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渡:“蟲族是典型的金字塔型社會。不過,原先的普遍觀點是,這個金字塔存在兩層。”
蟲母站在頂端,其他蟲子則在底層。
沈軼:“但是?”
蘭渡:“但是,也許還有第三層?”
沈軼沉思。蘭渡:“這裡距離聯邦星域很遠。八百年時間,如果有‘人’在這裡,兩邊來往,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
沈軼:“如果是一直留在這裡的人——也不對。”
哪怕在第三聯邦建立之初,有一部分人自願趕到這裡、接替第二帝國的“守靈人”職位,八百年過去,他們的子孫後代又怎麼甘心?
那麼問題又繞回最初的地方。議會通過某種手段,控製著蟲母之母。
兩人講話間,月神號還在往前,離那隊工蟲越來越近。不過,在雙方交彙前,工蟲們停了下來。
抱著卵的銀翼蟲們在宇宙中分散開,像是灰塵撒入大海。它們各自去到幾個蟲巢前,將蟲卵安置其中。做完這些後,工蟲們順著來路離開。
它們始終沒有發現月神號,也沒發現和它們打招呼的歡樂女神。
沈軼略感欣慰:至少現在,隱匿陣還有用。
大乘器修:“你怎麼看?”
蘭渡眼裡透出沈軼熟悉的無機質,回答:“這些蟲巢是被刻意製造出來的。”
沈軼微微笑了下,“我也這麼覺得。”
按照人蟲戰爭史的記載,蟲母與蟲巢是相伴相生的存在。“每一個蟲巢裡,都會有一個蟲母”是事實沒錯,但也並不全麵。從歡樂女神傳遞給沈軼的信息來看,真正的答案,應該是:每隔一定距離,蟲族之間,會有幾率孵化出一個蟲母。
蟲母級彆不同,需要的間隔距離也不相同。蟲卵的數量也是重要影響因素,百萬級的蟲卵中必將誕生s級蟲母,十萬蟲卵則是a級。往下就全憑運氣,也有可能根本不孵出。
就拿歡樂女神來說。前任女王死去,新的女王便在鋪天蓋地、不見儘頭的蟲卵中誕生。
這才是蟲族在天然狀態下的繁衍方式。
至於沈軼這一路所見,完全是隻有“人”才會斤斤計較、精心策劃的“效益最大化”——一定的間隔,每個間隔裡隻擺一枚卵。
沈軼看過前半段,已經能想到後半段:等到這些蟲卵有孵化的跡象,就會經曆一波挑選。工蟲們再度出現,把沒變成蟲母的卵收回,放進其他已有女王的巢穴。
新一波資料傳回聯邦星域,尤爾已經喊不出“赫拉”了。所有知情人都毛骨悚然,忍不住思考:人類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消滅這些蟲巢裡的蟲子?萬幸它們還沒有蘇醒,可是,這恰恰說明,這樣的“戰爭準備”,已經進行了百年、千年。
如果不是沈軼找到了蟲族的頻率,發現蟲母們也在接受遠方的訊號,人類還要付出多少無用的血淚?
沈軼留在資料裡的最後一句話是:“接下來,我就要進入‘蟲母之母’的巢穴了。”
這句話背後的畫麵,是一片黑沉的、毫無亮色的宇宙。
隻有看得久了,才會發現,這片“宇宙”並非是渺遠的空間,而是龐大的、有上千個一級居住星合攏那麼大的蟲巢。
……
……
歡樂女神在前帶路。雖然它從來沒有從任何一隻工蟲、兵蟲那裡得到回應,可是下次與其他蟲子見麵,它依然會高高興興地打招呼:“嘶嘶!”你好!我回家啦!
沈軼也不管它。它的舉動,算是對他的掩護。其他蟲子沒回應是最好,有了回應,則說明隱匿符失效——對的,既然進入蟲巢,為他遮掩氣息的就從陣法變成符紙。
蘭渡的身體又被收起來了,這會兒意識覆在沈軼肩膀上坐著的小機器人上。
辟穀的優勢在這裡體現出來。進入蟲巢之後,沈軼完全不需要停留。反倒是歡樂女王,隔段時間,就要“嘶嘶”地向沈軼討食:“嘶嘶——”主人主人!餓了餓了!
沈軼丟了兩顆辟穀丹給它,歡樂女神:“哢嚓哢嚓!”好吃好吃!
沈軼盯著幼蟲的腹部。原本絮狀的力量凝聚體開始進一步壓縮,儼然真的要成丹。
歡樂女神依然沒發現自己身上的不同。
它帶領沈軼,一直往蟲巢深處去。在它前進的方向,沈軼的神識勾出一個巍峨如山的影子。
蟲母之母。
他腦海裡冒出這個念頭的瞬間,聽到了輕微的摩挲聲。
歡樂女神扭過沈軼:“嘶嘶?”咦?姐妹?
沈軼麵色瞬時沉下,身側暴起一陣靈光。
他身側,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圍滿了蟲族!
它們揮動著觸足。距離太近,沈軼可以看到護甲蟲身上的每一絲細節:在靈光之下發亮的甲殼,觸足上的尖刺,鋒銳的口器。
他當機立斷,將歡樂女神收進靈獸袋裡,又將小機器人塞進儲物袋。
蘭渡重新出現在沈軼識海。沈軼捏動法訣,瞬間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想了蠻久“一個頂點,一堆底層”的社會模式應該怎麼總結,說金字塔好像也有點奇怪,但沒找到更合適的說法tt
(敲敲腦袋
2(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