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雲晚瑤入宮，是朕一意孤行、執意為之，將來，不論是臣民唾棄，還是兄弟反目，朕絕對一力承擔，絕不會將罵名推到雲晚瑤頭上。”
“若有違背，就讓朕身首異處、江山易主，此誓，日月為證、天地共鑒。”
聞言，雲錚和雲湛滿是震驚的看著他，二人難以相信，一代帝王，竟會發出江山易主這樣的毒誓。
眼前的皇帝，年少登基、勤政愛民、知人善任、勵精圖治，絕對算得上是位非常出色的明君。
但如今，怎麼色令智昏到如此地步？
這副模樣，哪裡還有半點明君的樣子？
雲錚心情複雜極了，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
“寧國公，此誓是朕的態度，其實，朕想要一個女人，就算你不答應，也阻攔不住。”
“朕是一國之君，已年近二十，早就到了該娶妻的年紀，整個大武國，朕想要哪個女子都可以。”
“但在朕心中，雲晚瑤跟所有的女子不同，寧國公也跟其餘大臣不同，所以，此事朕是真心想要征求寧國公的同意……”
年幼時，墨元臨同雲湛雲晚辰一起，跟雲錚學了好幾年的騎射和武藝。
後來，先帝駕崩，各路藩王叛亂，朝廷上下動蕩不安，又是雲錚平定叛亂，肅清朝堂，手腕鐵血的將年僅十二歲的太子扶上皇位。
如此功勞，就算是獨攬大權的攝政王也做得。
可雲錚卻並沒有，他將所有的權利放給墨元臨，默默看著蘇太尉和韓丞相在朝廷穩定後拉幫結派、逐漸壯大，形成如今三方互相牽製的局勢。
墨元臨明白，雲錚這是為了讓他放心，表明對江山沒有興趣的決心。
能力過人，卻從不覬覦不屬於自己的位置，這樣的賢臣，有哪個皇帝能不愛？
墨元臨自然也不免俗，在他心中，雲錚亦師亦父，是他最尊敬的長輩，比他的親皇叔景王還要更加親近。
因此，婚姻之事，他希望能夠獲得雲錚的讚成。
“朕是你看著長大的，難道，你不希望看到朕娶妻生子嗎？？”
“雲叔叔，朕不想要什麼三宮六院，隻想要雲晚瑤一人，還望雲叔叔能夠成全。”
這一次，墨元臨連寧國公都不喊了，直接喊了雲叔叔，打起了感情牌。
雲錚皺著眉，隻覺得更亂了。
平心而論，墨元臨生的龍鳳之姿、日月之表，相貌和氣質很是出眾。
且，自小熟讀各類文獻典籍，學識和才華非一般人能夠企及。
至於政治能力和處事手腕，那就更是秒殺一切同齡人。
除此之外，他還很有武學天賦，跟著雲湛等人一起學了好幾年的騎射和武藝，雖不知他的真實實力，但依照他的天賦，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能文能武，才貌過人，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話，那麼，絕對是雲錚心中非常滿意的女婿人選。
可壞就壞在沒有如果，他偏偏就是皇帝……
片刻後，雲錚歎息一聲，道，“或許皇上真的喜歡瑤兒，隻想娶她一人，可登基這麼多年，皇上應該很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有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為了江山穩固，隨時可以犧牲掉任何人，計劃趕不上變化，即便皇上現在保證隻娶瑤兒一人又如何？”
“將來，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變化，皇宮不是女人的好去處，做為一個父親，臣不想讓女兒身陷於此。”
“當然，臣是非常希望看到皇上娶妻生子，為江山社稷添儲君的。”
“依臣之見，皇上整日困在皇宮中，接觸的女子少，不如，舉辦幾次選妃試試。”
“也許，接觸的女子多了，皇上就明白，彆的女子也不是不行。”
嗬……
墨元臨淡淡笑了一聲，道，“既然彆的女人也可以，那寧國公當年，為何要拋下京中的繁華，去荒涼苦寒的邊關追尋夫人？”
“朕可是聽說，夫人當年母家犯罪、舉族流放，夫人亦是戴罪之身。”
“當年，雲家雖然沒落，但也是士族，寧國公為何不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反而要去追尋一介罪女？”
“朕還聽說，寧國公當年入伍，並非是為了殺敵立功、光耀門楣，而是為了將夫人重新帶回京中。”
“朕想問寧國公，除了夫人外，彆的女子真的可以嗎？”
墨元臨每多說一句，雲錚的臉色便尷尬一分。
為夫人上戰場之事，從不令雲錚感到丟臉或者是羞愧，但偏偏如今時機不對。
如今，他正在勸說皇上放棄雲晚瑤，選擇彆的女子，豈料，皇上卻將他當年的事情當做案例搬出來，這如何能令他不尷尬？
“皇上跟臣不同，皇上是一國之君，皇上喜不喜歡皇後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後是否端莊賢淑，能否當得起一國之母。”
墨元臨並不認同這個觀點。
“連喜歡的女人都娶不到，那朕還算什麼一國之君？另外，一國之母不需要端莊賢淑，隻需要朕喜歡就好。”
“倘若就因為朕是皇帝，便不配娶喜歡的女子，那朕終身不娶便好了。”
雲錚：“……”
以前是以為皇上身患隱疾，亦或者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才由著他不立後。
但如今，既然知道他很正常，怎麼還能由著他胡來？
數百萬將士們拚了命才穩住的江山，怎麼能因為沒有儲君，便再次陷入動蕩？
難道，真的要犧牲瑤兒？
雲錚非常頭疼，從來沒有這麼為難迷茫過。
“皇上，你真的喜歡瑤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