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女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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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倩壓著怒氣,飛快地將後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棠越被陳才砸暈之後,陳才不僅沒有愧疚, 反而還笑了出來。

有人指責陳才不該對糖大姐動手, 他振振有詞說,自己是為父報仇, 官府不肯懲罰唐糖這個罪人, 他來替天行道!

陳才將陳升的死都怪罪到唐糖頭上,信誓旦旦說陳升是被唐糖推下小渠摔死的。

前來吊唁的賓客原本將信將疑,但陳老太太此時站了出來, 說陳升死的那天,她曾聽到唐糖跟陳升大吵了一架。

左鄰右裡也附和說, 唐糖平時對陳書生不是打就是罵, 壞得很!

這些佐證的話一出, 大家立刻腦補出了“真相”——肯定是唐糖跟陳升夫妻吵架, 唐糖一怒之下毆打陳升, 沒想到失手將陳升推下小渠害死了!

看著他們一盆盆臟水往唐糖身上潑, 趙倩有心要幫唐糖辯解——趙倩是唐糖最要好的朋友, 唐糖什麼事情都跟她說, 包括陳升在外頭有彆的女人, 偷情失足摔死的事情,但想到唐糖之前再三請求過她保守秘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隻得憋屈地背著棠越回房,眼不見為淨!

“還有那香寡婦!她也來了!還一直在煽動眾人的情緒……可惡!明明是她不檢點,若不是為了跟她偷情,陳書生怎麼可能……她竟然賊喊捉賊,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你頭上!可惡!太可惡了!”

“香寡婦……麼。”棠越垂目,若有所思。

*

這香寡婦父親也是讀書人,她耳濡目染識了些字,樣貌清純,自有一番書卷氣,跟尋常鄉間村婦很不一樣。

隻可惜香寡婦家道中落,父親為了聘禮將她嫁給一個病秧子衝喜,沒過幾年病秧子就死了,隻給她留下一個不怎麼康健的兒子。夫家說她克夫,霸占了她夫家的財產,還將他們孤兒寡母給趕出去自生自滅。

香寡婦沒有什麼謀生手段,為了生活,隻能選擇去依靠男人為生。

陳升便是她的恩主之一。

唐糖悲劇的一生,香寡婦出了不少的力。

是她在背後給陳才洗腦,讓他相信唐糖就是殺害陳升的凶手,也是她利用女性魅力散播謠言,日複一日地敗壞唐糖的名聲,最終讓唐糖淪為人人喊打的毒婦。

香寡婦很有相人之明,認定陳才以後會出人頭地,所以在陳才小時候便對他噓寒問暖照顧有加。

果不其然,陳才娶了李家小姐,中了進士,當了大官,一飛衝天。

陳才感念她小時候的照拂之恩,將香寡婦接到了陳家,侍之如母,恭敬孝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親生母子呢!

*

“糖糖,你還是把真相說出來吧!彆相信什麼清者自清,隻有眾口鑠金!背著這謀殺親夫的罪名,你以後該怎麼辦?小才重要,你就不重要嗎?”趙倩心痛道。

被認定謀殺親夫的後果有多嚴重,棠越已經在唐糖的記憶中看到了——

唐糖記憶中,陳升的葬禮之後,除了趙倩之外的所有人都認定她是殺人凶手,她在念慈縣上的日子開始變得十分難過。

旁人對她指指點點,或是當成瘟神,害怕地退避三舍;或是自詡為正義使者,前來找她麻煩,替天行道。她賣糖畫的家當被人砸了七八次,自己也被人打了好多次,身上留了不少傷疤。可她從來沒有屈服過,誰敢打她,她抄起扁擔就打回去,哪怕寡不敵眾,哪怕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就是她這股不要命的狠勁嚇住了那些“正義使者”,讓他們不敢再來找茬,連收保護費的都不敢收到她頭上。

她的糖畫生意一落千丈,養家糊口變得分外困難。她不得不費儘心力去琢磨糖畫花樣,降低糖畫價格,甚至要半價出售才能引來顧客光臨。

她被李家家丁毆打的那天,其實有很多人看到了,但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助她——殺人凶手,被打死也活該。

兒子不肯奉養老母,將老母趕出家門,這本是大不孝之罪,但是放在陳才身上卻多少人指責——因為唐糖是“殺人凶手”。

對待殺人凶手,怎樣都不過分。

原身唐糖願意承擔“謀殺親夫”的罪名,棠越卻不願意。

棠越可是要當個“好母親”的。

好母親,怎麼可以有汙名?

“倩倩,之前我以為小才隻是太過傷心,沒想到他對我誤解這麼深!你說得對,我不能再沉默了。”棠越說道:“倩倩,你過來……”

趙倩湊到棠越身邊,聽著棠越在耳邊小聲的計劃,臉上慢慢浮現一層喜色,“好!我馬上去辦!”

