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尤爾百思不得其解。他努力地回想著自己、賀雲琛與那對beta夫夫相遇以來的一幕幕,然後意識到——
“……!!!”
如果不是“不相上下”,而是“遠高於他”呢?
賀雲琛麵前,人工智能的擬態暈暈乎乎,抬起自己的手臂,左看看,又看看。
他開始覺得自己渾身都是漏洞,一不小心就要被修改主程序了!
上將讓他“盯著”沈軼和蘭渡,這段時間,他到底盯了個什麼啊。
一個尤爾還在賀雲琛麵前發呆,另一個尤爾蹲在牆角,畫起圈圈。
不、不對!
從普洛斯回來的時候,沈軼下軍艦時對賀雲琛說的那句話,曾經讓尤爾很不高興。那個時候,他認為這是“沈軼不讚同人工智能享有平等人權”的表現。但仔細想想,那句話的背後含義,好像更傾向於“人工智能不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沈軼身邊真的有一個能力遠遠高於自己的人工智能,他不可能會這麼想。
時間前推數千年,早在“火種計劃”開始之前,人類已經開始給ai添加學習模塊。據說,“火種計劃”艦隊裡,就有一個名叫“赫拉”的人工智能,作為決策席上的重要成員。
沈軼的表現,隻能說明,他接觸的都是一些比較低級的人工智能。他們不會自主學習,隻能按照一定的指令行事。不可能像是尤爾一樣,有自己的情緒,還有喜歡的音樂、電影,乃至明星。
可這麼一來,他從文檔中捕捉到的痕跡,又要怎麼算呢?難道那句話其實是一種偽裝?
尤爾:“……”啊,想不明白。
賀雲琛把文檔中精簡整理過的內容看完時,就發現,自己身邊充滿了尤爾。
除了之前兩個,還有搬了個小白板寫滿公式的,頭頂一個忽明忽暗的電燈泡的,躺在空中鹹魚的,兩個尤爾湊在一起互相扯對方臉的……
這會兒是難得的休整時期,他們剛剛打退了一個s級蟲巢。可隻是打退,而不是殺死其中蟲母。
短暫的平和下,帶著更加深遠的危機。
賀雲琛刪除了文檔。
尤爾注意到這點,所有投影消失,隻留下賀雲琛麵前那個。
棕紅色頭發的少年湊到賀雲琛麵前,綠色的眼睛裡倒映著他的影子。
他問賀雲琛:“上將,你不相信這個結論嗎?”
這句話說出來的瞬間,尤爾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這是“我”想要問的問題嗎?“我”真的可以繼續陪伴上將走下去嗎?無論沈軼身邊有無高級人工智能,至少荊棘軍團有啊!他們會不會控製我,再借由我控製整個軍團?賀上將……會不會因我而出事?
強烈的情緒,在尤爾的數據流中帶起劇烈波動。這個瞬間,他切斷了自己對所有設備的監控,隻把自己的主控程序,團吧團吧,塞進投影設備裡。
然後,尤爾聽到賀雲琛說:“很不可思議的想法。”
翡翠一樣的綠眼睛眨動一下。
賀雲琛:“如果是十年前,我會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不過現在……”
他沉默了。
自己身在聯邦星域的最外一圈,身後有幾百億鮮活的生命。
賀雲琛低聲說:“我非常理解,為什麼聯邦可以得到長達863年的‘和平’。”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忽有所感。
好像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從自己身上消失了。如果沈軼和蘭渡在這裡,他們會知道,這是賀雲琛忠於聯邦、與景暄在聯邦統治下安穩度過後半生的“命運”。
不過哪怕不在,沈軼也感受到了流入自己身體的力量。
前線的戰火再度燃起,s級蟲母歡樂女神又一次出現。
歡樂女神的蟲巢,像是一個漂浮在太空中的巨型堡壘,它的大小可以比得上一個小型星球!聯邦艦隊在蟲巢麵前,顯得那麼渺小、不堪一擊。
它甚至無法在某一個星球上降落。不過,這也讓歡樂女神的子嗣們永遠處於饑餓狀態。
它們簡單的、空洞的大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餓——!
前麵就是食物。
潮水一般的蟲子,在瞬間淹沒了斥候艦。上麵並沒有駕駛員,不過斥候艦本身,對蟲族而言也是一頓大餐。
這稍稍阻擋了部分蟲子的步伐,但它們迅速地再度往前。
“轟——!!!”
太空之中,火光燃起!
有蟲子墜落,緊接著就被後麵湧來的同族吞噬。看似脆弱的艦隊在太空之中鋪開一張巨網,守護著自己麵前的一片星空。而賀雲琛,就是這片巨網的大腦。
這不再是地麵戰爭,沒有任何一架機甲啟動。麵對s級蟲巢時,任何個人主義,都會帶來慘烈的傷亡。隻有像是現在這樣,把所有戰艦彙聚成一股力量,才能與蟲巢對抗!
如果有臨近星球的人在夜晚時抬頭,就會看到某一塊天空,在時不時地閃爍“星光”。
但還是會有蟲子靠近。
“吱呀吱呀”的聲音不斷響起,這就是“放棄”的時候。
軍艦上的士兵們對著駕駛艙,最後敬起軍禮,然後有序地去往逃生艙室。一個個逃生艙從軍艦上彈出,將他們帶到旁邊的其他戰艦上。然後,軍艦在最後一道命令的控製下,向前衝去,短暫地帶走蟲族,給其他戰艦補上缺漏的空當。
“海倫號,左3,上5。”
“開明號,右2,下4!”
原本緊密的“網眼”變得稀疏。最初的時候,幾乎不會出現傷亡。可隨著存留的戰艦數量減少,終於,有蟲子揮舞著觸足,衝破防線。
所有臨近軍艦上都響起警報,炮筒調轉方向,激光柱朝巨蟲衝去!
同時,一個逃生艙悍然轉向,在巨蟲身前爆炸。
兩方夾擊,蟲子成了一具屍體,漂浮在宇宙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