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不良少女30(1 / 2)

田甜出走時,兩手空空,不說錢財,她連換洗的?衣服和防身的?電擊棍都沒帶走。

她既然下定決心要跟原生家庭?刀兩斷,便不想帶走一絲牽絆,如果可以,她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不想帶走。

出了小區,田甜站在十字路口舉目四望,人頭攢湧,車水馬龍,道路四通八達,她該前往何處?

田甜低著頭,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忽的聽到一陣冗長而沉重的?警笛聲,抬頭?看,?輛紅色的消防車呼嘯而來,疾馳向她來時方向,那處濃煙滾滾,隱約透出了火光。

田甜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發現不知不覺,自己竟然來到了?個公交車站前。

是老馬識途嗎?

田甜低垂眼簾,掩去眸中悵然與思?念。

這個公交站她很熟悉,從前——還沒進文淵堂前,她每個星期五下?午放學後都會來這裡,背著書包,踮著腳尖遠遠眺望著,等待著那路公交經過,隨即,上車,刷卡,轉三趟車,途徑三十五個公交站點,曆時兩個半小時,下?車。

在濃密樹蔭底下?,油漆斑駁的站牌前,她總能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頭發花白、背脊佝僂,久久地眺望著公車駛來的方向,如同兩座開天辟地以來就?直存在,也將繼續存在下去的嶙峋瘦石。

——那是養她長大的?人。

看到她蹦蹦跳跳地從車上跳下,歡呼著奔向他們,他們樂得臉上皺紋都一根根舒展開了。

“哎呦!我的?甜甜呀!”

他們緊緊抱住了她,像抱住了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們一左一右牽住她的手,夕陽拉長了他們的影子,稚嫩的歌聲飄蕩著,風中送來樹葉的清香,回家的十五分鐘,因快樂而短暫得仿佛隻有?瞬間。

回家。

——是的,隻有那裡才?是她的?家,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有爺爺奶奶在的地方,那才是她的?家。

每次回到家中,奶奶總會做滿滿?桌好菜,全是她喜歡的菜,不像媽媽,隻做妹妹喜歡吃的?;爺爺也總會戴上老花鏡,?個字?個字地看她的試卷,哪怕他根本看不懂題目,可他看得很認真,她得

了高分,爺爺開心?得不行;她考砸了,爺爺就用手指頭點著分數,十分孩子氣地怪老師出題太偏,不像爸爸,從不關心她的學業。

“你回來你爺爺奶奶樂得跟花似的?。就看看這?桌的?雞鴨魚肉,你不在的那些天,他們天天白粥配鹹菜,哪舍得吃這麼?好。田甜啊,你可得多回來看看。”鄰居家的秀芬姨叮囑著。

爺爺樂嗬嗬反駁說:“彆聽你秀芬姨的?,我和你奶豆腐都咬不動,喝粥剛剛好,你還在長身體,得吃多點,吃好點。”

每個周日晚上八點,晚飯之後,爺爺奶奶會牽著她的手,走過那一條黑黑的?、長長的巷子,送她到了站台前。

她多麼?希望那條巷子能長點,再長點,長到永遠走不完才?好。

她多麼?希望能走得慢點,再慢點,最好能停在原地不走才好。

她多麼?希望上車之前,爺爺奶奶能拉住她的手,對她說:“不要走!”

可每?次,她聽到的隻有:“?切都好,彆想我們。”

她曾哭著拉著奶奶的?手不放,奶奶眼中有淚,卻還是狠心?掰開了她的手,“甜甜啊,你不能老來呀,你爺你奶都老了,陪不了你多久,你得跟你媽媽好好相處才?是啊!”

她知道爺爺奶奶是為了自己好。

她曾聽秀芬姨說過奶奶和媽媽婆媳間的舊事,媽媽?直記恨到現在,她若跟爺爺奶奶太過親近,媽媽心?裡肯定會不舒服。

可她舍不得。

每次想家了,或者受委屈了,她總忍不住打電話跟奶奶哭訴,對著話筒半掩著嘴巴,小聲哀求著要回家。

奶奶心?疼壞了,可又死咬著牙不肯鬆口,隻是一遍又?遍地安撫著,要她不要想家。

田甜失望地掛掉電話,?轉身,竟發現媽媽就站在她身後,也不知聽了多久,臉色陰陰沉沉,腮幫子咬得死緊,看她的目光又是憤怒又是厭惡。

田甜以為媽媽會打她的。

媽媽沒有。

現在想想,還不如打她呢!

媽媽沒有打她,連罵都沒有,隻是從那以後,媽媽對她明顯冷淡下?來,有時候她跟媽媽說話,媽媽會故意裝作聽不見?,就像沒她這個人?樣。

田甜覺得內疚,像是背

叛了媽媽?樣,但同時又覺得十分委屈,不是媽媽先把她丟給奶奶的?嗎?

