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媽媽17(2 / 2)

“五十兩不是個小數目,還需要一段時間攢攢。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為了小才好,娘,我們這段時間吃穿都節儉點,米糠飯就米糠飯,咱們不挑,就像你說的,能吃飽就行。好省出錢來供小才去白梨書院讀書,你覺得怎樣?”棠越笑眯眯道。

陳老太太臉都青了,米糠那是給雞吃的!人怎麼能吃!糙得跟沙子似的,一口吃下去,嗓子眼都要被磨出血了!

“外麵許多人連米糠都吃不上,我們有飯吃,該知足了。十多年前我們不也是天天吃米糠嗎?我坐月子的時候,甚至還隻能喝米糠粥呢!”棠越說道。

棠越說的是實話,唐糖懷孕到生產是她最艱難的時候,臨近產期沒辦法上街賣糖人,沒了收入,陳升和陳老太太也不肯出去找活計,隻能坐吃山空。家裡負債累累,連產婆接生的錢都拖了好幾個月才還上。

後來唐糖勤勞肯乾,不要命地勞作,日子才漸漸好起來,飯桌上再也沒出現過米糠這種割喉嚨的東西。

日日白米飯養著,倒把陳老太太養得金貴了,如今哪肯回到過去,再吃這些豬狗吃的飼料!

陳老太太說道:“我們吃米糠沒關係,但是小才……”

“小才跟奶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奶奶吃得,小才也吃得!”不等陳老太太把話說完,陳才立馬打斷她的話表孝心。

陳老太太被豬隊友捅了一刀,差點氣得心肌梗塞,可她又不能發火,隻能把氣往肚子裡咽。

吃飯的事情定下了,陳老太太眼珠一轉,又起了一個主意:“束脩要攢,學業也不能拉下,小才,你房間的紙筆是不是快用完了?”紙筆價錢都不便宜,能撈的油水也足。

“嗯,筆頭禿了,紙也隻剩三張。”陳才說道。

“阿唐啊,明天我去書坊給小才買點紙筆。”陳老太太看向棠越,目光很明顯地透露兩個字——

給錢!!!

“不勞煩娘,明天我去。”棠越說道。

“你明天還要賣糖人,到處奔波太累了,還是娘去吧。”

“都走慣了的,不累。”

“娘跟書坊老板熟,買的價錢能低一點。”

“我跟老板也熟啊。”棠越笑容不改,像是一個麵具黏在臉上。

“可是……”陳老太太快速思索著還有什麼借口,沒想到自家豬隊友又捅自己一刀——

“奶奶,你身子虛,這些瑣事交給她吧。”陳才說道。陳才心疼自己的奶奶,一個帶病的老人怎麼能跑上跑下呢?奶奶隻需要躺在床上安心修養,接受媳婦的伺候就夠了,其他的活都交給媳婦做。

“小才都這麼說了,娘你就同意了吧!”

二對一,陳老太太無奈,隻能同意。

“哦,對了。”棠越說道:“以後什麼柴米油鹽的全都我來買,娘你就安心歇著吧。”

一文錢都彆想撈!

陳老太太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暈過去!

晚上,陳老太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肚子餓得咕咕叫。

今晚的米糠飯粗糙得難以下咽,而且為了博同情,她還特意加了半碗沙子——陳老太太這些年雖然不算養尊處優,但也是好飯好菜地供著,一顆胃早就被養刁了,勉強吃了兩口米糠便再也吃不下去。如今臨睡了,肚裡饞蟲如那孫猴子般翻江倒海地鬨騰著,難受得睡不著覺。

“哎——”陳老太太重重地歎了口氣。

今天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討到錢不說,還把自己坑進坑裡,以後天天得吃米糠,那米糠是人吃的嗎!

從前的阿唐可不是這樣的!

從前阿唐看似潑辣彪悍,實際上蠢笨得很,對付她根本就不用花多少心思!

捏住她的軟肋小才,稍微暗示一句,阿唐便將賺到的所有錢交給她統籌安排。

自己想吃什麼、喝什麼、用什麼都能隨自己的心意,錢不夠了直接找阿唐要,阿唐若提出疑問,直接推給兒子孫子,阿唐便再不會多話。

這些年來,陳老太太主持中饋,偷偷攢了不少棺材本,這件事情連兒子陳升都不知道。

有錢腰杆才能挺得直,陳老太太十分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想繼續掌握阿唐的錢袋子。沒想到自從葬禮之後,阿唐忽然開了竅了!變得能說會道、油鹽不進!陳老太太幾次暗示要錢都被推了回來,今天還被反將一軍,徹底失去了中飽私囊的可能。

阿唐以前就賺得多,每天最少有六七十個銅板入賬,如今更是不得了,一幅糖畫居然能賣一百兩!

聽老姐妹說,這兩天阿唐攤子前排隊的人海了去了,那裝錢的瓷罐子丁零當啷就沒停過!少說也有一兩千文!

一天兩千文,一個月就是六十兩!

阿唐現在就像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陳老太太看著眼熱,想要偷偷摸走金蛋,可這母雞凶殘得很!自己敢伸手,她就敢把自己啄出血!

為什麼阿唐現在變得這麼不聽話?

是誰教壞了她?!

陳老太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跟自己十分不對付的趙倩,這趙倩不是個好相與的,老是在阿唐耳邊說她壞話,要阿唐長個心眼,把錢和孩子握在自己手中。

但很快陳老太太便排除了趙倩的嫌疑,趙倩跟阿唐是二三十年的手帕交,能說動阿唐早就說動了。

忽然的轉變,肯定不是因為趙倩。

陳老太太將阿唐的關係圈翻來覆去地琢磨一遍,沒找到可疑對象。

第二天,陳老太太跟蹤阿唐,還真讓她找到了帶壞阿唐的罪魁禍首——

武商武捕頭!

作者有話要說:  陳才:最佳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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