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3(1 / 2)

【宿主, 你怎麼知道胡蝶會丟蛇?】099疑惑道。

【很簡單。胡蝶視雷尊為禁臠, 從不許彆的女人多看一看, 雷尊對我投注了如此之多的關注, 她怎麼可能不發瘋?可我自困院中,有疫病護身,她靠近不得, 你想想她會怎麼做?】

【斷我水糧?這種折磨太漫長,她忍不了;讓人打我一頓?這種更不行,疫病會傳染;想來想去,以她的腦子, 大概隻能想到扔蛇來嚇唬我吧?還得是無毒蛇,不然我被毒死了, 她在胡清宵那裡交代不過去。】也難為她大冬天的找到這麼多無毒蛇。

【如果胡蝶真的忍下去了呢?】

【她忍不了。】

【萬一呢?】

【那我也沒損失, 最多以後自己辛苦點,偷跑出守貞院去找藥捉蟲。】

099忽然想到一個關鍵點:【等等!你之前並不知道神王蠱的事情, 也沒打算修習蠱術啊?】

【誰說蛇隻能煉蠱?】棠越看著滿地的蛇,吞了吞口水,蛇肉——美味啊!

*

事情也確實如棠越所料——

自梅林初遇之後, 雷尊對棠越念念不忘, 四處打聽赤腳采雪的美貌弱女的消息。雷尊的異常很快便傳到了胡蝶耳中,胡蝶馬上猜出雷尊要找的人是誰, 心頭大怒,要去找勾引她心上人的狐媚子算賬。哪知孟嬤嬤卻告訴她,那狐媚子疑似得了傳染惡疾, 為避免傳染,守貞院已經封院。

“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要收拾那不要臉的狐媚子!”胡蝶喜笑顏開,當晚多吃了兩碗飯。

但很快,這份愉悅又蒙上一層陰影。

“胡小姐,在下聽說你有一個庶出的妹妹?”雷尊問道。

胡蝶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她勉強一笑,道:“是有這麼一個妹妹,不過那妹妹性格孤僻,不喜見旁人,整日躲在閨房之中,我請了她好幾次出來賞梅賞雪,活動活動筋骨,她也不肯。算算時間,約莫有兩個月沒踏出過房門了。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倒不像是武林世家的女兒,反倒是像官宦世家藏在深閨的小腳閨秀了。”

雷尊:兩個月沒出過房門了?那就不是她了。想來也是,玉劍山莊的二小姐,怎麼可能過得那麼寒酸淒苦。

聽了胡蝶的話,雷尊打消了猜測,再次把尋美方向轉到玉劍山莊的婢女身上。

胡蝶打發走雷尊後,勉強掛在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禁足守貞院還這麼不安分,勾得雷大哥魂不守舍!

胡蝶越想,心頭妒火越發熊熊燃燒起來。不能進守貞院又如何,教訓那狐媚子的方法多得是!

於是,寒冬臘月的,胡蝶遣人挖蛇洞,抓了整整一籮筐的蛇潑入了守貞院院牆之中。

不能殺死這狐媚子,也要讓她吃點苦頭才行!最好那些蛇能咬花她那張臉!看她還怎麼去勾引男人!

*

胡蝶有心為惡,卻正中棠越下懷。

棠越找了一個盛水的瓦盆,笑眯眯地一手一條抓住地上的無毒蛇塞入盆中,動作快而精準。唐糖那一世,她可是當了四年的采藥人,蛇也是藥,她抓的蛇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很快瓦盆便裝滿了,棠越拿木板蓋上瓦盆,又找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大木箱——這是玉劍山莊奴婢用來裝衣服的,因為破了好幾個洞,奴婢不要丟掉,被疤臉姑姑撿了回來,用木板釘上洞當做儲物箱放胡媚的寶貝,例如什麼圓滾滾的石頭啊,草編的蚱蜢啊,草紙做的簡陋風箏,掉了色的小泥人啊等等。

棠越拿起泥人,目光微變,但此時更緊急的是捉蛇,棠越將泥人塞入懷中,挽起袖子又開始捉起蛇來。

蛇十分懼怕棠越的血肉,紛紛逃命似的往守貞院外逃,棠越手腳雖快,但還是讓一部分蛇給跑了。看著半滿的大木箱,棠越有些遺憾,太可惜了,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點。

手無縛雞之力,說的就是她。才抓一會蛇便累得香汗淋漓,氣喘籲籲,比起唐糖的身體素質來差遠了。這樣的身體,就算玉劍山莊撤了守衛開了大門讓她走,她都不一定能走出去。

鍛煉身體得提上日程了。

捉完蛇,棠越拿出懷中的泥人仔細查看起來——這個泥人是胡媚親娘碧螢留給胡媚的唯一念想,胡媚一直視若珍寶,出嫁時還想帶著泥人一起走,但卻被孟嬤嬤阻攔。孟嬤嬤搶走小泥人,直接扔進了爛泥塘裡。

孟嬤嬤居高臨下地看著被丫鬟按在地上的胡媚,指桑罵槐道:“這種醃臢下流的東西,隻配呆在泥塘裡。”