諸多情緒釀成?杯苦酒,入喉苦澀又冰涼。

媽媽待她越是冷淡,她越是想念奶奶,越是想念奶奶,媽媽待她越是冷淡……

惡性循環之下?,本來就淡薄的?母女情,更是被消磨得點滴不剩。

所以,田蜜“誤食”酒心?巧克力後,媽媽才?會那般利索地放棄了她。

媽媽等那個機會很久了吧?

而現在……

爺爺奶奶沒了,她最後的家也沒了。

聽說他們是在她進文淵堂第二年沒的?。

爸爸媽媽把她進文淵堂的?事情瞞得死死的?,老人們不知道,每個星期五仍會在那站牌下?等著——口是心非——爺爺奶奶總叮囑她不要回來、不要回來!可他們卻控製不住思念,每個星期五都等候在那裡,也不知道他們是希望自己出現,還是不出現?

有天,下?了很大的雨,爺爺不小心摔了?跤,人就這麼?沒了。

奶奶傷心過度,沒過多久也跟著走了。

聽說,走的時候,還念著她的名字。

她連爺爺奶奶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像是有?把毒火在她心?頭熊熊燃燒著,直把心?燒出了?個大洞,空空蕩蕩的,風穿過似乎都能聽到呼呼聲,刺骨的?冷,刺骨的?疼,可更多的?是悔,是恨,是自責——

如果當?初自己乖乖聽話,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麵的那些事情了?

如果當?初自己克製思念,不打電話,媽媽是不是就不會生她氣,?家人也能好好相處?

如果當?初自己能敏銳發現妹妹心中的芥蒂,不給那顆巧克力,是不是就不會被囚禁文淵堂了?

如果她沒有進文淵堂,爺爺奶奶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爺爺奶奶三番五次提醒過她的——“?切都好,不要回來”——他們說過那麼多次,她為什麼?就沒放在心上?!

自責、愧疚、悔恨、自我厭棄與鄙夷,種種複雜情緒齊齊湧上心?頭,霎時如利刃穿心,田甜疼得直不起腰來,蹲在地上,額上冷汗涔涔,寒意自內而外蔓延全身。她克製不住地顫抖著,有什麼?液體自眼眶湧出,灼熱而苦澀,?滴滴

落在水泥地上,猶如?朵朵支離破碎的?花。

“擦擦吧。”?張散發著香味的濕紙巾遞到了眼前。

順著來人的?手往上看去,熟悉的?麵容映入眼簾。

——李理?

“你、你怎麼在這?”

田甜沒接紙巾,棠越索性自己動手幫田甜擦乾眼淚,又將田甜拉到路邊的?家麻辣火鍋店裡坐下?,火鍋早已準備好了,豬腦鴨腸毛肚功夫腰片等等將桌麵擠了個滿滿當當?,紅豔豔的牛油紅湯咕咕沸騰著,?股辛辣之氣鋪麵而來。

田甜喃喃:“你還記得……”

在文淵堂時,她曾偶然提過,好想吃麻辣火鍋——隻提過?次,李理竟然一直記得……

棠越:“我記性好。吃吧。”

見?田甜呆坐著不動,棠越燙了?片毛肚送到田甜碗裡,“就算不餓,暖暖身體也好。”

寒風阻攔在玻璃窗外,浸潤滿湯汁精華的毛肚送進口中,麻辣鮮香之味順著喉嚨?路往下?,火熱之感迅速蔓延全身,美食似乎能撫慰人心?,那些陰暗的?情緒漸漸平複。

田甜默默吃著火鍋,梳理著思?緒,棠越也不多話,夾菜涮肉吃火鍋,任沉默繼續蔓延著。

半晌後,見?田甜杯中飲料見?底,棠越拿起玻璃壺,想給田甜滿上酸梅汁,卻見田甜抬起手,掩住了杯口,田甜抬眼看棠越,目光中滿是警惕:“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住這邊?”

田甜從沒主動聯係過那些並肩作戰過的?夥伴們,甚至連庭審都委托律師代理,為的就是避開所有人,徹底遺忘過去。

李理從哪得知她的?住址?

棠越收回手,給自己倒了杯酸梅汁,飲了?口,不緊不慢說:“我看過你的?報案記錄,上麵留有地址……你比我預想中更能忍,我在這等你三天了。”

田甜微訝,“你知道我會……你怎麼知道……”離家出走是自己臨時起意,李理怎麼知道的??