*

等趙倩走了之後,棠越解開頭上纏著的繃帶,對著略花的鏡子照了照。

這傷口是原身兒子陳才砸的,小孩子力氣不大,傷口不深,破了些皮,留了點血,趙倩幫她上過藥,現在傷口已經止血了。

“可惜了。”棠越有些莫名地說了一句,而後抄起屋子角落的扁擔,一扁擔砰的砸在傷口上,登時血流滿麵。

【宿主?】係統099機械而疑惑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既然挨了打,那就要把這頓打的價值發揮到最大。化好妝才能上台唱戲。】

棠越下手很狠,傷口幾乎都能看到骨頭了,因失血過多,棠越感覺有點頭暈,但她依舊平靜地撈起水盆中的麵巾,擰乾,擦去臉上的血,隨手將麵巾丟回水盆,清水立刻被染成血水。

【監視靈堂和趙倩的情況。】

【是。】

【對了,忘問你一件事情,你們係統有未成年保護法嗎?】

【沒有。垃圾我們都是建議直接埋了的。】

【我有。】真可惜。

棠越不緊不慢地一邊包紮著頭上的傷口,一邊等著時機的到來,等了小半個時辰,眼見一切準備妥當,棠越起身,拿了妝匣中的香粉盒子塞到懷中,頂著鮮血滲透繃帶的傷口,腳步虛浮地朝靈堂走去。

這盒香粉可是重要證據,正是因為這百花香,唐糖才能發現陳升出軌,引發之後一係列事情。

自那天見到小蘿莉後,陳才不用陳老太太催促,每天自動自發地提著籃子來給棠越送飯,目的就是想再看看小蘿莉。也不是什麼男女情愛,隻是單純的顏控罷了。

隻是可惜,王川天天來,偶爾才帶著小蘿莉,讓陳才很是失落。

如今棠越的糖畫攤子已經沒有了百兩糖畫的誘惑,但是客人依舊很多,棠越每天都有幾百文入賬,比之前的收入可是翻了好幾倍。

這也是托百兩糖畫的福,附近的鄉民來市集買賣東西,總會來棠越這裡買兩串糖人嘗嘗,看看能賣出百兩天價的糖畫到底有多好吃。

這一吃立刻就被征服了。

“還真彆說,這糖人跟我在村子裡吃到的真不一樣!”一個小村莊趕來賣皮草的獵戶讚歎道:“村裡的糖人總有股苦焦味,吃多兩口總覺得有些膩,但是這糖人不會,帶著一股子冰冰涼涼的味道,越吃越香甜,越吃越想吃!”

“而且價格還不貴!村裡的糖人最簡單的要兩個銅板,稍微大一點的要四五個銅板,沒想到縣子上的糖人比村裡的便宜!”另一個獵戶接口說道。

“多買幾串,給家裡婆娘孩子嘗嘗鮮!”

“還是老哥想得周到,糖大姐,再給我五串!不,八串!”

吸引客人能靠宣傳炒作,但留下客人靠的就是實實在在的實力了。

如果棠越的糖人味道一般,大家隻會買兩串嘗個新鮮,然後便拋諸腦後,再不光顧。

食物的味道,才是決定決定一切的根本。

隨著口碑的發酵,來棠越這買糖人的客人越來越多,棠越的糖畫攤子逐漸成為了念慈縣的招牌,彆人一提到念慈縣,總會想到念慈縣有個買糖人的,叫糖大姐,她家的糖畫賊好吃!

不過,糖畫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會蛀牙的。

但偏偏就有那麼幾個不怕蛀牙的,天天來棠越這打卡報到,轉足十次轉盤。

不怕蛀牙一號——趙倩。

趙倩是唐糖的好姐妹,此前棠越百兩糖畫鬨得人儘皆知的時候,趙倩沒有來找棠越,一來是知道棠越事忙,怕打擾到棠越,二來是怕自己轉走了糖畫園林,影響棠越的生意——雖然轉中的機會很小,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沒百兩誘惑,棠越稍稍清閒下來,趙倩總算可以日日過來看看棠越了。

不怕蛀牙二號——王川王書生。

王川的姑父孟章先生跟他說過,憑他的學識,明年過鄉試當舉人是不成問題的,隻是身子虛弱了點,考場環境艱苦,恐怕他會堅持不過去,所有要他閒暇時間多走動走動。王川便日日走路來棠越這打卡,當鍛煉身體了。

偶爾,王川書生還會帶上鍛煉身體的舉重器材——小蘿莉孟瀾。

每當小蘿莉出現的時候,陳才總會顯得格外笨拙木訥。

不怕蛀牙三號——武商武捕頭。

糖畫園林轉走之後,武商武捕頭不需要再鎮守威懾,他回了衙門當差。每日下值之後,他總會繞來棠越這裡買上幾串糖畫,隻是,棠越從沒見他吃過。

陳才起初有些害怕武商,但武商對他和顏悅色的,還會給他買肉吃,日子久了,陳才慢慢便崇拜起了武商。

人都有慕強心理,小男孩同樣。

武商武捕頭強大威武,胳膊都比彆人大腿粗,站在人群中,就像一座鋼鐵鑄成的寶塔。大家都害怕他、敬畏他,陳才看著風光體麵的武捕頭,心中很是羨慕崇拜。

這樣一個凶悍嚴肅的鐵麵捕頭,卻會在自己麵前俯下身,用溫暖厚實的手掌揉他的腦袋,笑眯眯地給他自己過年過節時才能吃上的烤鴨,還會背著自己走過長長的崎嶇的山路,送自己回家。

他的背強健寬廣,一塊塊背部肌肉賁起,蘊藏著火熱的力量感,跟父親削瘦的背一點都不一樣。

在他的背上,陳才感覺到了一股安全感。

他喜歡武叔叔,崇拜武叔叔,他想著,武叔叔如果真是他叔叔那就好了!

