

阿晚直言道:“並不是因為如此,而是我希望在剩下的人生裡,能過的隨心自在一些,不被任何事情束縛。希望父親看在女兒餘生短暫的份上,能夠成全女兒的心願”古代就這點不好,什麼都講父母之命。

羅鼎聽到這話,沉默了一下,尤其是阿晚說的餘生短暫四個字,更是戳中他心中的痛。

若不是他不夠謹慎,自以為胸有成竹,放鬆了警惕,也不止於讓奸|人混進來,害得女兒替他受過。一下傷了根本,身體變得羸弱不堪不說,壽數更是減損。

抬首,便看到一雙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眼睛,帶了些許祈求之意的看著他,心一下就軟的不成樣。

歎了一口氣:“好,為父依你就是。”罷了,強扭的瓜不甜,既然晚晚已經下定了決心,依了就是。所幸這件事羅石兩家雖是心知肚明雖然不少人心知肚明,但卻從來都沒有在外說過,女兒也不用背上一個悔婚的名頭。

“謝謝父親。”阿晚露出一個笑容。事情比她想的更順利一些。

羅鼎見此,在心底輕歎一口氣,他這一輩子做事問心無愧,唯有這個女兒,讓他心中愧疚難當。

既然晚晚不樂意,事情就罷了。剩下的日子,總要讓她過得開懷些。

想到前兩日太醫和他說的那些話,羅鼎的心頭就沉悶了許多。

……

解決了心頭的一樁大事,阿晚的心情也跟著輕鬆了許多,連帶著一向都蒼白的麵色上,都多了一絲紅潤。

倒是羅母知道後,抱著她,一陣的心疼:“晚晚,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

“奶奶,我覺得這樣就很好,誰說女子一定要嫁人。”阿晚笑著說道,“…女子嫁人後,不但要孝順公婆,操持家事,生兒育女,若是他納妾的話,還要幫著他照顧小妾和庶出的孩子。這樣的日子,又苦又累,哪有做姑娘逍遙自在。”

羅母隻是個思想有些保守的老太太,在她的觀念裡,女子若是不嫁人的話,人生都不能算是圓滿的。孫女受到身體所累,不得婚嫁,她真是傷心又難受。不過如今聽到阿晚這一番話,一時有些傻眼,心裡雖覺得阿晚的話有些許道理,不過觀念一時半刻改不了。

但她又說不出反駁的話,隻能抱著阿晚哭。

好不容易才哄好了羅母,阿晚就又迎來了便宜哥哥羅啟瑜。

羅啟瑜被羅鼎自幼帶在身邊教養,心性眼界自然不凡,對於阿晚一輩子不想嫁人的事情,他的反應很平淡,隻是輕輕的摸了摸阿晚的頭,說道:“無礙,晚晚不想嫁,我們就不嫁。哥哥養你一輩子。”

這才是最佳好哥哥的典範!

府裡的其他人對於這件事的反應也不一樣,幾個姐妹,阿晚和她們都不熟,來往甚少。至於繼母的話,她更是不在乎,如今她忙著教導她的大女兒,府裡的四姑娘羅舒雅管家的一應人情往來。

羅舒雅今年雖才十二歲,但已有人上門提親,這掌家一事自然也該學起來。

對於高門勳貴的太太來說,琴棋書畫,女工刺繡隻是錦上添花的手藝,最重要的還是要會掌家,這才是她們將來在夫家立足的一大根本。

倒是羅舒悅聽到這個消息,吃了一驚:“怎麼會?絮兒,你確定沒聽錯?”在她的記憶中,她這個身體羸弱的二姐,可是和那個骨子裡明明花心,卻裝的老實的石文發展的很順利,等到大嫂進門後沒多久,她便帶著豐厚的嫁妝出閣了。

剛成親的兩年,她和石文的感情是真好。

隻是後來二姐遲遲唯有身孕,又不願意給石文納妾,兩人逐漸有了隔閡,不到兩年二姐便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