“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肉吃多了容易膩,棠越涮了?片生菜,放入嘴中細嚼慢咽。

窗外,天空灰暗如晦,不見?晴光,車站邊上有棵大樹,落儘繁葉,細弱的樹梢在寒風中瑟瑟而抖,棠越的?聲音比風更冷。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偏心的?人,依舊一碗水端不平;控製欲強的人,依舊放不開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依舊用最惡毒的?話傷害著最親近的?人……”

“四五十歲的?人了,性格早已成型,就跟長了幾十年的歪脖子老樹?樣,要擰過來,還不如砍了它們重新長容易。”

“他們可能會因為一時的愧疚,壓抑本性,好好說話,溫柔以待。但愧疚就像沙子堆成的?城堡,就算沒有浪潮拍打,也遲早會被斜風一點點吹散。”

“生活中的?瑣碎小事,就是那陣陣斜風。”

“或許是一句不經意的話,或許是卷起袖子露出的疤,或許是姐妹吵的?場尋常架……如雨打風吹,?點一點把城堡給侵蝕散了。”

“起初是愧疚,所以補償;補償多了,自以為扯平,所以懈怠,所以遺忘,所以故態重發;你如果重提舊事,他們隻會覺得不耐、厭煩,覺得你無事生非——”

隨著棠越淡漠的?話語,哀傷之色蔓延上田甜的?臉,不知是火鍋太辣,還是蒸汽太濃,田甜眼前蒙上?層水汽,朦朦朧朧中,似乎回到了數日之前,媽媽厭惡的話語又回蕩在耳邊,清晰無比——

【好好的?過日子不行嗎?為什麼??定要抓住過去那一點點的錯誤不放手,我們對你的?好你不記得,就記住那一點點的不好!你還有沒有點良心?是不是存心?讓大家不好過?】

“你如果委屈,如果不識相地再提,他們甚至希望你消失——畢竟,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虧欠的?人消失了,愧疚隨之消失,他們所犯的錯,自然也就不存在,他們依舊是好人、好爸爸、好媽媽,相親相愛的?家人……”

田甜垂下?眼眸,?滴晶瑩在眼角?閃而逝,“所以……我不應該回去是不是?”

從頭到尾,她都是一個多餘的?人嗎?

“當?然不應該!”棠越的?聲音斬釘截鐵,田甜心?底?寒,不等她回應,棠越抓住她的手,將她冰涼的?手緊緊包裹在掌心?中,像是在溫暖,也像是在保護。

棠越畫風突變:“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個人,乾嘛總往垃圾堆裡

湊?”

田甜訝然。

棠越眉眼一彎,語笑嫣然:“你看你,善良、勇敢、堅強、聰慧,多少人哇哇叫著想當你媽媽,你卻想不開,死扒著那一對假仁假義、有眼無珠,專把魚目當珍珠的?夫婦不放手,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哇哇叫著……想當我媽媽?

田甜眉頭一皺,“你在說什麼??”

“不信?田甜,你多久沒上網了?”

田甜抽回手,垂下?眼簾,不說話。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除了最開始那幾天,後來你都沒怎麼上過網吧?”

田甜有些不耐煩,“那又怎樣?”

“所以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著你!是,最開始是有噴子直男癌說難聽話,但很快那些垃圾就被網友們噴自閉了。現在啊,網友們自發組成了甜甜後援會,每天在圍脖上刷鼓勵你支持你的?話,就算你?直沒出現,就算已經過了三個月,他們熱情依舊不減,你如果上圍脖看?眼,?定會被那留言數震驚到的。”

田甜手指動了動,想去掏手機看?看,但這時才發現手機沒帶出來,神色一暗,“你彆哄我了。”

“不信?我念給你聽——”棠越掏出手機,點開APP,瞥了眼田甜,田甜下?意識回避過她的目光,棠越清清嗓子,抑揚頓挫深情地朗誦起來:“甜甜呀,我的?乖女兒呀,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公園的梅花開了,放眼望去,白雪紅梅,美不勝收,真想和你?起去看看……”

“甜甜,你是上帝賜予人間最最美好、最最璀璨的珍寶,好想拿個玻璃罐子把你珍藏起來,不讓風吹,不讓日曬,願花香與你作伴,願幸福與你常在……”

念的人好整以暇,聽的人反倒滿臉通紅,含羞帶嗔地捂住棠越的?嘴,不讓她繼續念下去。

羞恥!

真是太羞恥了!

她從前怎麼不知道李理這麼?、這麼?……

棠越眼珠子往下?瞥了?瞥,用眼神示意,要麼?你自己看,要麼?我繼續念。

田甜不想看,可手指眼睛卻不聽使喚,接下了手機,?行行評論映落眼底——

【魯迅說:“?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

到性/交,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國人的?想像惟在這?層能夠如此躍進。”

你看到她的?身體,聯想到性,聯想到她流連幾個男人之間yin蕩無恥,可我看到的是她滿身的?傷疤,聯想到的是她和那些學生被困地獄掙紮求生的?艱難與絕望、學生家長們的?愚昧與固執,以及文淵堂的?狡詐與卑鄙!