陳才把自己的心情跟奶奶一說,沒想到奶奶雙眼一翻,忽然暈了過去。

*

陳老太太昏迷的時間不長,陳才還沒來得及去搬救兵她自己就已經醒了,對上陳才關切焦慮的目光,陳老太太刷的兩行淚就落了下來。

千算萬算,竟然忽略了這麼一點!

陳老太太腸子都快悔青了。

小才剛沒了父親,正是脆弱的時候,武捕頭此時冒出頭來,正好彌補了小才內心的空白。

武捕頭英武雄健,體麵風光,與兒子陳升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

陳升是溫文爾雅的書生,武捕頭是孔武有力的將士;

陳升是人人瞧不起的吃軟飯的窩囊廢,武捕頭是人人敬畏的官差大老爺;

陳升在阿唐麵前唯唯諾諾,一句大聲話不敢說,妻兒被人欺負他隻會縮著腦袋躲回家,沒有半點男子氣概;武捕頭卻挺起胸膛,將關心的人護在身後,為她遮風擋雨,撐起一片安詳。

哪怕是自己是陳升的生母,陳老太太也不得不承認,武捕頭比自己的兒子好太多太多。慕強是人之天性,小才會喜歡上武捕頭這個體麵又強悍的男子漢是一件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因為武捕頭的緣故,小才連帶對阿唐厭惡也消了許多,每日晚飯時,阿唐問他話他也願意回答了。

這本是一件好事情,但是!

武捕頭豈是好相與的!他殺過人!萬一哪天脾氣一上來,嫌他們累贅了,把他們祖孫倆宰了怎麼辦?!

阿唐不能嫁人!更不能嫁給武捕頭這個殺人犯!他們怎能跟一個殺人犯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

不行,得隔離阿唐和武捕頭!分得遠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或許就淡了!

阿唐不能再上街賣糖人了!

至於銀錢,阿唐近些日子也攢了不少錢,夠他們一家一段時間的花銷了。而且,真沒錢了,不是還有趙倩嗎?

而要如何分開他們,還得看小才了。

都說兒子是娘親的命根,阿唐有多在乎小才,這大家都看在眼裡。愛屋及烏,武捕頭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想娶阿唐還不是得先討好小才。

小才死都不同意的話,阿唐再恨嫁也隻能從了小才。

“奶奶,您怎麼了?很疼嗎?我馬上請大夫去。”陳才著急就要往外跑。

“小才彆去!”陳老太太連忙拉住陳才的手,耷拉著眉眼,哀愁道:“奶奶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小才,你不用請大夫了。”

陳才連忙問陳老太太她是怎麼了?怎會突然暈倒?

陳老太太三緘其口,隻是在一旁默默地抹著眼淚。

陳才一看就知道自家奶奶肯定是受了委屈,哪肯罷休,連連追問,陳老太太這才吞吞吐吐地說出緣由。

原來是最近天天吃米糠飯,老人家腸胃虛弱,吃壞了肚子。

陳才聽到這,感覺有些對不起奶奶,這些天武捕頭、趙倩和王書生過來買糖畫的時候,總會帶些好吃的給他,他白天吃好東西吃得飽飽的,晚上回家吃飯時吃不慣米糠飯,所以乾脆就不吃了。他一個人逍遙,卻忘了自己奶奶在受著苦。

陳老太太又說,近來夜裡天天上吐下瀉,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時都暈了好幾次了。

陳才立馬急了,“都暈了好幾次了?!我去找大夫給您瞧瞧!”

“小才不要!”陳老太太死死抓住陳才的手,“都說隻是小事情,熬過去就行了。”

“都暈了怎麼會是小事情?!她知不知道?”陳才口中的她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陳老太太扭過頭沉默許久,才說:“她不知道。”

“您騙人!她明明就知道!”看著陳老太太口是心非的神情,陳才立馬斷定了棠越是知情的,又追問道:“她怎麼說?有沒有抓藥?有沒有請大夫?”

陳老太太又不說話了,陳才自己下了定論:“她不肯?”

“哎—— 不關你娘的事,是我自己不願意。那些庸醫看了也隻會說吃點好的,好好休養——但我們陳家的情況小才你也看在眼裡,哪有什麼錢呀!”

“怎麼沒錢!現在生意好著呢!”陳才怒道。糖畫攤子如今打出了名氣,客人絡繹不絕,每天至少有好幾百文入賬。她捏著這麼多錢,卻不肯出幾十文給奶奶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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