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溪皺眉,很不讚同,“他竟然真的?太過分了。”
“衛溪,”陸景語調加重,“回答問題。”
衛溪深呼吸了下,與陸景對視。
他想要從陸景臉上找到點什麼。可能是痛苦,也可能是躲閃。但並沒有,陸景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陸景的眸子黑沉沉的,看得衛溪有點喘不過氣。
他覺得自己把事情說出來,會傷害到陸景的感情。可是陸景這樣子——是想確定他知道了多少嗎?
衛溪想通此節,反倒冷靜一些,說:“你家裡遇到困難,需要錢,所以你和靳容達成一些協定。”
陸景看他,問:“協定?什麼意思?”
衛溪舔了下嘴唇,“就是,‘那種’。”
陸景:“衛溪,你在跟我打啞謎嗎?”
衛溪閉了下眼睛,心想: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他一方麵還是心疼陸景,另一方麵,也有對對方這會兒態度的一點賭氣。
所以衛溪直白道:“他讓你做任何事,你都必須聽的那種。陸景,你還要我說得再明白一點嗎?”
這一次,陸景沒有講話。
他看著衛溪,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不用了。”最後,陸景說,“我很驚訝。”
他語氣不對。衛溪聽出來了,稍稍瑟縮一下,“你……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但是陸景,我可以幫你。”
他急切地強調,可這樣的“友好”,又被陸景拒之門外。
“不,”陸景說,“我驚訝的是,你竟然覺得,我會做這種事。”
他偶爾會用一點調侃的態度想,自己算是“賣身”給靳氏科技了,但這和衛溪話裡的含義不同。
陸景以為自己會更生氣的。衛溪的一字一句,像是一個個巴掌,響亮地抽在他臉上。
衛溪困惑地看他。
陸景:“我之前兼職做家教,一個月能賺一萬以上,寒暑假更多。來靳氏科技,是走正經招聘流程。這種大企業開給員工的工資,你應該比我清楚。衛溪,你為什麼覺得我缺錢?”
衛溪茫然,“可你是怎麼當家教、進靳氏的?你根本沒高考啊!”
陸景:“……我錯過了一次高考,但第二年,我考了全市第一。”
衛溪驚訝。
陸景看他,問:“衛溪,你表現得好像很關心我。但是,你連我是什麼情況都沒弄明白,就跑到我上司麵前,對他說那種話。”
衛溪這下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他手指絞在一起,眼皮顫動著,覺得喉嚨發澀。
陸景看他,問:“你不打算道歉嗎?”
衛溪羞恥得麵頰發燙,“對、對不起!”
“不隻是對我,”陸景說,“還有,對小靳總。”
衛溪咬了下下唇,點點頭。緊接著,他又想起什麼,“你之前是叫他‘容哥’的!”
陸景“哦”了聲,“他比我大,我把他叫哥,不是很正常?”
衛溪徹底說不出來話了。
他和靳容道了歉,聽靳容說“行吧,我不會去找你姐了”之後,就落荒而逃。剩下靳容和陸景,再看外麵的天色,發現天都黑了。
靳容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歎口氣,覺得頭還在一突一突地疼。
陸景深感歉疚,正要講話,忽然聽靳容說:“你家裡做好晚飯了沒?”
陸景一怔,“好了,吧?”
靳容決定,“我去你家吃?方便嗎?——現在回我家的話,我真不知道,到時候會給我爸我媽說什麼。”
陸景想一想,“行,我打電話回去說一下。”
靳容笑道:“好。”
兩人再度離開公司。這次,上車之後,靳容冷不丁問:“衛溪就是你前男友吧?”
陸景被打個措手不及,承認:“對。”
靳容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沒說話。
陸景莫名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同情了。
但情況和之前不一樣。陸景沒覺得不舒服,更多的,是一種切切實實的尷尬。
好在靳容很快轉到下一個話題,問:“你和吳顧問聯係了嗎?”
“聯係了,”陸景回神,“我們約好,這個周天,我去他工作室詳談。”
靳容笑一下,“那就好。”
查證當年真相的進度,比陸景最先以為的要快很多。
他周天在吳顧問的工作室待了一個早上。等到下午,吳顧問就打電話過來。
“有情況,”吳顧問說,“當初負責這件事的兩個警察,都已經離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