我同情田甜,我可憐家長,我抵製網戒學校,我更唾棄所有滿腦子黃/色廢料沒有絲毫同情心?的?杠精!】

【魯迅又說:“戰士戰死了的?時候,蒼蠅們所首先發現的是他的?缺點和傷痕,嘬著,營營地叫著,以為得意,以為比死了的?戰士更英雄。但是戰士已經戰死了,不再來揮他們;於是乎蒼蠅們即更其營營地叫,自以為倒是不朽的聲音,因為它們的完全,遠在戰士之上。

的?確的,誰也沒有發現過蒼蠅們的缺點和創傷。

然而,有缺點的戰士終竟是戰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究不過是蒼蠅。”

確實,田甜不是一個偉光正的聖人,她有她的缺點,有她的軟弱和妥協,但她毫無疑問是一個勇敢的戰士。

文淵堂有多黑暗、有多可怕,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但田甜知道,她親身經曆過;站出來揭露文淵堂的?假麵,如果失敗會麵臨怎樣的報複和反撲,田甜比任何人都清楚。

易位而處,如果你是田甜——被親生父母送進文淵堂三年;每天吃豬食、喝餿水;高強度訓練+暴力體罰;?句話說錯就會遭來一頓毒打;被關陰暗黑屋,不給吃不給喝,差點沒被餓死;不得已屈服在教官淫/威之下?,長期被xing虐/待;還親眼見過同伴被毆打囚禁致死的?慘狀;而且出了命案,無人追究,文淵堂?手遮天,毫發無損……

在這孤立無援、無法無天的恐怖高壓環境中煎熬三年,代入一下?,你會變得怎樣?

是一蹶不振?是同流合汙?是獨善其身?還是像田甜?樣憤而反抗?

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就被打怕了,甚至淪為文淵堂的?幫凶——我不是在傳播負能量,更不是在指責誰,我隻是想說——

?直堅守著本心的?田甜很美好、很難得,她是魯迅筆下?的?

戰士,是童話中屠龍的?勇士,是劈開冰冷黑夜的??柄利劍,她拯救了很多的?人,不止是文淵堂的?孩子,更有無數潛藏的受害者,她值得被人稱讚、受人尊敬,而不是遭受無端的羞辱與揣度。】

【她不知道當?眾脫衣會被人dang婦羞辱嗎?我想她是知道的?,可她依然這麼?做了。光憑這份勇氣,她就已經勝過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

【更彆說她今年才16歲,杠精們16歲的?時候在乾嘛?】

【逼得?群孩子做出這樣的事情,該愧疚自責和反思?是的難道不是我們大人嗎?】

……

【猛虎下山式跪地感謝小仙女救我狗命!我到昨天才?知道我媽竟然想過要把我送進網康夏令營(跟文淵堂差不多)!我整個人都嚇成黑白色了!如果不是小仙女的控訴打消了她的念頭,像我這樣玉樹臨風風華絕代的小仙男現在肯定已經被關在陰暗潮濕的?小黑屋中醬醬釀釀了!謝謝小仙女大恩大德護我清白!】

……

【聽甜甜站在台上哭訴,我的?眼淚也跟著流下?來……我上個月剛生了?個女兒,抱在懷裡軟軟小小的,我恨不得把心?都給她,誰敢欺負我家女女,我拿刀砍死他!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甜甜爸爸媽媽到底有多恨她,才?會舍得把女兒送到那種地獄去!】

【?個巴掌拍不響,甜甜該從自己身上找找問題,身為健康的?姐姐老是欺負病弱的妹妹,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哪個親生父母舍得這麼?做。】

【樓上的?瘋狗誰家的,不牽走打死了啊!】

【說巴掌那個把臉湊過來,我?大耳刮過去聲動十米信不信?】

【抱歉,門沒關,讓狗狗跑了出來,我現在就把它拉回去孜然十三香伺候。】

【彆吃!腦.殘會傳染!】

【某樓說反了吧,誰欺負誰啊!明明是田妹欺負甜甜好嗎!那麼多采訪那麼多證人都被你吃掉了嗎?】

【其實兩姐妹之間打打鬨鬨很正常,有的?姐妹打完還是姐妹親親熱熱,有的?姐妹打完成了仇人王不見?王,關鍵看大人怎麼引導。】

【說得對,真正有問題的?是田爸和田媽才?對,見?過偏心的?,沒見過這麼?偏心

的?,甜甜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