棠越打量著泥人——外觀尋常,手工粗糙;棠越顛了顛泥人,這泥人重量不對;試探性敲了敲,隱隱有種空洞感覺。

泥人裡麵有東西。

棠越一把砸碎泥人,破碎的泥塊中,藏著一個拇指長的小竹筒,打開一看,裡麵有一張紙,上麵寫了一個名字和一個地址——

【阿舍

黔州西季城太肖街肖家織染坊】

棠越微微挑眉,想來碧螢可能也猜到自己此來玉劍山莊凶多吉少,所以提前給胡媚留了後路,若她有不測,胡媚可以循著地址去找這個“阿舍”,讓“阿舍”幫助她。可惜一場大病讓胡媚忘了大半事情,這張紙條也就再沒見過天日。

記下名字,仔仔細細檢查過紙張,確定沒藏有其他信息後,棠越將紙撕成碎片細細嚼爛吞下。

棠越將紙張的事情先放一邊,她現在被困守貞院中,當務之急,是要煉出毒蠱獲得自保之力。

胡蝶好心給她快遞了蛇雨,棠越也不能辜負她的苦心,當天便擺開陣勢開始煉蠱。

蠱毒蠱毒,無毒怎稱蠱?棠越手頭上沒有毒藥,也沒有毒蟲,但她很有信心能煉出蠱來。對於蟲子來說,什麼毒能比這具身體更毒?

棠越滴了一滴血液入裝了七八條小蛇的瓦盆中,原本纏繞在一處的小蛇們瞬間像是裝了彈簧般咻的遠遠彈開,離那滴血液遠遠的。

棠越輕輕一挑眉,探手揪住一條青色的小蛇,左手雙指掐開小蛇的蛇吻,往蛇口中滴入一滴血液。

然後——

小蛇死了。

如中劇毒般,掙紮都沒掙紮一下就死了。

【看來是濃度高了點。加點雪花調低一點吧……還是濃了點……再加點雪花……啊,又死了……再來一次……】

大半個時辰後,棠越看著瓦盆裡六條死蛇呼了一口氣,【呼——比例真是不好掌握啊。】

說罷,棠越興致勃勃地扣蛇膽,扒蛇皮,串樹枝,架火架,烤起蛇肉來。

雖沒有鹽調味,但蛇肉本身的味道足以慰藉久未沾葷腥的腸肚。美滋滋地咬了一口蛇肉,棠越蒼白的臉上浮上兩朵熱氣的紅暈,【果然,還是得吃些肉才行。】

【……???】099:怎麼感覺失敗後宿主很開心?

【你感覺錯了。】棠越幸福地眯上眼睛,好吃(*^▽^*)

【錯了……嗎?】

【錯了。】

*

此後棠越在守貞院的日子很寧靜。

玉劍山莊像是忘了有她這一號人般,除了每天送飯的,再無人靠近守貞院,這也正合棠越心意。棠越每天割割手指切切肉,練練身體養養蠱,啃啃饅頭吃吃蛇,調戲調戲099,聽它說些雷尊胡蝶之間女追男隔層山的八卦打發時間,不知不覺,一年時間過去了。

某天,棠越正在院子中烤著火,挑著鳥蛋——鳥蛋是她養的小金蛇叼來的,一年時間,她成功煉出了一條蛇蠱,通體金色,聰明溫順,頗曉人意,棠越常常讓它出去捕獵,抓些小動物回來煉煉蠱、打打牙祭。正因為有小金在,棠越才沒被餓死。

棠越想著,既然蛇能煉蛇蠱,鳥能不能煉成鳥蠱呢?製空可是一項大殺器呢。

正挑揀著合適的鳥蛋,棠越忽聽得一陣鎖鏈叮當之聲,緊接著,封閉一年的守貞院院門打開,一個臉上長著大片青黑色胎記的奴婢提著大食盒走了進來,“喂,過來吃飯了。”

這個奴婢叫青妹,是專門給守貞院送飯的,不過這一年來,她畏懼傳染惡疾,每次送飯都是隔著院牆,直接把饅頭和水囊丟進來,今天怎麼肯踏入守貞院了?

青妹翻了個白眼,說道:“大小姐大喜,管家讓我給你送點好吃的沾沾喜氣。”若不是因為這,她才不願意踏入這晦氣的地方呢!傳染病什麼的,二小姐一年了都還沒死,肯定已經好了。

大喜?

棠越眸光微暗,山中不知歲月,原來已經到了這時候——

胡蝶與雷尊定親的日子,也是胡媚所謂的“爬床”的日子。

*

上輩子,定親後不久,雷尊借酒裝瘋,闖入守貞院強占了胡媚的身子。

“狐媚子!跟你爬床娘一模一樣!”胡蝶當場抓獲,恨得拔刀就要殺了胡媚,卻被雷尊阻止。

“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沒有人能在我麵前傷害她。”雷尊一把將渾身赤/裸的胡媚攬入懷中,霸氣宣告。

“那我呢?你將我置於何地?”

“你會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雷尊頓了頓,補充道:“唯一的妻子。”

此事動靜不小,引來了胡父胡母,一番調查之後,發現雷尊是被人下了媚藥,神誌模糊之際做下錯事。

“下作的賤/人!”胡蝶恨得雙目赤紅,若不是眾人在場,她能活活撕了胡媚!

“不是我……我沒有……真的沒有……”胡媚縮在一旁,惶惶不安。

“不是你還能有誰?!”

是啊,除了胡媚,誰還會對雷尊下媚藥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